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下次遇见。”顾花君仿佛此时才醒过来,开眼瞬间,即使一言不发,尊贵不凡之气亦冲体而出。经历大痛大悲,终于沉静下来,声音沙哑的道,“我会杀他为大哥报仇,更为我……死去的师兄报仇。”
话落,武林盟震动。
更远之处,灵堂中顾长白排位翻落而下,摔到地上更翻滚几下,直到被门槛阻挡。
像是死者心有不甘,欲乘风离去。
武林盟之外,有人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悄然回头。
他身旁的人失血过多,脸色雪白,见他反常,问了声,“怎么了?”
师无名轻笑,“我知道了。”
“又在说什么鬼话?”任江流刚服下药丸,踩上马车,随口道,“你怎么会来。”
“来看你伤的有多重。”师无名在他之后上车,说道,“不过此行倒是有了意外收获。”
“哦?是什么?”
那人似笑非笑的道,在这混沌未明的时候,显得有些鬼魅,“灵星掌万物,麒麟并侧行……哈,原来麒麟是他。”
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任江流泛起困来,倒在马车一侧昏昏欲睡。
师无名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睡吧,睡吧,你要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马蹄击打地面,车轮滚动之时车身嘎吱作响,兵士走路时的盔甲声吵的不行。不知过了多久,任江流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透过马车的窗口看,天色只有微光。迷糊问了句,“天要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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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角
? 任江流蔫蔫躺在梨木雕花大床,眼睁睁看着太阳从东边掉到西边,硬是一动没动。
娇俏的女子点上烛火,火光映的纱帐如金,灼灼动人。
小云对弯下腰,笑着对他说,“爷,你该换药了。”
“哎。”任江流闭上眼睛,“爷准备好了,动手吧。”
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现在的任江流,朝廷之人,太中大夫,有自己的宅子,宅子之中另配古玩珍品,丫鬟仆妇若干。照理来说小日子本该过的顺风顺水,谁知道从武林盟回来了一个多星期,身上的伤口愣是没好,每天都火烧一样的疼。
师无名说,大概是受麒麟之力影响,你伤的又重,才好的慢。
麒麟之力……
任江流安慰自己该冷静,可还是没忍住,像瞅疯子一样瞅着师无名。觉得自己十六七岁正中二的时候也说不出这种话!不过再一想,以往种种历历在目,所谓的麒麟之力,也不是那么虚无缥缈了。
药粉倾倒在伤口上,任江流长吁短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当日师无名见事态不好,将身上的药留下,赶回玉山谷给他取更有效的药材。
不过这段期间他需要人照顾,如同及时雨一般,小云带着杨柳前来拜访。
看着两位笑眯眯的姑娘,任江流感动,听说她们在武林盟附近买了宅子,生活已经步上正轨。可是她们宁愿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在全天下都骂他背信弃义,冷眼以待的时候,就这么来了。
这,如何让人能不心存感激?
身上的药只能阻止伤口恶化和止血,愈合的速度仍然缓慢,但明显有人看不得他有片刻清闲,杨柳敲了敲门,站在门口,脆生生的道,“任江流,外边有人找你。”
任江流被小云扶着穿衣,皱眉道,“这个时辰来?”
杨柳道,“是来找麻烦的吗?用赶走吗?”
“恩……”任江流轻喘着站起来,道,“不用,我出去看看。”
除了进门,这是第二次踏足自家客厅。任江流对此处感觉陌生,很难拿起主人的自觉,看着面前三人,彼此视线对上之时,齐齐沉默片刻,又齐齐拉开笑容。
“这位就是新任的太中大夫任先生吧,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各位大人客气了,快快请坐。小云,上茶。”
小云泡茶的手艺一绝,连师无名都夸过,几位大人尝了一口极为满意,但他们知道自己这里来的目的,看着任江流,堆起笑容道,“琼浆玉露,如花美眷,大夫这里真是人间天堂啊。”
任江流垂下眼睛,微笑着道,“大人这夸的可严重了。”
“哪里,哪里。早前我听大夫卧病,还甚为担忧,何人不知大夫武功卓绝,怎会轻易受伤。今日一见,却觉大夫面容白皙,气血充盈,所以即便是受了伤,此时也该大好了吧。”
任江流强撑着坐在椅子上,憋得满脸通红,还柔声问,“劳烦大人惦记了,我的伤已无大碍。”
那三个闻言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那正好,我等今日前来正是邀请大夫参加春季狩猎,这是请帖。”
狩猎……骑马……
任江流呵呵干笑。
“狩猎为期三天,半个月之后在平顶山举行。大夫可一定要到场,让我等同僚得意瞻仰飒爽英姿。”
飒爽英姿……
任江流按着伤口,干笑都笑不出来。
“今日这么晚来拜访,真是打扰了。这次狩猎虽是我等自行操办,参与者却众多,猎场之上将有文臣武将百余人,大夫之威名远播,可莫要让大家失望。”
话到此处,任江流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我受伤很重,不能去这种话。与他们拜别之后整个人愁眉苦脸起来,被小云带着慢腾腾去后院马场看了看,一见那马,还不等去碰,就觉得伤口疼的更厉害了。
“爷……”小云叹气,“何苦为难自己。他们来邀请,你说不去便是,你不想去,谁又能强迫你?”
