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中了套,燕不离脸上一热:“我也并非看重房事,只是以为你......你不想要我了。”
池月差点一口酒呛死过去。
他为了这东西袖手江湖,几番豁出性命。如今甘愿顶着燕少夫人的身份呆在燕府,然后又不要对方了?他看起来很像脑残吗?!
燕不离垂下头,声音渐低:“池月,如果你哪天真的腻了,就和我直说无妨。大家年纪都不小了,粑粑过几年也长大了,我绝不会再缠着你不放......”
一只手猛地勾过他的下巴,对方潭眸里冒着劈啪作响的火星,脸上遍布阴霾:“姓燕的,你是不是当我发过的誓都是屁话?!”
池月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火了。
燕不离被震得音如蚊讷,却字字清晰:“如果我要靠誓言才能留住你,那是我的可悲。池老魔,你和花花是同类人,自由潇洒惯了,不适合在高门深院里消磨时光。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束缚和阻碍,天大地大,你该顺从本心,恣意而活。”
他怎么就和姓花的那个浪货是同类了?!二十年的宅神名号是吹来的吗?!
望着那张忧悒的脸,池月恨得咯咯磨牙。林子御和花无信这两个混账,自己闹别扭也就罢了,干嘛老拖他媳妇下水?!
“不离,你不要总是妄自菲薄。花无信是被放过妾所以对自己没自信,但我何曾放下过你?”池月倾过身,吻上他鬓间的霜发,“倘若我不愿,这世上又有谁能束缚住我?”
从很久以前开始,在魔的生命快要燃尽的时候......是这个人的出现,这个人的牵绊,才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眷恋。一路走来,磕磕碰碰;十余年间,纠纠缠缠,终于让他活到了今日。活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懂情懂义的男人。
如果这叫阻碍,那池月希望永远被对方拉住手,扯住腿。他宁可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想回到尔虞我诈的江湖中,冰冷寂寥的黄泉殿里,做一个高高在上却生无可恋的魔头。
炉上跳动着明亮的火苗,映在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光影幢幢,蔓延如海。
衣衫一件件滑落下去,燕不离被按在毡毯上,听到对方在耳边说:“既然让我顺心而活,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本心好了。”
“擦,您这本心长得位置不对呀.....啊!”
水面漾起一圈涟漪,鱼儿一惊,脱钩了。
燕重锦放下鱼竿,怨念的看了眼旁边晃动不已的船,默默摇着橹向岸靠去。
燕爹爹的雄风这辈子怕是振作无望了,自己还是尽尽孝心,多给他买点儿养身子的补品吧......
茫茫白雪从天而降,渺渺水雾越发浓重。一湖烟波,堤上寒翠。目之所及,濛濛不清。燕重锦刚要泊船靠岸,忽听一声重物坠水的响动,不远处隐隐飘来呼救之声。
他摇着船循声找了找,看到白水之中漂浮着一坨灰扑扑的东西,靠近细瞧才认出是人。他用船钩将对方捞起来,发现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儿。那张带着稚气的面皮被冷水冻得青白,唇色透着紫黑,浑身湿漉,奄奄一息。
燕重锦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旁人。他摇船靠岸,脱下狐裘将对方裹成一个包子,背起来直奔燕家别院......
然后就被房中的花伯伯和林叔叔闪瞎了眼。
湖心之中,船篷之内,两个爹酣战得忘情,直至天色擦黑才想起儿子。池月看到长堤旁停靠的小舟,估摸那小子不会擅自回城,便带着软泥一样的燕不离回了别院。
二人进到门中俱是一愣。燕重锦正满脸汁水的啃着一只柑橘,花无信坐在炉边摇着扇子煎药,林子御在给床上的人艾灸。
燕不离皱着眉问道:“这是谁家孩子?”
林花二人尚未答话,燕重锦已经邀功似的抢言道:“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八成是湖里的鱼成精了!”
这时床上的小人儿已经睁开了眼,闻言大怒。
“放肆!本宫乃当朝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好了,大家可以准备看新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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