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戚凛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金思渝屈起的膝盖刚好卡在了戚凛的两腿之间,被一个温度有些高的东西按在男人的要害之上,是个人都会不爽至极的。
金思渝睁开了眼睛。
虽然戚凛不是没有见过对方眼睛中的金乌,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的距离上,他还真没有这样观察过。金思渝的眼睛其实并不是纯金的,眼珠的边缘偏红,中间的金乌亮度亮到泛白,只是挥舞翅膀上面掉下来的火光才是金色的。金思渝的眼睛形状非常漂亮,线条妙曼,让人想起它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闭合的,就让人心生遗憾。
当金思渝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对方产生错觉,似乎时间可以停顿,似乎一眼万年是存在的。
金思渝就这样,轻轻地呼唤。他声音清亮,像是柳叶上一滴水落入了茶杯中,波澜顿起。他说:“……素素。”
戚凛炸了。
娘希匹的擦你妹妹!你认错是谁,他都不会有意见,但活生生把他看成一个女人,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这是要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发生这种误解?!而且,这个女人和戚凛还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大部分都是戚凛自己脑补的),那一瞬间,戚凛心底的屈辱是难以形容的。
金思渝对戚凛的愤怒熟视无睹,但对于戚凛的挣扎,他却无法真的完全视而不见。两人面上不显,真元已经交锋数次,劲风吹得两人的袍子猎猎作响,最后,终究还是戚凛棋差一筹,呲啦一声,他右肩上的衣服就被撕开了很大的一块口子,露出了白皙的肤色。
戚凛一败涂地。
神识被完全地困在了紫府里,现在的他,和一个凡人几乎没有差别,如果不是金思渝收拢了威力,此时此刻,他绝不可能像这样,一点伤口也无。
对此,戚凛气得七窍生烟。他心中对金思渝反复谩骂,如果不是功法相克,他绝对不会沦落到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况。当然,在心底扎小人的戚凛,并没有……或者说,刻意忘掉了,单凭金思渝在操纵真元时展现的那种娴熟,两者的胜负就不会有什么疑问了。
“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金思渝对戚凛的话听而不闻,他低下头,一个吻就印到了戚凛的唇上。在诸恶老祖在魔道作福作威的日子里,他不是没有碰过处子,但是生涩到金思渝这样,也算是罕见。他就像是一个茫然想要糖吃的孩子,用舌尖反复舔|弄戚凛的唇,谈不上任何技巧,只有那种怯生生的温柔之意如故。
戚凛恶意地张开口,金思渝毫无戒备地探入,然后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金思渝吃痛,立刻结束了这个浅淡的吻。
戚凛眯着眼睛睨他。
金思渝的唇上沾了一点鲜血,看起来就像是被点染了胭脂一般。他愣愣地盯了戚凛了好一会儿,似乎吃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突然,金思渝惊叫一声,猛地跳起,直接把戚凛踹开到了一遍,狼狈不堪地跑了。
独留戚凛蜷成了一个虾米,表情狰狞,趴在地上。
——他跑就跑了,活像个被人非礼的花姑娘也就算了。但他踹哪里啊!戚凛是不是还要和对方强调一下,两跨之间的要害不能踹啊!啊!
☆、第十七回回忆
撇开仍然趴在原地的戚凛不谈,且说金思渝,他从睡梦中醒来之后,虽然外在表现并无异状。但实际上,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虚不着力,思维就和这贴地半尺的云雾一样,缓慢流动,始终无法凝聚。
金思渝知道自己是谁,他是紫云观的新晋弟子,不到弱冠之年就进阶元婴之身,除恶扬善,名声广为流传。不久之前,他和师兄一起来到了天焰山……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金思渝只觉得太阳穴好疼。
他又茫然地往前走了几步,现在,他现在似乎又不是那个天赋异禀的青年金思渝。冥冥之中,他隐约感觉到一双冷冰冰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上位有许多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最后,手的主人赞叹道:“天生道体,我本以为这只是前人误传,如今得见,方知其天地宠爱……你叫什么名字?”
“余琏。”
“日月于征的于,还是象弭鱼服的鱼?”
“意思是‘我’的那个余。”他回答说,“瑚琏的那个琏。”
上座的人笑了,他和声细气地叹息:“乃父有心也。孔子曾以瑚琏比之子贡,喻其于社稷有大贤也。瑚琏乃前朝旧称,祭祀之物,如今而来,却不再适用了……你名字的意思,你可知晓?”
