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就是故人阁阁主?”敕若惊讶。
花子夭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出炉!也祝大家开学愉快!(真的有人会愉快?)
(依然修)这章名为搞不懂当初自己脑回路之章节。
☆、第十章
第十章
“好。”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敕若便给出了答复,花子夭一愣,若不是看到敕若在说出好的同时还顺带着微点了一下头,他可能会怀疑自己听错了,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已经无欲无求到这样的地步了?”花子夭问道,“傻和尚,本尊要的可是你的佛心!”
敕若点头,“小僧知道,这是小僧委托施主找人的代价,正好。”
“正好什么!”花子夭内心几乎要摔桌,面上却是平静,“没有了佛心你如何修佛?”
敕若皱眉,好看的桃花眼竟有一丝迷茫,“小僧也想知道小僧没有了佛心又如何修佛。”
自记事起,他便待在西天,所有人都告诉他那颗佛心的重要性,告诫他莫要负了此心。没有它,他不过是一介凡人,但事总有因果,既然怀有佛心,便是注定,遵循此因此果便是。
他却从未想过什么是因,什么是果,每日念着佛经,心中参悟着,参悟不透,也不着恼,想着佛心总是能助自己长修的,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参悟不透,万事总是依赖着那颗佛心,那颗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佛心。
日日诵经打坐,心境静如镜湖,他只是想着自己不能负了那佛心。
入了凡尘以后,亦是如此。无意间从那一小方镜中见自己眉间光洁无物,那点几如梦魂的朱砂痣竟全然无了。
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呢?
敕若抬手抚着自己的眉间,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吧,暗暗地不可明言地松了一口气,此间不是西天,不是万丈光芒之下佛祖的金莲。
他抬眼看向花子夭,一直默默观察着他的故人阁阁主向他抛了个媚眼,风情万般胜过那天音坊的花娑,胜过世间千千万的女子。
但只是抛给了敕若……
“真是此般绝色白抛给了瞎子也比你这傻和尚来得好!”花子夭对着依旧神色平静的和尚一哂。
敕若倒是一直在正题上,“你要的佛心小僧有。”
花子夭兴致颇高,两手交叉支着脑袋,“本尊知道。”
敕若一滞,有些为难地抚着自己的眉心,“只是小僧不知道它去哪儿了。”
花子夭:“……”
敕若平静地解释,“本来是在这儿的。”他指了指自己眉间那点朱砂红原本应该在的地方,而后道:“可是前几天它就没有了。”
“所以,”花子夭侧过头,“你不知道它去哪儿了?”
敕若点头。
“……”
看花子夭似乎实在是脸色不好,敕若顿了一下,像是在挽救对方的信心一般,说道:“也不是去哪儿了,它一定还在小僧这里,小僧只是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受不到佛心的绵长而又深厚的韵律,在以前,那样的韵律总是使他心境平静安稳,就如胎儿感受母体的心跳一般。
现在他却感受不到了,所以时刻需要自己的抑制力来使心态平和,但他知道佛心仍在,只是……敕若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他知道佛心的存在,却感受不到它。
如果是这样,自己还需要它吗?敕若扪心自问。
“反正,佛心是在你这儿的。”花子夭换了个姿势,斜斜趴在桌上,抬眼看着桌对面的敕若。
敕若愣了一下,点头。
“那无妨,”花子夭道,“故人阁一向是办完事再收取代价的,这样可以根据办事的总体成果来向客人收取相应的费用。”
“那若是这费用是他们承担不起的呢?”敕若想到身无分文的自己。
花子夭笑道:“故人阁要的必定是他们能给的。”
就像佛心,自己也能给,只是不知道怎么给罢了,敕若点点头,似乎已经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而且,即便他不知道,料想这故人阁阁主定是知道的。
“那支玉簪是还给小僧还是你们拿去有用?”敕若想了想问道,方才花子夭问白玉簪时,他便知道玉簪已经不在他身上。
仔细想一想或许他是故意的,将玉簪拿走了再来和自己谈论佛心,敕若看向依然笑意盈盈的花子夭,有些愣神,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答应的。
只是因为这人要佛心而已。
敕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花子夭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说起来,小僧还不知道施主名讳。”
花子夭挑眉。
敕若补充道:“小僧名敕若,想着若是互通了姓名也好……”
“不称本尊为施主了?”
