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晨被这死胖子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脚踢肩顶好不容易把肉山给搬开,刚缓过来听见他那句号丧差点没当场吓趴下。
谁特么高数挂了?他张南晨当年可是号称数学小王子,挂什么也不可能挂高数啊。
死胖子见张南晨没反应,以为这厮吓傻了,便又张开那蒲扇似的大肉手,抓着张南晨肩膀摇得地动山摇:“南晨啊,你可不能傻啊,你傻了补考不是彻底没希望了吗,那你就白跳了一回楼了!”
张南晨快被他给摇吐了,耷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一站起来就成了登高望远,极目远眺之势,便很没骨气又缩了,挪到气定神闲风采依旧的季英面前。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却发现他身上那件衣服从没见过。
“你这衣服哪儿来的!”张南晨立即条件反射不经大脑的吼了一声,抓着季英衣领问。
你个臭小子,竟敢穿外人给你买的衣服,真是越大越不听话!
后者万分无辜眨了眨眼睛,万年冰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捏小蚂蚁一样把张南晨拎到一边,冲着死胖子微微颔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们。”
张南晨虽说一直在季英面前没什么身为长辈的尊严,但被忽视的这么彻底还是头一回。他面色一整正欲发作,忽然脖子被人一把抱住抓了就跑。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季师兄,等南晨考完试我们就去找你!”死胖子一边拖着张南晨狂奔一边回头道谢,跑了一半儿才把张南晨放开气喘吁吁的说,“我说南晨你今儿胆子忒肥啊,敢抓师兄的衣领,活腻味了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儿啊。”
抓衣领算什么,我还打过那小子的屁股呢。
张南晨下巴顿时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抬起,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怕过他啊!
不等他撸起袖子跟死胖子好好理论一番,就被带着转了个弯,按着头点头哈腰,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
“老师真是对不起,这家伙脑子不好使经常犯抽抽,刚才还发作了一回,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胖子按着张南晨的脑袋低声骂道,“还不快给老师道歉!”
“对不起!”嘴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张南晨张口干净利落的道了歉,抬起头就看见那带着金边儿眼睛的女老师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没事,没事,赶紧考试去。”女老师吞了口口水,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个因为补考迟到一个半小时,不让进场就抹着眼泪跑去跳楼的男学生。
一计得逞,胖子对张南晨挤眉弄眼好不得意,又把人拉到最后一排坐下。
一个帮忙监考的师姐连忙拿了张考卷放到张南晨桌上,张南晨盯着那张空白试卷看了半天,茫然的抬头看了看胖子。
胖子嘴都要笑僵了,拖过试卷一通狂写,把姓名班级学号都填好了才在女老师和监考同学的注目下把卷子放回到张南晨面前:“吓傻了,连自个儿名字都忘了,我帮他写上。”
胖子写完,又故作忧愁的拍了拍张南晨肩膀,一个捆得结结实实,麻将大小的东西顺着袖管滚进他领口。
“时间不多了,你赶紧的啊。”胖子长吁短叹的出了教室,临走还不忘叮嘱张南晨。
张南晨呆呆的看着他走远,又呆呆的看着试卷上的名字,真跟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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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三)
姓名:南晨
班级:X学院2004级1班
学号:2004XXXXXXXXX
他名字里面是有“南晨”两个字没错,但是少了一个张啊,他学名是叫张南晨啊?他也不是2004级的,他明明是1994年入校,1998年毕业的啊。
“同学,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张南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噌一声站起身,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
坐在他前面的是个圆脸女生,满脸悲悯的看了张南晨一眼,万分同情的回答:“今天是2008年5月14日,星期日,现在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零一分,还有二十九分钟考试就将结束,祝你好运。”
514,我要死。
真他妈是个大凶之日!
张南晨一听见还有二十九分钟就要散场,抓起笔开始奋笔疾书,只写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在,他数学小王子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填满整张空白试卷才抬头得意洋洋的露齿一笑,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还有三分钟交卷,又是一张完美的答卷。
他拿着试卷走到讲台边上交卷,无视满教室人看外星人一样的惊恐眼神,只差没哼着小曲儿叼根烟卷儿迈开八字步了。
胖子就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他,一见张南晨把人拽了就走,一直走到教学楼门口才放慢速度,满脸奸笑的问道:“哥们儿这回为了你可是出了大血,那答案怎么样,好使吧?”
