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也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吴老夫人的秘密#
☆、佛曰
我今日做的最为正确无比的一件事,就是把青玄从头到脚消音了。
吴老夫人话音刚落,青玄就在我耳边无声地大叫起来。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只漏气的青蛙。
屋内沈彬坐在圆凳上,双手成拳抵在膝边,全身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起来。
牡丹显然已经知晓,并没有多震惊,只是一双美目担忧地看着他。
吴老夫人盯着沈彬,犹自在劝说:“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你我血浓于水,迟早是要相认的。”
沈彬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你……”
“你不必担忧,吴慈仁已经死了,吴家无后,蒋陵又是个外姓,由你来继承家业,再合适不过。这吴府上下,我都替你打点好了,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她扬了扬手,燕儿立刻朝沈彬盈盈拜倒:“少爷。”
沈彬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
吴老夫人满意地扶起她,对沈彬笑道:“你看,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安心等着做这吴府的新主人吧。”
“我……”
“我知道,你与牡丹有情。当我确定你是我亲生孙儿之后,就一直派人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当初建议吴慈仁买下牡丹的是我,让吴慈仁请你进府教蒋陵读书的也是我。”吴老夫人和颜悦色地看了一眼牡丹,“我知道你对牡丹情深意重,也是为你二人长久考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不要怪我。”
牡丹连忙离座,朝着吴老夫人磕了一个头:“牡丹不敢,牡丹感激老夫人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怪罪!谢老夫人成全,让老夫人费心了!”
吴老夫人站起身,托着她的手扶起她,又去拉沈彬的手。
沈彬咬着牙,忍住没躲开。
吴老夫人将他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拍了拍:“明天我先对外宣布这个消息,等吴慈仁的孝期过了,就让你们结为夫妻,八抬大轿正式娶牡丹过门。你二人本就是一对儿,于情于理,别人都说不出闲话儿。”
牡丹脸颊上飞出两朵红云,娇羞着道了谢。
沈彬虽然没有言语,神色却颇为动摇,我猜他似乎想起了梳拢那夜自己拒绝牡丹的事情。他张了张嘴,没说出拒绝的话。
吴老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中带了几滴浊泪,欣慰地拍了拍他们的手:“这才是好孩子。”
沈彬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想问一件事。”
“你尽管说便是。”
“吴老爷……是不是……”他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问出口,“你杀的?”
吴老夫人拉下脸,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她后退几步,颤声道:“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不,我只是想问……”沈彬被她的反应吓到,自乱了阵脚。
“我可以立下毒誓,我没有下毒害过吴慈仁,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彬儿,那蒋氏看起来固然可怜,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勿要凭外貌做决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凶手已经伏法了,你还同情她做什么?”
“对不起,我……”
“你若有证据,可以明早直接去报官。无凭无据的恶意揣测,可不是读书人所为!”吴老夫人怒目圆瞪,一甩衣袖,声泪俱下道:“我虽然想早日与你相认,可决计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怜我一个老妇,只想找回自己的孙儿,却要承受这样诬蔑……我……我……不活了……”说罢,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燕儿和牡丹急忙一左一右拉住她,沈彬慌了神,跪在她身边自责不孝,才堪堪把她劝住了。
一番闹剧结束,时候也不早了。沈彬告辞回房休息,牡丹挽上他的手,双双迈出了门。
等他们走远,吴老夫人朝门口啐了一声,骂道:“婊|子还想立牌坊!在青楼自甘堕落的女人还妄想明媒正娶进我家大门?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燕儿给她倒了杯茶,拍着胸口给她顺气:“老夫人您消消气,留得这女人不也是为了一时的缓兵之计么!”
“也不知我那苦命的孙儿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要不是为了让彬儿心甘情愿留下来,我才不会让这种女人污了我家的门楣!”
