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思,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的更加卖力,事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青鸢和绿阮两人反而被他们挤在了一边,两人互瞪着眼,满心的不悦。
这可是她们的小姐,怎么这些宫女太监伺候的比她们还卖力。
夏秋潋自小沐浴时,就不喜别人伺候,每回都是沐浴完,换上了贴身的衣物,才会叫青鸢和绿阮进来清理。
就算后来入了宫,成了宠妃,也一直如此。
燕宫里给妃嫔沐浴的清水,都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百里之外运来的冰块融成的雪水。
比之一般的井水,更加清澈干净。
夏秋潋躺在不大的浴池里,身下铺垫的,是温润清亮的石块,磨的平滑圆润。
她埋身于水中,微阖着眸子,唇角轻抿。
缭绕的白雾将她包裹,温热的清水拂过身子,仿佛能将疲惫都带走。
夏秋潋浸在水中,竟隐隐有了几分困意。
只是她有半晌失神时,却听见外头传来了几声吵闹声。
先是惶恐整齐的请安声,夏秋潋倒是没有听清名姓。
她从水中起了身,轻柔的锦缎轻轻的贴合有些湿润的身子。
“怎么,本宫过来瞧瞧自己的同乡,你们也要阻拦吗。”
带着几分笑意娇媚入骨的女声隔着门,似有似无的飘进了耳中。
夏秋潋几乎不需思考,便知道了外头来的人是谁。
叶诏音。
那个娇媚轻挑,前世总爱调戏挑逗她,与她一样,同来自姜国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晚安!
☆、李凤游!
叶诏音,姜国司马之女,擅舞艺。
两年前入燕宫和亲,后被封为诏妃。
夏秋潋对叶诏音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的舞姿。
前世燕皇寿宴上,她一袭红衣似火,青丝墨染,手执羽扇,献了一舞。
身姿摇曳,娇媚入骨。
时而轻灵的如天上仙人,时而又撩人的如山间的妖魅。
那一舞让燕皇惊为天人,之后便宠幸了她半月之余。
听闻宫中有不少妃嫔想学着诏妃那惊鸿一舞,却无人能跳出那般风华绝艳的舞姿。
因夏秋潋与叶诏音同为姜国而来,在这异国他乡自然要亲近一些,前世她对夏秋潋也诸多照顾。
前世也是这般,她入了燕宫不多时,叶诏音便消息灵通的寻了过来认亲。
夏秋潋不急不慌的换上了衣裳,门才推开一道缝隙,便一眼就瞧见了殿前一个穿着红衣,身姿纤细轻柔的女子正背对着她,肩头微微颤着,银铃般清脆的笑意入了耳朵。
叶诏音正与刚刚还在阻拦她进房的青鸳绿阮交谈,言语间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架子。
“本宫离了姜国两年之久,家乡的糕点就是连什么滋味都忘了。平日也叫御厨做几道幼时常吃的糕点,只是做的再像,那味道都不对。”
女子轻笑两声,虽带着笑意,言语间似有些惆怅思乡之意。
“青鸳包袱里,可藏着一盒龙须糕,是京里云香阁的师傅做的。娘娘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尝尝味,瞧瞧可还是您记忆里头的味道。”
绿阮倒是机灵,听叶诏音这么一说,连忙把青鸳给出卖了。
“若是青鸳小丫头肯的话...”
叶诏音笑的弯了一双狐狸眼,笑眯眯的看向了一旁正偷瞪绿阮的青鸳。
她的意思,就差摆在台面上了。
青鸳可不敢拒绝,就算心里头再不情愿,也只能低着头应承下了。
推门的声音惊动了殿前的几人,叶诏音连忙回头。
夏秋潋一袭青衣,苍白的面色被烟雾熏的有了几分红晕,青丝发梢还有几分湿意,就连平日里清冷的眸子都染着几分暖意。
“夏妹妹,你可还认得我。”
叶诏音一见夏秋潋现了身,轻笑着快步走了过来,发髻上金簪垂下的流苏缠在一起。
叶诏音不单单叫的亲热,身子也亲热的很,手灵活的抓住了夏秋潋的手腕,面上笑意灿然,身子就这么依了过来。
“秋潋见过娘娘。”
夏秋潋身子微微一欠,小退半步,借着请安不动神色的挣开了叶诏音的手。
“夏妹妹怎的这般客气,莫不是真的忘了我是谁。”
叶诏音似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
“秋潋今日才入宫,不知何时曾有幸见过娘娘。”
