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小姐。”
“是关大小姐,县令夫人也来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大牛,一瞬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不信别人,却信县令夫人,自从这关县令来到盐城以后,不仅没有驱赶他们,还在城外为他们修建了遮风避雨的棚子。
还时常带着郎中来给他们瞧病,前些日子还听说正筹措着说服乡绅们捐地,按人头分配,如果是真的,他们就不必一辈子乞讨了,所以这些乞丐们对县令大人是极其信赖的。
“县令夫人,小人不识几个字,这封信麻烦您给看一看。”大牛生怕关夫人走掉,转头就跪在地上,双手把信递了上去,他身后的几个乞丐也跟着跪伏在地。
“快起来,快起来,我看就是,你们快快起来。”关夫人虽说是县令夫人,可这有人向她下跪还是头一遭,深知不合规矩的她,也顾不得什么信不信的,只着急的连声让这些人起来。
“母亲,我来帮你看吧。”关曲儿很是体贴的接过信,母亲识的字也不多,万一闹出了笑话,丢得可是关府的脸,况且如果是她看信的话,就不是单纯的看了。
“大牛哥,我是狗儿,宴宾楼的掌柜让我留下做伙计了,可是他今天让我在酒里下毒,说是要毒死什么陆氏掌柜的,我害怕,我不想害人,若是正午我没有来找你,请速来宴宾楼救命。”落款是吴故。
关曲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读了出来,满座无不哗然,关夫人也慌了神,这种为人做主的事,她从来没做过呀,一时之间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示意大女儿替自己说话。
“顾掌柜,不知这信上所言可是真的。”关曲儿目光逼人,直视着顾东元,眼底的得意与笑意差点掩藏不住露出来,这个草包少爷,除了长了一张能看的脸,哪里都比不过陆公子,顾省一走,这顾家更是不堪一击。
关辛儿心知此事定是姐姐所为,不然陆息又怎么也凑巧在呢,想起一路上姐姐有心的引导,她与母亲才来到了宴宾楼,只是这没证据的话该怎么说呢。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那吴故安然无恙的找到,不要牵累顾大哥。
“官府办案,把酒楼封起来,不相干的人退后。”一声大喝,盐城县衙的捕快把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街上拥挤着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关其正下了轿,眼睛深深的审视了一眼自己的妻女,然后才看向正中央的少年,半个时辰前,有人在县衙外敲鸣冤鼓,直言要为其做主。
敲鸣冤鼓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大军,他奉顾东元之命,携书信到县衙,并且依言亲手将书信呈给了县令关其正。
“关伯父亲启,小侄顾东元,承父亲遗命,若蒙不白之冤,受奸人所累,须向官府求救,父亲曾言,关伯父为官清廉,为人刚正不阿,您做我们的父母官乃盐城之幸。
小侄此时此刻正为小人所害,令千金与陆氏酒楼的东家现正在酒楼向我发难,顾东元乃布衣之身,无力违抗,甚至牵连无辜的人差点为此丧命,草民求助县令大人,实属无奈之举,望速来宴宾楼,将真正为非作歹之人捉拿归案。”
书信言简意赅,甚至给他盖了个高帽子,这信中还扯到了自己的女儿,关其正第一时间命下人去看自己的女儿是否在府中,然后斟酌再三还是带着衙役去了宴宾楼,他觉得那个少年并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所以他来了。作为一个县令,是来维护盐城治安,作为父亲,是来看自己女儿是否真的仗势欺人。
“乞丐大牛叩见县太老爷……。”大牛简直喜出望外,这下他不用担心了,狗儿兄弟一定能得救的。
关其正听完大牛的话,然后又让人把书信呈上来,看了眼表情闪躲的大女儿,他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顾东元果真所言非虚?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又牵涉到自己女儿,再去县衙一一询问,显然会惹人微词,这是让他骑虎难下呀。
“顾东元,我来问你,宴宾楼中是否有名叫狗儿,或者名叫吴故的人。”
顾东元不敢赌,虽然不管前世还是今世,记忆中关其正都是一个人人称赞的好官,可是此事关乎人命、关乎顾家的未来,她不敢,她害怕。
“回县令大人,酒楼中没有叫狗儿的,叫吴故的倒是有一个。”
“此人现在何处?”
