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声音听着有点儿变了……莫不是这混账心虚了?徐真卿怒极反笑:“既然你觉得自己做的事只是多有得罪,那就不必赔罪了,今后也不必再纠缠他。”
池日虽比池月脾气好上那么一丁点儿,但也没好到被人讽还不还嘴的份上,当下便挑了眉头:“吃个饭就是纠缠?你徒儿是香饽饽,谁都稀罕不成?我对他可没有半点兴趣,到现在都恶心他亲过老子!”
徐真卿脸都气绿了:“好你个姓池的,亏得不离这几日饭都吃不下,你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简直禽兽不如!”
池日皱了眉头,蛛丝抽离之后的确会疼上几日,不过方才见燕不离精神还好就没多想,被对方这一说便有点理亏了:“这么严重?饭都吃不下?”
“呵呵。”
“那我去看看。”
徐真卿立即错步拦在他身前:“免了,他不想见你,瞅见你更吃不下饭。”
池日受伤的摸了摸脸。他长年戴着面具,也没被多少人看过真容,难得露个脸就被损成这样,难道自己真的很丑?
“大哥,船马上就开,咱们先去吃饭吧。”步川笑盈盈的走过来道。
“好,我这就过去。”池日应了一声,转而对徐真卿冷声道,“他不想见我就算了,说起来也怪他自己太蠢,能活到现在已算侥幸,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徐真卿闻言血压狂飙,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柳惊风和燕红星连忙从角落里跳出来将他扶住,望着某人远去的背影,异口同声的骂道:“渣男。”
“这混蛋真是气煞贫道!”徐真卿拍栏怒骂,“之前看他寻不离还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转眼就和女人勾搭上了!难怪不离不愿说,这种畜生提他都嫌脏了口!”
“师父莫急,这事儿包在我们哥俩身上了!”燕红星拍着胸脯道,“表嫂如此公然大胆的红杏出墙,我燕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柳惊风:“对,我正阳弟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正阳宫不是都没了么?”
“你闭嘴。”
徐真卿叹了口气道:“你们两只断爪儿的耗子就别去惹老虎了,你们又打不过他。”
“武力不够智商来凑,我们走迂回路线,靠智取破敌,您等好消息就行了!”
“你俩要智取?那还不如靠武力呢。唉,罢了,一切小心,别让为师听到你们的噩耗就行……”
“知道了,师父您放心吧!”
两人鬼头鬼脑的跟在了池日和步川身后。这个时辰去斋舱吃饭的人多,倒也不显得扎眼。
步川跪坐在矮脚桌前布好菜,整理着食盒道:“大哥你先吃,我去给他们送饭。”他们指的便是池月和竹莫染。这二人一个被功法反噬受了内伤,一个每天能睡十个时辰,都是轻易不出舱门的主儿,加上自理能力皆属重残,所以需要每餐送饭。
燕红星和柳惊风一见这位东瀛美人走出来,便迎上去齐齐一鞠躬:“美女,狗扒蛙!”
步川:“……?”
燕红星回忆了一下:“不对,晚上好似乎不是这么说,是啥玩意儿扒蛙来着?”
步川笑容微裂:“二位公子可是有事吗?”
两人也懒得装逼了,直入主题的道:“这位姑娘,我二人是想冒昧一问……你和你那位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步川脸色一红:“就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啊。”她认池日为义兄已有八年了,池日对她有点意思,她对池日也有点意思,只是这层窗户纸谁也不好意思捅破,于是就令人扼腕的纯洁到了今天。
“哦,那就好,我们还怕你被骗了。”俩人大松口气。
“你们……什么意思?”
燕红星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大哥在中原有两个相好,一个未婚而孕,一个是有夫之妇,都被他始乱终弃了。”
步川满脸惊愕:“什么?!”
柳惊风沉痛的道:“我妹妹待字闺中,还未出嫁便被他搞大了肚子,现在整日里寻死觅活的。我这位兄弟的媳妇也被你大哥勾引出墙,如今闹得夫妻反目、婚姻破裂,家里的狗都他妈抑郁了……”
燕红星擦着泪道:“我二人一路寻到东瀛,就是想找你大哥评评理,可谁知他仗着武功高强,反将我俩打成了这样……”
步川看着两人吊起的手,的确都是真伤不假,其中一个还是被强劲的内力废掉的,心中便已信了几分,半惊半怒的道:“我,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原来大哥是如此荒诞之人……可笑自己被全然蒙在鼓里,居然喜欢这样一个登徒子足足八年?!
