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虽然我的兵只有我能打但也不是这样打!
往口腔内壁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腥甜味立马涌了上来。男人挑衅的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往远处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星刖对上那眼神没由来的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孙南星已干脆利落的举起剑。又一道惊雷落下,直直贯穿了他的全身。这道雷持续的不短,足以顺着丝线攻击到傀儡师本身。空中的丝线顿时断开,远处的星刖更是震出了一口血来。应该说星刖他确实选错了人。不但雷电有这样的能力和速度,而且他选的这个可是个宁愿自残也不愿伤害兄弟一头热的莽撞笨蛋,想的法子都是些野蛮粗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不过这才是想的少做的多的孙南星啊。
那道似乎连光线都劈开了的雷光之后,孙南星直直倒了下去。战场上有一瞬间的静默,然后突然炸了开来。“为左将军报仇!”这愤怒的呼声一阵大过一阵,直直淹没了某些“我还没死”的□□。至此,这场战争才终于迎来了□□。
楚常怀默默扶额,简直不忍再看下去。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死盯着天空。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变成了红色,诡异的红色,仿佛被血浸染过一样。只见一条火龙咆哮着从天而降直直撞向地面,生生把正在交战的两军撕成两半。因为火龙袭地而四溅开的火球向人群袭去,被碰到的无一例外被瞬间烧为灰烬。而半空中,被大团火焰包围的地方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
或许在别人眼里,那只是一个少年,一个有着耀眼的容貌,火红的发色和双瞳的少年。但在楚常怀眼中,那是一个以赤莲为依附物,聚集了大量火灵的全灵体!
那少年一身以大红为底色金丝勾边的长袍,额上印着一个形似火焰的莲花状血印。火红的发丝向脸两旁翘着,发尾燃着细小的火苗。白皙的面颊上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如果忽略掉少年正在做的事,那个笑容和眼神完全可以称得上无辜,甚至还带着少年这年纪该有的好奇和隐藏不住的欢喜。仿佛他正在做的是什么好玩又新奇的事。
“这个气味,真好闻。”少年突然开口。接着,战场上的鲜血像是有意识一般慢慢浮起,向半空中的少年飞去。那绝不是幻觉,楚常怀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鲜血融入少年全身,而那个全灵体的灵力也在一瞬间暴涨。与此同时,原本的少年也渐渐变成了一个青年的模样。那一双眼睛微微翘起,眼角浮现出繁杂的花纹,显得更为妖异。
那一瞬间,楚常怀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以血为食的怪物。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直直蔓延到尾椎末端的恐惧。
不知何时,厮杀已经停止,连惨叫声似乎都寂静下来。天地间已然变为一片血红。巨大的恐惧伴随着强势剧烈的威压席卷而来,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全部军队撤退!!”楚常怀顶着巨大的压迫感,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声嘶力竭的吼了那么一句。言毕,一股腥甜顿时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也就是这么一句,吸引了那个全灵体的注意。一双血瞳转过来时,楚常怀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积压到了一起。
“是汝。”全灵体再次开口。
喂喂,我可不认识你。楚常怀死死瞪回去,可下一秒便看见一团火球直冲自己面门飞了过来。周围越来越热,但那股灼热感并没有达到极致,或者说还没有近到把楚常怀烧成灰的距离便被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拦了下来。那人半转过头给了楚常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总是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简直就是在作死”,毫无疑问带着点嫌弃。
“喂!这次我连一句话都没对他说!”楚常怀对自开战以来首次露面的鸢道。那口气仿佛他们已经熟络到可以互相打趣一般。
果然,鸢闻言挑了挑眉,表情随意了几分道:“你可知道,被这玩意儿打到你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有你吗?”楚常怀随意的摆了摆手,仿佛上一秒还在吐血的不是他。
“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才不会救你。”
“别说的那么功利行不行?”楚常怀翻了个白眼:“再说,如今这仗也打不下去了,我已经没什么用了。你大可不救我啊。”