“他人在何处草民不知,草民想知道的是令千金与陆公子为何凑巧都来了我宴宾楼。”
关其正不作声,眼睛却看向自己的女儿还有一旁的陆息,他也想知道,为何?为何连夫人也在此,
“你胡说什么,我与母亲见天气好出来走走,碰巧看见有人在这里喊冤,才进来的。”关曲儿被自己爹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可她不能认输,她没有做错。
“回大人,小人也只是凑巧来看宴宾楼的香雪酒如何,看看能否在陆氏酒楼也代为售卖,若非如此,还不知道有人要暗害于我。”陆息走出来义正言辞的答道,似是被人冤枉一般,一脸的正气凛然。
等的就是你说这句话,顾东元冷哼一声,侧过身来盯着陆息:“敢问陆公子,我如何得知你今日会来宴宾楼,又如何傻到让一个刚来酒楼几日的人来下毒,这种事难道不是自己人做更放心吗?”
“故意找个不相干的人,然后事成之后再将人杀害,如此杀人灭口,岂不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陆息冷笑一声,言之凿凿地假装说出自己的猜测。
“陆公子还真是想得周到,只可惜这人并不在宴宾楼,是死是活我也不知,这毒我们更是从未见过。”
前世她见吴故的尸首躺在后厨,酒缸里又果真有毒,害得关辛儿也命在垂危,一时六神无主,就被关曲儿牵着走,糊里糊涂的被封了酒楼收了监,待到顾伯千辛万苦为她脱罪,顾家已经是瘦死的马,而她去向关曲儿问个缘由,却惨遭毒手,可今世她不再是待宰的羔羊了。
“你……”,陆息一时无语,他没想到关其正会来,也没想到这顾东元何时变得这么精明了,吴故的尸首肯定就在这宴宾楼中,他安排了这么多人盯着,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一具尸体,只是这人恬不知耻,关其正又在这里。倒是让他不好出手。
关曲儿见心上人隐晦的看了一眼这个方向又扭开头,那眼神里的为难与求助她看得清清楚楚,这顾东元实在欺人太甚,于是不假思索下就着急道:“顾公子还是赶紧认罪伏法,把吴故的尸首交出来,也莫要售卖毒酒害了无辜的人。”
忍不住因为敌人的愚蠢而笑出声来,顾东元轻笑看向关其正:“禀县令大人,草民实在不明白令千金所言何意,吴故并不在酒楼中,又哪里来的什么尸首?这样诅咒一个无辜的人,我想他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的,还有什么毒酒,在下闻所未闻。”
事态就这样在唇枪舌战的来往下胶着,围观的人也被越来越迷的真相揪住了心,关其正依旧不出言阻止,似是吃瓜群众一般只转换视线看着说话的人,眼眸里沉静无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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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修改错字,勿怪~
第11章 第一碗汤
11:胜负
他办案最喜这样,先任凭堂下的人相互推诿,几番观看下来,心怀鬼胎的人大多会露出破绽,凭着自己察言观色的经验,几乎没有出错。
眼前,这顾东元先是送信求救,然后又是问心无愧的样子,眼神里却浮现了几分算计与得逞。
陆息不请自来,看似无端被殃及,可是从自家女儿的表现来看,曲儿对这个陆息是言听必从,总是看他眼色说话,所以这个陆氏的当家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辜,看周围的人除了宾客,怕是有一部分陆氏的人,都看着这个当家人。
看情形,处于漩涡中心的吴故应该就在宴宾楼中,是生是死暂且不知,陆息与曲儿想拉出这个人来,口中言之凿凿是一具尸首,其中深意不免骇人,尽管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可为官十数载的关其正,眼神里却忍不住闪过一丝痛苦,难道自己的女儿真的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而对着顾东元一脸担忧的小女儿,看那神色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除了不相干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和夫人被蒙在了鼓里,干燥的手心悄悄出了几丝薄汗,关其正闭了下眼睛,然后凌厉的看向自己的小女儿:“都住口,辛儿,你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关辛儿猛地被叫到,不仅自己吓到了,还吓到了一旁的关母,大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那个陆姓的公主帮腔,好像对这个顾东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如今小女儿又牵扯进去,可看到夫君那看透一切的眼神,她无力的蠕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出言阻拦,若两个女儿真的做了糊涂事,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失职啊。
“我前些日子见姐姐出府与陆公子进了一户农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乞丐,至于是不是吴故,辛儿就不能确定了。”
关辛儿尽量不偏袒任何人,客观的以旁观者的角度只说自己知道的事实,毕竟一个爱热一个亲人,不管哪一个错了,她都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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