“略知一二。”
“你若生于平常百姓家,不知春秋,也便罢了;你若早生千年……不,也许五百年也就够了,天地大道为汝而开,得道成仙旦夕之间,而现在,这样的体质反而是祸不是福。况且,天人之道封闭,必将妖孽丛生,群魔将起,坚守正道如同狂风骤雨中守护一豆烛光,反而不如一个凡人一生痛快……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入我灵霄吗?”
他抬起头,这一回,他总算是看清了台上之人的相貌,玉颜灵秀,神色悲悯:“我愿意。”
“记住你今日的话,但愿……你未来不会后悔吧。”
他笑了:“我之一生,惟独不知道悔字怎写。”
……
秋高气爽,霜树满地,天色阴沉,虫鸣微弱。院子里微微泛黄的芒草上,露水如珍珠般熠熠生辉。
余琏坐在石凳上,与一位少女下棋,两人你来我往片刻,少女把棋盘一推,嗔视道:“不下了。”她说着,就要将满盘的黑子白子尽皆推开。
余琏袖子一笼,原本应当叮当落于泥土上的棋子就尽数被他卷入袖口里。必胜之局就这样被人毁于一旦,他表情也很平和,只是微笑着挑了挑眉:“围棋你不擅长,我们只好来下五子棋,现在连五子棋也不能下了么?”
少女愁眉苦脸地看他:“这哪算是下棋,分明是被虐。”
她说着,另一边又可怜兮兮地把脸枕在手臂上。她素颜无妆,衣服也是简单的一身暗底白梅的襦裙,色泽偏陈旧,和如今女修追求的灵动飘逸简直是两个极端。但她眉眼间的那种懵懂明艳的味道,竟让人想起了出水芙蓉。
天然雕饰。
余琏对少女的美貌视若无睹,他右手伸入袖子里,把两色棋子灵活的挨个放入棋罐中:“素素,下棋讲究诚心专注,静气凝神,看似下棋,实则修行,你这般计较输赢,却是郁气于心了。”
“我能不郁闷吗?”素素用手指敲了敲棋盘,“不是一盘两盘啊,是一百盘啊!你稍微让我一回不行吗?”
余琏一怔:“落子应无悔,要么不下,一旦执子,自当全力以赴。”语毕,他又一皱眉头,开始批评素素的想法,“……再说,被我让出来的胜利,真的很有意思吗?”
素素嘀咕道:“……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什么?”
“没什么。”素素轻轻咳嗽一声,掩盖尴尬,“我想出门玩一会儿,你能帮我在父亲那儿做个掩护吗?”
余琏收拾棋子的手停住了,片刻之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始收捡:“你老是去逛街,又不识货,在外地总是买到次品。若真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给你做。我的手艺,总不会比那些散修们差。”
“女孩家的云衣你也会做吗?”素素狡促狭地笑了起来。这种衣物采集天地云霞雾气而支撑,不难,但极其考验耐心,除了好看别无它用。只有爱美的女修才会用大把的精力去做,久而久之,编织云衣就像是凡人的女红,和男人不沾边了。
余琏意味深长地看了素素一眼:“你若喜欢,我为你秀衣也无妨。”
素素不说话了。
余琏也把棋子收好了,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在自然洒脱之余,又透露着一种深沉地庄重虔诚。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他已经把修行炼化进了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里。最后,余琏说:“你也是快要成家的姑娘了,也应当稳重一些。”
“说的也是。”素素瞥了余琏一眼,目光十分复杂,“我说,阿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婚约,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一想。”
余琏沉思了一会儿:“想不出来,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假想不出别的样子。”
素素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可我总觉得,像是在哪里缺了一块。”
余琏摇了摇头:“我现在的每一步,可以说,都拼尽了我现在的全力了。也许有更好的生活,但那样的生活我达不到;也许也有更糟糕的,但那是我已经摆脱了的……吾等正道和妖怪们的战争打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很多道友都牺牲了,但我问心无愧。”
“至于师母的事情。”余琏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人力不可改之,应当节哀顺变。”
提到自己壮烈战死的母亲,素素不可避免地红了眼圈。
“我言多有失,素素,你……”
余琏伸出手,想抚摸素素的发丝,不料,他话还没说完,素素就猛然一推,袖子掩面,化作一道遁光离开。她起身带起的风吹得余琏两鬓的垂发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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