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两人的衣衫,沧黎也能感觉得到那人噗通噗通的心跳。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动人的节奏了。
唇舌的交缠已经不能填补他心里那翻腾着的、想要得更多的念头,那欲望一旦点燃了就再也是平息不了的。
除了纠缠着、追逐着的舌尖,眼前这人的每一寸皮肤,每一点温度,每一声喘息都让他克制不住的想念。
明明人都已经在眼前了,但那思念却好像更深了。
怎么亲吻也不够。
却又不敢做得更多了。
他并不敢确定现在的锄药是不是还和仲谷一样,对他爱慕、敬仰,如同他对他的思念和眷恋一样。
他只追逐着锄药,舔舐遍了那口腔中的每一分余地。
终于放开些距离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是凌乱不堪的,那喘息的节奏都足够让人脸红心热。
沧黎没有再进一步,昏暗中看着两颊通红的锄药。
停顿只是一瞬,锄药抬眼,在沧黎期待的目光中抬起手揽住了男人的脖子,扬起头将裸|露在衣衫之外的脖颈贴上了沧黎的唇。
锄药现在身子单薄,又有断骨伤痛,沧黎不敢太过,边用真气护着他,边克制的动作着,但这温柔收敛的情|事依旧是让人耳热心跳的,那关在一扇门内的隐隐约约的呻|吟叫这寒天寒地都似有了丝丝放|浪|热|意。
翌日,沧黎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还灰着,臂弯中被温柔折腾到夜半的百草仙还睡得香甜,脸上毫无防备的样子如同那小猫爪子,挠得仙君又是好一阵的气息不稳。
迷糊中应着沧黎点点亲吻的锄药哼了哼,睡眼朦胧的启了眼角一丝缝隙,看着已经精神的沧黎报以一笑,而后就又一头埋进沧黎的肩窝中继续睡了。
等到日上三竿,两人才终于是穿戴整齐,出了屋门。
这样懒惰的日子不但是让人脸红,也让锄药羞愧,尤其是看见静虚元君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的时候。
“仙友今日气色不错,依我看,你这断骨也没什么大碍了,我一会儿给你留下些药,等吃完了也就能大好。”
“静虚,你这两日就要回去吗?”锄药拉着静虚元君往一边说话。
“不是这两日,是现在,你看。”静虚摊开手,掌心一个滴溜溜转得琉璃珠子,颜色发青,不知是何物。
“这是?”
“这是我用师傅的头发炼出来的,这颜色就是显示的师傅心情,我观察了好些日子了,颜色是越来越青,我师傅他正生气呢,还气得挺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上界发生了什么事,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锄药狐疑的看着那琉璃珠子,想了想,对静虚说:“我觉得掌药仙君也许并不是生气发怒,或许……只是心情阴郁了些!”
静虚看了一眼那颜色,叹道:“一定是那些仙奴、仙童伺候得不好,师傅从前好多小习惯的,现下没人交待,他又不爱说……”
锄药笑起来:“是了,那你师傅一定很想你!”
静虚听了高兴起来,而后想想又觉得锄药这话说的不过是安慰自己,但一想到师傅也许当真正懊恼着自己不在就又开心了。
他是个软性子,平日里也不爱说话,满天宫就锄药这一个至交好友,是以在他面前心情也不隐藏,高兴或是烦恼都不掩饰的表露出来,心里想的是什么,锄药当真是一猜一准。
他两人在一边嘀嘀咕咕又说了一会儿,静虚元君才转身与沧黎告辞。
沧黎脸色稍暗。
锄药依依惜别了静虚元君,一见沧黎沉着的脸就知道,仙君他肯定是误会了。
仙君居然也有这么小心眼的时候!锄药忍不住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得太过明显唐突了沧黎,可这样反而显得脸上表情很是古怪。
沧黎斜着眼瞄了他一下,却并没有得到威慑的效果,反而惹得锄药笑得更深了。
“你笑什么?”
“沧黎你也有在意的事了。”锄药感叹。
“本君向来都有在意的事,这你不知道吗?”沧黎哼了一声,他在意锄药这件事,天上地下就没有不知道的,连鬼都知道。
锄药不语,转头去吩咐了陈伯做些沧黎喜欢的点心当早餐,而后便与沧黎一起进了屋。
沧黎仍是稍有介怀。
这并不是觉得锄药应该只与他说话,而是觉得与静虚元君比起来,其实他并不怎么了解锄药的事。
他喜欢的人,却是别人知道得更多,这让沧黎情何以堪。
然而要让他去问静虚,却又觉得难以开口,终究还是要找点机会去问锄药自己,就只怕锄药不太肯说。
静虚元君一走,这院子里就只剩沧黎与锄药,加上冬日天寒,显得更是冷清。
但对于沧黎来说,这样的清净反而才更合他的心意。
他只想好好与锄药待在一起。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核桃仙作伴,事实上,当真是一点也不寂寞。
那几个小娃娃只有初一见面的时候是老实的,之后只要得了机会就会蹦出来玩儿。锄药并不限制他们,看着他们叽叽喳喳的捧着一个茶碗都能玩儿上半日,心中喜欢得不得了。
且这小娃娃不用吃奶喂饭,不用洗洗涮涮,凡事都听主人的话,真是再省心也没有了,怎么能让他不喜欢?