“他是演技好,瞒得严,和我们一样被他祸害的人家在中原也有不少,只是惧于他的淫威不敢声张。”柳惊风浇了最后一把油,“姑娘,你快劝劝你大哥吧,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生了!”
“我知道了。”步川默默拔下了头上的金簪,笑容阴沉的道,“二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
第103章
黑暗里仿佛传来一声惊叫,燕不离从梦中睁眼醒来,坐起身侧耳听了听,似乎又没什么动静。
徐真卿面壁卧在另一张榻上,一声接一声的打着呼噜,粑粑也在躺在床头睡得正香。皎洁的月光从舷窗倾泻而下,照在小家伙儿微张的粉唇上,口水晶莹。
笑着给儿子揩了揩嘴角,燕不离披上一件厚实的雪缎外袍,又罩了层披风,悄悄走出了舱室。
外面夜色正好,晚风夹杂着一丝湿咸的凉意,绕过白帆,吹过玄栏。巨大的圆月如明镜般悬垂在海平线上,暗色的水面倒映着粼粼波光,仿佛一片摇曳轻荡的碎银,朦胧而静谧。
燕不离手扶舷栏,默默凝望着天边的月亮,又想起方才那个梦境。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娘亲抱着他走过浣春园。那个时节玉兰开得正好,薰风一吹,花落满园、醉香袭人。路过墙角时他被香味吸引得向上望去,意外的看到那颗玉灯映雪的树上,倚坐着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清冷的阳光丝丝映刻在对方深黑的眸子里,蛊惑似魅、幽澈如潭。
迎着海风闭上眼,燕不离苦笑着晃了晃脑袋。
自己当真魔怔了,明明白日里已经可以控制住不再去想那个人,可是一入梦中,对方还是不肯放过他……
池老魔,让我忘了你行不行?以后天涯海角,各自安好。梦里梦外,再不相见。
昏暗的舱室里,池月恼怒的睁开了眼。
这还有完没完?隔壁到底干什么呢!
他披上衣服冲了出去,憋着火气敲开了池日的舱门。
没想到走出来的竟是步川内伊,对方依然一副浅笑言兮的模样:“池宗主有事吗?”
池月顿时尴尬了,这不是打扰人家的好事了吗?可那动静听着真不太像好事啊。
“你……你们这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呢?”
步川垂着头鞠躬道:“十分抱歉,是我用力过猛,打扰到您了。”
用力过……池月一噎,他真没看出来这东瀛女人如此奔放,也没看出来池日还好这口,真是变态得不明显,浪荡得很直白。
这时舱室里传来一声声半死不活的呼救:“救命!救命啊!”
池月皱起了眉头:“里面怎么回事?”
步川笑容一僵:“没什么,我大哥他做恶梦呢。”
“让开。”他看起来很好忽悠吗?虽说对那个同胞胎盘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血亲兄弟,当亲哥哥蒙难受苦的时候……他怎能就这样止步门外,错过看戏的机会呢?→→步川也知自己拦不住此人,便撤身退到了一旁。
池月一走进舱室便吓了一跳。
某人像骟猪一样被绑了起来,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四角,整个人面冲墙趴着,赤身裸体的在舱壁上贴成一个“太”字。池日的后背和屁股上密布着数不清的小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在了钉板上。
“二位这是……什么玩法?”某人托着下巴,无良的笑了。
步川微笑着走过来,示范着扬起手,猛地甩出一道金光。那簪子便如飞镖般直射而去,“噗嗤”一声扎在了某人的臀上。
池日“嗷”的惨叫一声。
池月啪啪鼓掌:“腕力和准度拿捏得不错。”他说得专业又实在,这种射镖的方式很讲究,如果力道轻了就会扎不进去,力道重了又容易伤到脏腑,角度偏了还可能打飞。
步川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多谢池宗主夸赞,奴家也是练了上百次才扎得精准的。”
池日满腹冤屈的喊道:“步川,我真的没有其他女人,我如果说谎天打五雷轰,你是被人骗了!”
步川:“呵呵。”
池月咳了一声:“步川姑娘,我可以给他作证,赏金盟在中原的确不曾祸害良家妇女。”
“真的?”
“嗯,他们都喜欢逛青楼和小倌馆……”
步川抬手又是一镖。
“池月,我艹你……”池日骂到半截憋了回去。
这一个娘胎出来的,艹谁都不合适啊!自己真他妈投胎不慎,居然和这么个货凑在了一起……
池月笑了笑:“堂堂赏金盟老大,被自己手下的姑娘摧残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喊救命,我要是你早撞墙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