敕若是出家人,性格温和,即便老车夫招呼不打,突然钻进来,他也表示理解,让老车夫坐下,不用担心。
说出“不用担心”时,敕若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信任花子夭。
朝着马车倒下的树,被花子夭脚脚踢开,倒向了另一边。魔主红莲在此之间,只是负手而立,他非小人,自然不会在花子夭踢开树时去攻击。
花子夭踢完树的那一瞬间,也狠甩一个掌风,却被魔主红莲轻而易举地躲开。
花子夭不论多么厉害,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魔主红莲身后的树干上留下了极深的掌力痕迹,但树却并没有倒。
魔主红莲哈哈大笑,“花子夭,你若不为凡体,本座倒可与你一战,定是极好的对手!”
花子夭丝毫不惧对手之强大,笑道:“本尊还是喜好打听一些小道消息,不喜以武相对。”
魔主红莲当初便是败在花子夭的小道消息上,因为有了这些消息,花子夭总是运筹帷幄,又不失风度。
但魔主红莲丝毫不以为意,还是继续说着自己想法,“本座等着那一天,花子夭总有一日你会超越凡人!”
花子夭笑笑,“多谢魔主大人吉言了。”
但是,魔主红莲是绝不可能忘记要不是花子夭诡计多端,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可以爬上杜行荷的床。他话锋一转,声音冷戾,“不过,花子夭,你给本座等着!”
花子夭顺着他的话,“好,本尊等着。”
魔主红莲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表示不屑,转身离开时还听见花子夭在身后淡淡嘲讽,“魔主大人,这次回去之后记得你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将魔元炼回体内啊。”
……
待花子夭回到车内,给了不愿再带他们,看到他就连连摆手又摇头的老车夫一块金子,老车夫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又默默走到车外。
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向前行进。
敕若和花子夭对看不语。
良久,花子夭似乎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是三枚大小不一的赤红玉符。
花子夭道:“本尊以魔元相换,这是魔族宝贝,赤符,大的为母符,两个小的是子符。”
“赤符可以让魔族中人为你做事,但是本尊拿过来时,魔主红莲已经做了手脚,这些已经不能再号令魔族中人了,”花子夭拿出两枚小的,“但是,赤符还有一个作用便是母符可以感知子符在何处,可以随时找到子符,六界之中,皆可。”
敕若看着花子夭拿出两枚子符,然后望着他,说道:“本尊把子符给你们。”
敕若摇头,“不需要。”
花子夭挑眉,“你很需要。”
说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一枚子符打入了敕若的右手腕,有着淡淡的红色印记,仔细一看,像一只鸟的样子,但说不上是什么鸟。
敕若甩了甩了手腕,看向花子夭,“我没同意。”
花子夭笑了笑,“没有关系。”
敕若抱紧了因为先前疼痛而筋疲力尽昏睡过去的小练,“我没同意给小练,或许对他身体有伤害,他那么小。”
花子夭道:“不会的,没有伤害。”
但敕若始终不肯。
……
折腾了一天,敕若丝毫没有放下警惕,花子夭也就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夜里,敕若将小练叫醒,让他吃点东西再睡。
小练迷迷糊糊地吃完东西后,精神已经好了起来,因为睡了一天,反而夜里不怎么睡得着了。
他们因为有魔主红莲那么一会儿耽搁,在入夜时都没有进到城里,此时只好宿在荒郊野外。
老车夫表示他早已习惯,随便攀上了一棵树,吃完了东西就睡了过去。
树下,花子夭点了一堆火,让敕若和小练去到马车里休息。
但是小练睡不着了,在马车里跳来跳去。
敕若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花子夭撩开车帘,走进来时,就看见小练撅着屁股想翻出敕若刻意藏起来想让小练少吃点儿的梅子糕。
花子夭走过去,将小练抱在腿上,明知故问:“小屁孩儿想找什么?”
小练现在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花子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人无论如何也要死缠着自己爹爹的残酷现实。
他看了一眼已经半入梦乡的敕若,小声道:“梅子糕,我今天没吃完的。”
花子夭低声道:“那我给小练一个东西,小练不要告诉爹爹,我就给小练梅子糕吃好不好?”