答案?张南晨想了一下终于想起这厮的确给自己塞了东西到衣领里,于是埋下头拉开T恤伸手一阵乱摸。好不容易摸到,方一抬头,就看见季英冷淡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立即被口水呛到,忙咳嗽几声,想把手心里那东西藏起来,却被胖子一把抓住,笑得满脸流油。
季英是这所大学2003级的毕业生,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玩的什么把戏,当下并不计较,领着两人走到第十一教学楼旁边山道下的小片松树林,开了中控锁,示意他们上车。
张南晨一见那车就走不动道了。
这可是自己最喜欢的那辆,本市极为少见的红色敞篷猎豹,当初为了弄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就落到了这臭小子手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跟那株红花石蒜同归于尽了,怎么会借尸还魂,还还魂在三年后这个叫南晨的男学生身上?
尽管满腹疑问,张南晨却绝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一言不发,盯着身边的胖子猛看。胖子极不自觉的不坐前座,非跟他一起挤在后座,坐定之后面色一变,完全没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沉着声音对季英说:“季师兄,这几年真是麻烦你了,年年带我们给黎辛扫墓,我替他谢谢你!”
独自坐在前座的季英没有作答,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钟才发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而去。
胖子知道他向来话少,便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默不做声。
张南晨一听到黎辛这个名字心脏像是被谁猛戳了一下,身体一僵慌忙抬头,却只看见季英半个精致的侧脸,于是悻悻然的又把头给低下。
黎辛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熟悉,就是这个比季英小一届的男孩子让一向清心寡欲的养子也动了凡心,好好的大好前程不要,偏要跟他搞三捻七,气得张南晨那段时间天天跟季英吵架。没成想,季英平时闷不吭声,到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带了几件衣服就玩儿了一手金蝉脱壳,不知躲到哪里去逍遥快活。
黎辛,南晨和这个胖子都是黎辛的朋友……
张南晨猛然抬头,抓过胖子的脸凑到眼前,看了好一会儿果然发现有些眼熟。
“南晨,你怎么了,哥们儿虽然很帅,但你千万不要爱上我!”胖子十分自恋的淫.笑。
张南晨被他说得差点吐出来,忙把那张油乎乎的肥脸推到一边。
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是最近。张南晨抱着头冥思苦想,把最近几个月的记忆挖了个遍,想到自己一个多月前曾经闯进黎辛寝室“抓奸”时恍然大悟,这个胖子,不就是上次在黎辛寝室见过的吗?上次黎辛寝室不止三个人,自己还魂到他身上的南晨,应该也是其中之一。难道说,他还魂到了黎辛的同寝的同学身上?
正想得出神,坐在身边的死胖子忽然伸手推了他一把,粗着声音问:“南晨,你怎么了,该不是又要流马尿了吧?”
“呸。”张南晨被吓得一激灵,扭头唾了一口,“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没事别吵我。”
“哎呦喂,还害臊了,来,哥们儿安慰你。”胖子咧嘴而笑,装模作样的张开了手臂就势要搂。
张南晨怕被他压死,猫着腰一躲,双腿向上一曲,又向后一弯,就这在狭窄的车座上做了个一百八十度后翻,骇的胖子连连怪叫,抓着他左看右看,连问有没有扭断脖子。
他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这点玩意儿算得了什么。张南晨尾巴都要翘上天去,想起现在这处境却又得意不起来了,拍开胖子的手,缩到一边继续冥想。张南晨约红花石蒜决斗之日,是2005年5月14日,今天正应该是他的忌日。可是古怪的地方在于,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死在2005年5月14日,应该才刚刚死去,怎么时间已经过了三年?
胖子见没人理他,只好也把头搁到车窗上,一边吹着郊区的凉风,一边做思想者状。
张南晨越想越觉得古怪,不由轻咳一声,拉过身边胖子一条手臂,低声问:“这位小兄弟,你贵姓?”
胖子的反应显示出与他身材极不相称的灵敏,二话不说在他头上使劲敲了一下:“你这家伙别再装了,试都考完了,这回肯定能毕业。”
张南晨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胖子被他看得面色微红,眼珠子转了几下,忽然一拍大腿,“擦”了一声大叫道:“不是吧哥们儿,真吓傻了啊?我是钱斯尔啊,我们A大出了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威武不凡的四爷,说的就是兄弟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