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笑着回了他一句:“知道啦,我很快就会弄完的。”
王先生据说是某某公司的总裁,但只有三十多岁左右,闻安听他的声音很斯文,但说话很有力道。他所拥有的这栋别墅占地面积也不小,还带个挺大的花园,闻安从庭院的大门走到别墅的正门门口也要足足五六分钟,不可谓不财大气粗。
菲佣领着他走到一扇房门前,用着蹩脚的普通话道:“先生在里面等你。”
“好的,谢谢。”闻安礼貌的回答道,说完扭开门柄走了进去,“王先生?”
里面没有人说话,但是闻安敏锐的听到了房间里轻微的呼吸声,不太懂这位有钱人想要干什么,只好再次重复的问道:“王先生您在吗?”
半晌,王先生终于回了一句:“在,你过来看看琴。”
闻安闻言拄着导盲杖走了过去,虽然现在在陌生环境下他也不会一个不小心被绊倒撞墙啊什么的,但是普通的盲人会啊,于是闻安老老实实的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盲人。
他摸索着走到钢琴前,将导盲杖放置在一边,先翻开钢琴盖随意的按了几个音键,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的动作顿了顿,手指轻按从左到右的不紧不慢的一滑,从低到高的音阶便倾泻而出,十分的美妙。
“王先……”闻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细微的咔嚓声,他愣了下,警惕心一下子就上来了,“王先生,您锁门做什么?”
“你的听力好灵敏啊,”王先生顾左右而言他,慢慢踱步走到闻安跟前,轻笑了声,“怎么样,钢琴查出什么毛病了吗?”
“您的钢琴很健康,音阶都是准的,没有问题,”闻安谨慎的后退半步,略微低头,“您离我这么近我不太习惯。”
“你真不像一个盲人,”王先生原先伸出来的想挑人下巴的手尴尬的一转,放到了他自己的心口处,“我的心出了毛病,它看到你就痒痒的。”
闻安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瞬间觉得对方有毛病:“你的琴没问题,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就拿起导盲杖,快步往门的方向走去。
“别!”王先生想拉住闻安的手,被他敏捷的避开,“我对你一见钟情,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有对象,”闻安冷漠的道,他已经走到门口了,可惜门打不开,“你赶紧开门。”
说起来这门的结构也是神奇,进的来,但是反锁了就出不去,估计是这位王先生玩得把戏。
“这门是指纹的,我们先聊一聊了解一下对方?”王先生笑眯眯的道,一步一步的逼近他,“别这么着急,时间还早。”
“开门,”闻安一点都不想跟他废话,皱着眉头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王先生想摸他的脸,结果被他精准的抓住手腕,“你果然看着不像个盲人。”
“……”闻安不说话,另一只手利索的从包里掏出了张黄符,一下子拍在他脑门上,王先生就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唔唔唔!”这是什么邪术!王先生惊恐了,他现在只能发声但是不能动,连舌头都动不了!
“道法,”闻安简单的吐出两字,举起王先生的手指往门上一摁,门就咔嚓一声又开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闻安走了出来,用力的关上了门。
王先生:“……唔唔唔唔唔!”喂喂你走了我什么时候能动啊!
闻安出来的时候高索快步的在他身边转悠:“汪汪汪!”有讨厌的味道!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闻安平淡的一笔带过,“小索,晚上我们加餐怎么样?”
高索的尾巴摇得异常的欢快:“汪!”好!
半小时后,自救不成功的王先生脑门上的黄符自燃了起来,还烧焦了部分额前的刘海,但是他,终于可以动了!
手脚发麻的王先生又想起了闻安的平描淡写,顿时心悸不已,有苦难言。
闻安回家后避着高索打了个电话,让周海生以后想办法拒绝掉王先生的订单(王先生也不敢再招惹他了),周海生挺纳闷,还想追问一下缘由,但是闻安避而不谈并且坚持着,那他也只好不明就里的答应下来。
闻安原先还想着这事有些生气,但是高索瞧出他心情不太好,一路上卖萌逗他开心,他也就很快的忘了这事,开开心心的为高索做晚餐。
但是第二天,闻安又接到了一通电话,这让他几近崩溃。
电话是从医院打来的,刚开始闻安还奇怪着医院怎么给他打电话啊,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医生声音毫无起伏的道:“您好,您是闻平的家属吗?闻平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请……”
后面的话闻安都没有听,因为他整个人都呆滞了,反应过来后马上就往医院跑,高索因为就待在他的身边于是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他紧跟在闻安的身边,只觉得大事不妙。
等闻安赶到医院的时候,闻平还在抢救室里没有出来,他在抢救室门外倚着墙蹲坐着,紧抓着头发不敢说话,好半晌才喃喃的道:“小索、你闻闻看,真的是哥吗?他们是不是骗我?其实是不是搞错了?”