“坏人,”小练一听要瞒着爹爹,马上变了脸色,“我不要吃了。”
花子夭赶紧道:“其实我已经给你爹爹一个了,只是我这儿还有一个,你爹爹说要我自己留着,但是我觉得你跟你爹爹要配成一对才好。”
“那你自己留着吧!”小练马上听到了花子夭话中爹爹的话,立即遵从了爹爹的意思。
花子夭无语,便走过去,借着一点点光,翻出敕若的手腕,指着那处小红鸟印记给小练看,“看,就是这个,我的是大红鸟,你跟爹爹的是小红鸟,我跟你爹爹都有了,你不想有一个吗?”
小练迟疑了一下,“你已经有大红鸟了,为什么爹爹还让你把给我的小红鸟留着?”
花子夭耐心解释,“本来想你长大了再给你的,但是我怕把小红鸟弄丢。”
“你真笨,”小练毫不留情地鄙视道,“让你保管个东西,你还能弄丢!”
花子夭:“……”
然后,小练却伸出了手,“算了,算了,怕你弄丢,还是现在给我好了。”
花子夭摇摇头,食指比在嘴上,“为了不让你爹知道,我得给你弄在个不常常见的地方。”
小练张开双臂,让花子夭扒开他的衣服,又拿出一枚小小的赤红玉符,顺着他的心口给他打了进去。
小练皱了皱眉,看着自己胸前那一点旁边多了一只小红鸟,两者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花子夭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敕若,有些得意地迅速把小练裹好。
小练竖起五根指头,“梅子糕,我要这么多。”
花子夭点头。
就五包梅子糕嘛,真是小意思!
☆、第四十章
敕若醒来时,小练在自己身边睡得很香。马车早已开始行进,有车轮慢悠悠的吱呀声。
花子夭坐在他身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见他醒来,又抬眼看了看小练,对敕若道:“小孩儿没醒,你吃点什么?”
敕若想了想,“梅子糕吧。”
花子夭起身去给他拿梅子糕和水。
敕若翻了个身,看到花子夭随手放下的书,有些好奇,也撑起身子去瞟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敕若满面通红地缩了回去,藏在被窝里,花子夭看得那么认真的,居然是那样的内容!
花子夭将梅子糕放在一个盘子里和水一起端过来时,发现敕若又钻进了被窝,以为他又闭目养神去了。
花子夭拿起书,发现这个姿势是自己方才看过的,并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的,而且还能欣赏到下面那位的不同风情……花子夭念头一转,将敕若从被窝里抓了出来。
不知道是在被窝里闷久了,还是看图所致的面色通红,敕若被抓出来时,有些心虚地飘过花子夭,看向了一无所有摇摇晃晃的车顶。
花子夭嘿嘿一笑,但却没揭穿,“哎呀,本尊这书怎么老是喜欢自己翻到这一页啊?”
敕若犹豫道:“是刚才你放下时,它合上了几页。”
花子夭眼中兴味浓重地看了敕若半晌,只看得敕若又要往被窝里钻时,才放过他,转过话题,“起来用早饭吧。”
小练是被梅子糕散发出来的香味给逗醒的,眯着眼睛,循着香味就爬过来靠在他爹身上了,惹得花子夭一阵大笑。
他爹喂了他一小块,他又囫囵吞了,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瞪大眼睛盯着他爹,将胸口的衣服狠狠抓得紧紧的。
敕若有些疑惑,“怎么了?胸口疼?”
说罢,就要扒开他的衣服,想要看看他的胸口。
花子夭无奈,走上前,抱起小练,“我带他洗洗脸,你先吃东西。”
“但是……”敕若担心道,胸口疼也不是小事啊。
小练的声音越过花子夭的肩膀,安慰他爹,“爹爹,我不是,不是胸口疼。就是,就是刚才有点,有点冷!”
“是吗?”敕若疑惑,冷是那样的吗?但他还是担心道,“等会儿,洗了脸,再多加件衣服。”
“好。”小练乖乖答道。
……
老车夫表示以现在马车的行进速度来看,半个月就可到达京城。
花子夭让老车夫走了一些近路,算算时间差不多十天就到了。
这几天,小练饭食没怎么吃,一天到晚都抱着那梅子糕舔啊舔。敕若私下里责怪花子夭,“你不是告诉我只买了三包吗?”
花子夭点头,“是呀!”
敕若道:“我这几天数了数,除去那三包,小练已经又吃了三包。”
花子夭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其实买了十包,这么三包五包的一除开,还有两包,可以用在刀刃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