“老夫人神机妙算!等少爷接管了吴府,您再替少爷物色几个门当户第的大家闺秀。我看少爷对她也不是真心,大概是一时好奇玩玩,等见多了金凤凰,自然就看不上这种杂毛鸡了。”
“唉,现在只能先这样了……”吴老夫人叹着气,由燕儿扶着她回内室休息去了。
我和青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惊诧。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回到客栈,我把今天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说与无拂听,他掐着佛珠,道了声:“阿弥陀佛。”
青玄趴在桌子上吃着小二端来的夜宵,含糊不清道:“我们现在知道吴老夫人为什么之前会做那么多符合常理的事情了,但是谁是凶手还是没有头绪。”
“的确,吴老夫人可能会想要害死吴老爷,提早让沈彬继承家业,但是还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我抚了抚扇沿,“吴老夫人不让验尸,县官又很明显收了吴老夫人的好处,我们想要翻案,难啊!”
正一筹莫展之际,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巨响。我们急忙奔过去,原来是蒋陵醒了,想要喝水,结果不慎从床上摔了下来。
我打了个响指,油灯应声而亮。
无拂帮他倒了水递给他,蒋陵眨眨眼睛,困惑道:“你是……在灵堂诵经的小师父……”
青玄赶紧过去晃了晃,让他注意到自己:“别怕,我们是一起的。”他又指了指我:“还有这位,你可能在吴府里也见过他。”
“我是见过……”他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青玄,不自在地低下头,“我见过……你们在后花园……幽会。”
“咳咳咳咳咳咳——”青玄被口水呛住,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一篇宅斗文。(大雾
☆、佛曰
我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正色道:“我问你,吴老爷究竟是谁杀的?”
他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是我。”
“你?”青玄几步冲到床边,“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顿了顿:“不对,东西也不能乱吃……”
我懒得理他,继续问蒋陵:“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你不用有什么替母戴罪的想法。我们只想知道真相,看能不能帮到你。”
他抬起头,瞳孔乌黑发亮,认真地说:“我没有骗你,真的就是我。”
我有些气急,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还想着糊弄我们。索性搬来三个凳子摆在床边,拉青玄和无拂坐下,听他怎么说。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害死吴老爷的?”
“我……”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神经质地摆弄起被角,还算镇定地说道,“吴慈仁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喝三顿药,固定每月一次去药房抓药。上个月吴慈仁办寿辰,家丁忙不过来,就叫我帮忙去药房拿药。抓药的伙计见我面生,以为我是吴府新来的,就嘱咐我其中几味药一定要按量煎熬,过量就会变成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务必慎重。我在心里默默记下,把那几味药偷偷藏了一点。吴慈仁死的那晚,是我把药下在了他的药碗里。”
“你等等,”青玄忍不住打断他,“那天晚上沈彬不是给你作证,说你从来没离开过书房么?”
蒋陵眼神闪了闪,偏过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其实我中途离开过,我娘熬好粥,趁热端过来想让我喝。我不饿,就想让她先回去。沈彬说,百善孝为先,我娘特意送粥来,我应该承她的心意,叫我先回去喝了粥再来。”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送我娘回去,路过吴慈仁新纳的那个小妾的房间,我见门半掩着,里面没人,就随口问了一句。我娘说她熬粥的时候碰到老太婆的婢女,说吴慈仁和那小妾都不在,叫我去把门关好,免得夜风把药吹凉了。我送完我娘,把之前藏的药带了出来,吴慈仁和那小妾都还没回来,我潜了进去,把药洒在碗里,然后退出来,回去上课了。”
我把蒋陵的话跟公堂之上牡丹和蒋氏的口供暗暗比较,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纰漏。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问题:“照你这么说,沈彬是在公堂上说谎了?他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替你隐瞒?”
“这……我不知道。”蒋陵的脸上混合着尴尬和困惑,“我问他,他说是师徒之情,不希望我下狱受刑。”
青玄哼了一声:“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好人。”
我一直认为读书人的想法很是奇怪,沈彬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宁愿倾家荡产进京赶考求得金榜题名,也不愿脚踏实地找份工作安定下来踏踏实实过日子,任凭红颜在青楼把眼泪流尽,也要做个薄幸的负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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