尽管医院的味道非常刺鼻,高索灵敏的鼻子还是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他抿抿唇,把闻安抱进自己的怀里:“安安,你先别急,等哥出来了我们再问问医生,或许……”
并没有或许,等闻平出来了之后就直接进了隔离病房,有医生和闻安细谈闻平的情况:“这位病人是AIDS患者,也就是艾滋病病人,目前是艾滋病前期,患者已患有淋巴结肿大及非链球菌性咽炎,通过急救病情已经得到了部分控制,接下来主要是……”
闻安很认真很仔细的听医生讲完这些话,听着听着他的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他坐在医疗椅上捂着脸不断地擦眼泪。
他哥哥得了这么可怕的病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做得太失败了!
高索一下一下的拍着闻安的背,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赵国强呢?”
闻安一听这个名字,顿时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他抬起头,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静:“之前的腐烂的气息是不是就是这个?艾滋病?是不是赵国强传染给哥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高索沉默的紧抱着闻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安安你不用动手,我去教训他,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怎么救哥。”
“是啊,要怎么救,”闻安喃喃,神情越来越坚定起来,“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哥,我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艾滋病的关键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治疗的难度,HIV病毒会大量破坏人体免疫系统中最重要的T淋巴细胞,使人体丧失免疫功能。因此,人体易于感染各种疾病,并可发生恶性肿瘤,病死率较高。
闻安现在急得团团转,他查了资料后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那种无力感是非常可怕的,就像绝望的字眼明晃晃的在你眼前晃动,可你却不知所措无能为力。
闻平醒了之后拒绝见闻安,他让护士传话说:“我现在很丑很难看,安安看不见也不要进来,难看会传染的。”
闻安听了之后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心里像被利爪撕裂一般的难受。他只能让护士转述让闻平好好的接受治疗,并且想着能不能去求求人或者鬼或者妖,求谁都行,只要他们有办法能救救他的哥哥。
闻安的交际圈窄,能求的人都没有办法。他想起了大黄小黄,可他们对人类的这种疾病根本不了解,自然不知道怎么治;他去问老师和师叔,他们没心没肺的表示闻平做了鬼并没有什么大碍,反正闻安可以看得见他,二者并没有什么障碍,并且游礼还想让他再去办点事,被闻安拒绝。
在这种情况下,闻安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帮游礼做事?!他的哥哥得了重病,现在都没办法医治啊!闻安感到很诛心,他们竟然还说出了那么可怕的话!
有一点点幸运的是,大黄小黄对闻平的事上了点心,他们去问了问廖申廖戌两兄弟,对方虽然也不知道这病要怎么治,但是想了想还是支了点招,有种灵药包治百病,它的名字叫太岁。
可是太岁又在哪里?
☆、太岁
太岁在哪里?
太岁又称肉灵芝,传说是秦始皇苦苦寻找的长生不老药,包治百病。网络上有许多太岁的图片,但是廖申廖戌说这些有部分是太岁,但都不是闻安需要找的太岁——
他需要找到的真命太岁。
真命太岁吃了之后不止能包治百病,还能驱除各种邪祟,百害不侵。它是天生就生而有灵的“肉块”,不只是会呼吸,还会动、会乱跑,有思维。有一句歇后语不是这么说的吗?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说的就是这种真命太岁。否则那些挖出太岁的老百姓怎么还会活的好好的,甚至是引来了许多买家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呢?这不就与古人所言不符了?
不过这种真命太岁实在是难以找出它的踪迹,小时危险重重,被各路争相抢夺、垂涎不已,不得不东躲西藏,掩埋行踪;但是一旦长大,便是万物惧怕的凶神灾星,化形更是绝妙,化什么像什么,其真身不可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