“别说得那么绝对。”鸢学着他的口气道:“既然老天选了你,便是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楚常怀都死了一千年了他才明白这句话并不是对方的玩笑,当真是死都不放过他。
“常怀,再坚持七天。”鸢的表情突然郑重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最多七天,一切都会有个了结的。”
那一瞬间,楚常怀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无比的沧桑。仿佛这人心底最柔软的早已溃烂结痂的地方短短几天又被重新揭开变的鲜血淋淋。眼中全是不顾一切的决然,还有一丝即使隐藏的再深也被楚常怀察觉了的绝望。
这难道不在你的预料之中吗?!能让这样坚韧的一个人都产生绝望的,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那……是什么?”他开口,声音嘶哑不成声。
“煞气,千年前,失了洪荒之力压制的煞气。”
赤 轩
自古以来,中原地区向来不是受通灵者欢迎的地方。不是说这里灵力不充沛,而是这里的灵力过于险恶。属于极阳的土灵和火灵,除非轩辕家这种血系羁绊半只脚都踏进魔道的,很容易在修炼时失控到走火入魔。况且中原地区的地底蕴藏着洪荒之力。洪荒之力一出,地表断裂,山川崩塌,地架改变。而真正让人恐惧的则是洪荒之力压制的地心煞气。一千年前,通灵者大战触动了沉寂的洪荒之力。地表断裂,煞气泄出,引发了弥天大火。而那火在地面之上整整烧了七天,所过之处,一片焦黑。
“七天后,虽然我引来了南海之水暂时扑灭了那火,但煞气本身却是消灭不了的。无法,我只能把它封印在天灵山后山的湖水中。至于□□的洪荒之力,则是枭以身为引重新压入地底之下,并补上了地表的裂痕。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活过来却得知自己的种族已经消失多年,他想报复我我也理解。”
“然而千年后,那煞气聚于赤莲之上,成为全灵体并化为人形。而洪荒之力也被轩辕枭凝为洪荒石,并辅以人身,创造出半人半灵体的轩辕两兄弟。”楚常怀把自家师父因为感叹过去而跑题没说出口的补充出来,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师父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事了?”
“为师只知道那煞气总有一天会破印而出。寻找永久的破解之道,这也是为师离开天灵山的原因之一。”完颜淼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您找到了吗?”
“找到了。”
“什么?!”
“顺其自然。”
“啊?!”楚常怀瞪大眼:“这算什么办法?”
“为师对你说过,一旦平衡被打破,自然会有某种力量去纠正。那人不是让你等七天吗?你耐心的等七天又何妨?”
“可是……”现在外面已经乱成粥了好吧!!对上完颜淼的目光,楚常怀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为师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徒儿当然知道。”现在除了暂时停止和铁骑的作战先把天上那个打下来,还能怎么办?
与此同时,开原国皇宫,一个悬挂着“铸剑阁”三个大字的阁楼外,开原国的相国和将军背对而站。气氛压抑到极点。
陵瑞方一身染血的铠甲还未换下,他面朝阁楼大门,正面对着阁内一个燃着火的巨鼎。鼎内,一柄浑身泛红的剑正慢慢成型。平时温和的男人,此时目眦尽裂,死死地看着那把剑。两道血痕缓缓地从眼角流下,握着碧啸的手微微打着颤。
几个时辰前,他被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相国大人直接带到此处。那时楼阁中还有一个人。
“对于煞气,只有洪荒之力能彻底压制住。可玄荒已经不在了。”那人如此说道:“如今之计,只有我以身融入这千年玄铁之中铸成利剑才能杀掉那个新生的全灵体。”
“鸢,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轩辕暝荒转过身,眸光深沉。
“我从未预料过如今这个状况。”鸢很利落的开口,声音中竟带了些哽咽:“包括玄儿的事。从你们出生到现在,我从未想过会有今天。”更不可能利用你们至此。
“呵~也只有你会把出生这种词用在我们身上。”看着眼眶泛红的人,轩辕暝荒勾起嘴角转过身,眼中闪着少有的光芒:“有你这句话,即使祭剑我便也甘愿了。”他和玄荒从小无双亲,有人待他们至此,把他们当亲人肯为他们心痛,他们也算是没白活一场。
鸢咬了咬牙,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便转身出了阁外,徒留阁内的君臣二人。
“主上,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陵瑞方微微皱眉。带着期翼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王,多希望对方开口说出一个令他安心的答案。
而他的王只是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无奈道:“知道吗,瑞方?我原以为以我的寿命,会看着你霜染满头死在我面前。可如今,我却要先你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