敕若难答。
花子夭也不为难他,“记住了傻和尚,本尊姓花名子夭。”
看敕若抬眼,他兴致又起来几分,凑近和尚,轻声道:“知道怎么写吗?”
敕若自是摇头。
花子夭捂嘴轻笑,女子做出来娇俏可人的动作他亦是得心应手般一点也不违和,横挑的凤眸甚至比女子更具三分挑逗七分妩媚,“本尊教你。”
有些凉意的手轻覆上敕若温暖的手,骨节分明,匀称纤长,敕若不动声色地缩了缩,竟对这样的触碰感到有些害怕和紧张,但被紧紧抓住,细长有些苍白的手竟是十分有力,带着一股巧劲儿。
蘸了茶杯中一点清水,敕若被这样紧紧而又温柔地握着,指腹还能感受到竹桌凹凸的纹理,看着桌上一笔一画写出来的三个字:花子夭。
“喏,”花子夭早已蹭到他身后来,对着他有些敏感的耳后轻轻呼吸,轻声说话:“可得记住了,想我时,你就蘸水写,写完就干了,谁也不知道。”
怀中人身形已有些僵硬,尽管面色平静,呼吸如常,但花子夭知道他有些紧张,于是又补充道:“就连,佛祖,也不知道。”
此话一落,敕若便转过脸,两人靠得极近,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敕若看到自己茫然的脸,花子夭看到自己的脸,在这么一双桃花眼里,倒影似乎都美了几分。
两两呼吸交错,敕若看定花子夭眼角那点红意,低声问道:“小僧为什么要想施主?”
花子夭愣住,现在这傻和尚不是应该怀疑自己的定力,开始想着自己对不起佛祖,对不起佛经之类的什么吗?
“还有,”敕若想了想,道:“施主不要总是靠小僧那么近,小心感染风寒。”
神色如常,一本正经得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不过是一位长伴青灯的和尚,他不过是一位前来祈愿的香客,他们只是讨论了一番佛经禅理而已。
沉默了很久,花子夭才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艰难地蹦出来一般,“本尊身体,好!得!很!”
“小僧只是说小心,没有一定会,”敕若淡淡道,“不过施主总是这样,那就不一定了。”
“……”
花子夭一甩广袖,红衣翻飞,沉默着离开。
敕若看向半掩的竹门,走过去将门关好,又将卷起的珠帘放了下来,噼里啪啦的脆响应和着窗外簌簌竹林声很是好听。
敕若兴致高起来,伸手不停抚着那串串珠帘,发出噼啪的脆响。
……
“他在干什么?”花子夭已经走到书房,他只不过想知道怀有佛心者,修为之大成到何种地步,如今看来不过尔尔。只是淡定得不像一个少年,偶有困惑,都只是在桃花眼里微微闪过的一丝茫然,若不细心观察,根本不会发现。
若不是不知道将佛心完全取出后,佛心是否会失去效力,他必定在敕若昏睡的时候就将佛心取出了。
紧跟着而来的影卫大七想了想,还是恭声回道:“回阁主,敕若师父他在,在玩珠帘。”
“……”
花子夭有些艰难地开口,“本尊,本尊走了之后他在玩珠帘?”
“是。”
“……”
次日,敕若睁眼时,发现自己竹屋门口那一串串好看的珠帘被拆了,换上了素布帘子,敕若有些疑惑,也有些可惜不能听那脆生生的响声了。
……
故人阁影卫从大一开始排一直能排到大十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和拿手好戏,若是大一在任务中死了,便会有新的人代替上去,没有人知道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时不时听说有影卫死了之后,两天之后便会有新的面孔出现。
不同的数字有着不同的职位,比如大七就是跟随在阁主身边的影卫,尽管阁主根本不需要人保护,但是他需要人来打下手,以免会被人说这个阁主很没有档次,做个什么事儿还要自己动手。
但因为阁主一般不出故人阁,所以大七的活儿一般比较轻松,只需要隐藏在暗处,时不时答一答阁主的问题,比如自己美不美,有多美,和谁谁谁比谁更美诸如此类的问题。
而大七最近的活儿有些频繁,主要就是……
监视,哦,不,观察那竹房子里面的和尚,然后向阁主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