夏秋潋微微低着头,语气淡然。
“几年前在惊鹤楼,机缘巧合下我曾见过夏妹妹一面,初时一见便对夏妹妹心生钦佩之心,一直想与夏妹妹结交。只可惜不久后我便来了燕国,未曾来得及与夏妹妹相识。”
“不曾想,竟得知夏妹妹也要入燕宫的消息,日盼夜盼总算把夏妹妹盼来了,夏妹妹可莫觉得我莽撞轻挑。”
叶诏音说的认真,娇媚妖孽的脸上,露了几分幸色。
可那手却又偷偷的摸了过来,覆在了夏秋潋的手上。
“夏妹妹,你说你我这可不是有缘吗。”
叶诏音笑的眉眼弯弯,又凑了过来,在夏秋潋身上嗅了嗅。
青鸢和绿阮瞧着那还不知封号的什么娘娘,都快贴到小姐身上,皆是面面相觑。
跟着叶诏音来的两的两个小宫女倒是见怪不怪,恭敬的立在一边,脸色都未曾变过。
她们的娘娘她们自然比谁都了解。
这宫里头莫说那些个漂亮的妃嫔,就连有几分清秀的宫女,都遭过叶诏音的“毒手。”
她们家娘娘除了跳舞一个爱好外,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挑逗别的女子。
长的漂亮的就上去摸了摸夸一夸,嘴像是抹了蜜一样,就算逾越了也甚少惹的别人不悦。
“多谢娘娘一直挂念秋潋。”
夏秋潋说的依旧是客套话,脸色都不曾变过一分。
“夏妹妹这张漂亮的脸蛋怎的总是绷着呢,若是笑上一笑,定能迷住万千人。”
叶诏音眉眼弯弯,唇角的笑容却又几分轻挑,一双灵巧白嫩的手更是得寸进尺的想要去揽夏秋潋的腰肢。
“原来诏妃娘娘竟在绿揽宫,陛下遣人正寻着诏妃娘娘呢。”
清朗又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从殿外悠悠传来,未见到人,那声音变清晰的飘进殿内。
一脸娇媚笑意的叶诏音脸色一变,搭在夏秋潋腰间的手也立即收了回来,她轻轻哼了一声,似有些不满。
“末将李凤游,奉公主殿下之命,前来问候夏姑娘。”
穿着一身黑色短打,神色肃穆的女子,一步一步沉稳的走了进来。
只见那女子身形高瘦,面容清秀,青丝高高束起挽在脑后,腰间竟配着一把长剑。
她面容冷凝,眉眼英气的不似女子,一双眸子亮的出奇。
宫中严禁佩剑,除却巡查宫中的禁军外,无人能有特权。
可这走进来的女子,却腰配长剑。穿着的既不是禁军的军服,也不是女官的衣裙,而是一身利落的短打,不似宫中人,倒似外头的江湖人。
“李初白,你不好好守在殿下身边,出来吓人做什么。”
叶诏音冷哼一声,瞥着李凤游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屑厌烦。
“娘娘。”
叶诏音的侍女不动神色的拽了拽她的衣袖,提醒着她。
这一身异服腰配长剑的女子,夏秋潋再熟悉不过。
李凤游,原名初白,是燕宫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也是燕宫禁军副统领。
虽是一女子,却深得皇家信任,不仅能随意在宫中佩剑,甚至还能调动数千禁军。
“末将来时不是说了吗,奉殿下之命,前来问候夏姑娘。”
李凤游微微皱了皱眉头,瞧上去似不悦,对着叶诏音却说话的语气,倒也算得上轻柔。
“殿下怎的认识夏妹妹。”
叶诏音敏锐的察觉这处漏洞,深养在宫中矜贵的公主殿下,怎么会认识才刚来燕宫的夏秋潋。
一个燕国人,一个姜国人,未曾见过面,又何来问候。
“陛下正遣人寻诏妃娘娘,娘娘有空在此质疑,不若还是回寝宫瞧瞧吧。”
李凤游神色凛然,倒是不正面回答叶诏音的疑问,而是想支开她。
叶诏音最讨厌的便是眼前这人,每回自己寻欢作乐,与宫女嫔妃玩的开心的时候,这人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然后各种借口,闹的人不欢而散。
也不知是何目的。
偏偏她又得罪不起这皇家的红人,次次都只能隐忍。
“哼,回去便回去,每回瞧见你便惹的本宫不痛快。”
这次也不例外,叶诏音百般不愿,也只能离开。
“夏妹妹,今日我有事先离去,改天再来与你细聊。”
叶诏音不舍的抓着夏秋潋的手,临走了还轻轻的抚了几把。
“娘娘慢走。”
夏秋潋垂着头,轻声恭送。
李凤游瞧着她抓着夏秋潋的手,眉头皱的更紧,又是出声催促。
“娘娘还是赶紧先行离去吧,怕是去殿里寻人的公公该急了。”
“怎么,本宫走的慢,李副统领也有异议吗。”
叶诏音扬起下巴经过李凤游,还不忘狠狠瞪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