看着锄药笑得开心的样子,沧黎就觉得,那一万七千级的台阶没有白爬。
这世上的宠物、灵兽数不胜数,沧黎随便找找就能得来一院子,但却没有一个能与核桃仙相比。
除了保护陪伴,沧黎没有说出口的那一层意思,却是赔给锄药一个没能相处的孩儿。
魔胎的事,锄药知道了真相并不怪他,但那种与丧子之痛不无分别的记忆仍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的,锄药不说,沧黎也能感觉得出来。
他知道,锄药其实对那父子生活还是憧憬的。所以,他即使还不了锄药一个孩子,也要给他一个安慰。
核桃仙给锄药带来的欢乐,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那呆子估计真是将这几个小娃娃当孩子一样的心情了。
沧黎很是欣慰,能弥补的哪怕是一分,也让他觉得值得。
当然,除了与锄药呆在一起之外,他也还有要为锄药去做的事。
便是去水德星君那里要一捧敖泉。
这是其实也并不怎么难办,只是不能假手于人。
虽说上古之时,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矛盾深到还曾引起一场大战,致使共工怒撞了不周山,但到了沧黎这一代,火神、水神神位都已是大不如前,火德星君与水德星君也都只是大神后人,并不敢将上古时的那些陈年旧事整日挂在嘴边。更何况,几万年的修炼之后,他们早就都没有了针锋相对的那份闲心。
但水德星君的面子还是十分重要的,想要求得那能平息神焰余温的敖泉,就得沧黎亲自前去,以满足水德星君那一点骄傲的自尊心。
听得沧黎自报家门,还十分谦逊的说是有事相求,那守门的仙奴回头去通报的时候差一点都要摔了个跟头。
火德星君登门求助,还是向水德星君求助,这差不多该是近来天宫中最大的话题了,连水德星君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年纪大了耳力跟不上听错了,等再三问了那仙奴,得知上门来的当真是红发红衣,带着火神神牌的沧黎时,也是十分意外。
待到听得仙奴说,沧黎前来是要求一捧敖泉以解燃眉之急时,当即了然。
自来水火不能相容,要解万古神焰当然水神的敖泉是最有用的。而能让火德星君自己证明,敖泉是可以胜过万古神焰的法宝这件事,让水德星君暗暗开心。更让他高兴的则是,这件事就能为水神共工扳回一局,也让他在众上仙心中上了一个台阶。
是以,沧黎拿到敖泉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只不过,看着水德星君那骄傲得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的样子,让他略微的觉得无聊而已。
☆、第 65 章
“这敖泉,本君轻易可是不会给人的,你也知道,这敖泉乃是水神法器,用好了那自然是造福苍生,可若是让歹人拿了去……”水德星君停了一下,看着沧黎,那表情严肃得就像曾真的发生过什么不堪的后果一样:“要说是能覆灭人间,都是不为过的!”
“那是自然,”沧黎也一般严肃的应到:“这三界中,上古时的法器传世的已经不多,多数都已经在那一次众神之战中折损了,现在传世的,就属水德星君这件最是珍贵,你想,这世间万物无不是已水为源!自然,仙君这件法器才是三界利器!”
水德星君大乐,缕着胡子连连摆手:“哎!仙君这说的可就是太抬举了,要说三界中的法器,那除了西天如来佛祖的莲花座,还有元始天尊的混沌乾坤囊。听说九天之外的玄虚幻境中还藏着一件混世法器,从未示人。论起来,就是仙君这万古神焰那也是连西方佛祖都求之不得的呐!”
沧黎惭愧一晒:“可最后还不是要请仙君出马帮忙?”
水德星君眉开眼笑,哎呀哎呀的谦虚着,但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虽然同是天神后裔,然而沧黎年纪轻轻就与他比肩,若不是此次历劫,修为只怕还要稍高过他一二,这就让水德星君总有被压了一头的感觉,自是十分的郁郁。但眼下却是此一时彼一时,就算是先天资质再好如沧黎,这后面要是自己作死也如沧黎,那就真是盘古复活也没有办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