任江流笑了笑,“我若是什么都说不去,不管什么事都拒绝,这趟就算白来了。”他拍了拍小云的肩膀,“知道你心疼,走吧,我要再去睡一觉。”
小云噗嗤轻笑,嗔道,“睡一天也睡不够。”
“现在不好好休息,怕之后没有休息的时间喽。”
小云摇道,“我给你准备夜宵。”
“多谢。”
师无名仅仅离开不到五天就回来了,换完药之后,任江流摸了摸干爽的纱布,觉得伤口不似以往疼痛,谨慎的问,“我的伤多久能痊愈。”
师无名走到他身边,“快则两月,慢则半年。”
任江流皱眉,“不能再快了。”
师无名道,“完全没办法。”坐下问,“心急了吗?”
任江流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有人邀请我参加春季狩猎,算一算日子,正在大年之后。”
师无名早听过眼线的回报此事,现在听任江流提起,心情不错道,“要去吗?”
任江流点头,“自然。”
师无名接口,“自然不行。你伤的这么重,还想去打猎?不要命了?”
任江流笑道,“我可是刚入朝的新人,来邀请我的人虽然与我官拜同级,但怎么说也是前辈。不去可不好。”
“那等人你何须理会?要去也行,但是伤口未好之前,断然不可。”
“这……”任江流为难。
师无名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休息吧,我回将军府一趟。离开十年有余,这么久没有回家,着实想念得紧。”
任江流点头,“你最近到闲。”
师无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托你的福。”
任江流立即不说话了,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了眼睛。
“稍晚一些的时候我会过来,你老实一些,别做蠢事。”
任江流撇嘴,“你才蠢。”
然而听见关门的声音,他忍耐着在原地趴了十分钟,十分钟后跳起来,喊,“备马。”
他偏偏不信,不过就是中了一剑,连马都骑不了。
侍从将马迁去空地,杨柳看着小云指挥,小声道,“阿姐,师无名刚刚不是才说不让……”
小云见任江流出来便迎了过去,离开之前对杨柳说,“师无名是谁,为何我要听他的话?小云只知道任江流是我恩人,是我要照顾的人,我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杨柳只好不再阻止。
任江流在方寸之地憋了十几天,蹬马一望,只觉天地一片辽阔,但是胸口也是真疼,才跑了两步,感觉伤口被扯的一片火烧。
他脸色不好,断断续续的跑完了全程,虽然过程坎坷,结果还是不错的。任江流眨巴着眼睛看着侍从,道,“我骑得好不好。”
侍从抖了抖,低着头没说话。
任江流对自己的马术很有自信,追问道,“说话啊,好不好?”
侍从迟疑的看看小云,小云上前,勉强道,“爷……你……你受伤很重,一时难恢复以往,莫要累着自己,先下来吧。”
所以本来说只骑一次,休息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又骑了一次。
小云抱臂看着,老神在在的道,“爷的进步真快。不过不能再练了,真的不行了。”
听见他们要把马牵走,任江流心中不舍,抱着马脖子道,“我和马儿难得见上一面,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该做些善事。”
“善事?”斯斯文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人道,“那恶事,只好由我来做了。”
耳畔的声音和蔼可亲,偏偏令人觉得心颤。任江流忍不住抖了一抖,慢慢回头,被师无名阴测测眼神吓了够呛,又转了回来。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咳嗽道,“骑了这么久,本大人累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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