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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梗驸马 完结+番外 (无德无能)



有种慕国公府即将好日子到头的错觉。

她怕慕国公再说下去,预备张开嘴来一句“长公主小心台阶”之类的话,借此给房内的父女二人提个醒儿。

将将把气吸到嘴里,常淑便一个抬手,制止了她,甚至不忘用余光警告她。

嘉禾立马把话头咽回肚子里去。

好在继续开口的不是慕国公,而是慕轻尘,但听她叹了口气,嗓音低低道:“……爹,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这是要说秘密?

常淑的好奇心泛痒痒,顾不得大华长公主的体面,覆耳贴近门纱,将听墙角进行到底。

只听里头传出一句犹豫:“爹,其实我——是个断袖。”

轰隆隆。

常淑的天灵盖上,炸响好大一束雷。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晴天霹雳吧,还是把人劈得外焦里嫩的那种。

常淑呆了一呆,久久未能回神。

不光是她

,左到嘉禾,右到初月姑姑,都被这道雷劈得一愣一愣的。

整个世界突然就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慕国公,他凭借颤巍巍的双手,打翻了那碗热腾腾的米粥。

咣当一声,白底描青的瓷碗,栽倒在地,散落了一地汤汁。

他倔强地选择性失忆:“你说啥,爹没听清。”

慕轻尘觉得她爹神色木然,模样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一时不太敢招惹他。毕竟“断袖”这种东西,接受起来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眼神闪烁地回答:“我说,我是……断袖。”

后两字一出口,又炸出哐当一声——慕国公摔到地上去了。

慕轻尘想去扶他,他却猛地跳起来,面目狰狞道:“你,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亦小白……”

慕轻尘:……

“你自小性格乖戾,和谁的不肯亲近,唯独和亦小白,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慕国公大声骂着,心底一片悲凉,天哪,一个断袖若尚了主,可是□□裸的欺君之罪啊。

凉凉了,凉凉了,他慕家彻底要凉凉了。

而门外的常淑依然保持着听墙角的别扭姿势,心里则把亦小白骂了个体无完肤。

好啊,好你个亦小白,本宫拿你当朋友,你却想睡本宫驸马。

她气极,两眼喷火,牙齿咬得咔咔响,拳头狠狠一拽,扭身而去。

嘉禾心道不好,赶忙去追,一直追到府门前才一把抱住常淑的胳膊,跪下身央求道:“长公主殿下,您莫动气,尘儿不懂事,我这个当娘的待她替你陪不是。”

常淑是有些骄纵脾气在,对皇室一族而言,普天之下皆是常氏的奴仆,可她偏偏不会对嘉禾不敬,摁住五脏六腑那团乱拱的火,垂眸看着嘉禾,生出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

她无法接受慕轻尘变断袖的事实,嘉禾又何尝不是呢。

她眼里有泪光闪烁,扶着嘉禾起身,备了几句安慰的话,欲要说给嘉禾听。

正酝酿情绪呢,府门外窜出一熟悉的身影——亦小白。

“尘尘没事吧!”亦小白满头大汗地跑进府,抓住门房,拼命摇晃道,“死了吗?还有的救吗?”

一转头,与常淑来了个四目相接,当即僵住。

她推开门房,拼命地揉揉眼:“常,常书?”

言罢,试探着上前,不停的左右打量一身华丽宫裙的常淑,好似不太置信,觉得这股端庄劲儿是她认识的常书,但又不是常书。

“你是……子珺?”亦小白没敢靠太近,往旁挪开几步。

常淑倒是大大方方,一颔首,承认了,反问她:“你是……断袖?”

亦小白:!!?

她还沉浸在常淑是子珺一事中,恍恍惚惚着,又被这般一问,愈发摸不着头脑:“断袖?”

断袖的不是尘尘吗?

呀,难到尘尘暴露自个性取向啦!

亦小白一脸纠结:“你,你都知道了?”

她再一瞅双颊涨成猪肝色的嘉禾:“您也……知道了?”

常淑和嘉禾异口同声地答:“嗯。”都知道你和慕轻尘有一腿了。

亦小白只叹慕轻尘玩完了,一时愁绪如麻,苦着眉眼不言语。

抬头一瞄,发觉常淑双眼密密匝匝的布满血丝,瞧上去像是要吃人一般,怪可怕的。

浴室关切地问:“你眼睛……咋了?”

常·怒火中烧·淑嗤笑,云里雾里一句:“没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罢了

。”

亦小白:!!?

正文 番外·相爱(7)

常淑很郁闷, 就像谁在她心头给了一拳似的,整个人烦天又恼地。

她就纳闷了, 耶主会本能的被子珺的信息素吸引, 慕轻尘好端端的, 是如何变成断袖的?

按道理讲,没有这种可能呀, 除非是在话本子里头。

本来吧, 她受初月姑姑的安慰,猜想慕轻尘对她是有点喜欢的,每每回味二人相处的点滴,四肢百骸都像灌了蜜糖一般。

现在再一想, 全是她自作多情。

于是, 郁闷化为了憋屈, 眼眶一酸一热,泪水蓄在了里头。

她脸皮薄,怕被人瞧见,想挥退众人却已经来不及, 泪水变成透明的珠子,扑簌簌滚落下来。

忙用手背盖住脸, 抽泣两声,再往后发现奴才们都偷偷看她, 干脆什么都不顾了,俯在书案上哭得满脸是泪。

初月姑姑瞧她这水漫金山的架势,好半天不敢有动作, 跪在一侧等上片刻,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没说出口,忽尔又张了张嘴,却被常淑打断了。

“慕轻尘那个混蛋,又欺负本宫。”

“本宫不要她了。”

这是在说气话呢。

初月姑姑扬扬下颌,吩咐奴才们都退下。门扉前后两声响,寝殿内便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人。

“您呀,又犯迷糊了,”初月姑姑轻抚常淑抽动的肩头。

常淑像抓住根救命稻草,停下哭泣,但倔强着没抬头,话音埋在袖间,闷闷的传出来:“……姑姑,此话……何意。”

“那慕轻尘无非不想尚主而已,您这都看不明白?逃婚、寻短见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不会去干的。”

常淑经她一提醒,回过点味儿来,挺起身,嘟囔道:“你是说,她在骗人?”

初月姑姑胸有成竹的“嗯呐”一声,接着道:“依奴婢拙见,未免夜长梦多,择选驸马的日子还需再往前挪挪……”

慕轻尘已经被非法软禁许多天了,她每日哪都不能去,百无聊赖的呆在屋子里,站着躺着坐着……。

她爹因为正值气头的缘故,还剥夺了她唯一的娱乐活动——看话本。

国子监的学业亦也耽误了。

但他爹却振振有词:国子监内全是耶主,老子怕你早恋。

她认为她爹能重视“早恋”这一问题,是榆木脑袋开了窍,值得表扬,希望他再接再厉。

最好可以把此想法传递给华帝,让这位九五之尊清楚的认识到早恋的危害性,进而取缔早婚。

她和长公主的婚事也就成功泡汤了。

当然,这些都属于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白日做梦。

更惨的是这梦做着做着,“大难临头”的日子便来了。

届时她爹亲自捧来托盘,其上搁着新衣新裤新鞋袜,就连腰间绦带都是崭新的。

用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嘴脸道:“爹爹特地请万绫庄的师傅给你做了身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慕轻尘寻思着,今儿是有啥喜事吗?

慕国公怕被她看出端倪,抢过她的注意力:“爹关了你许多日,眼下气头过了,方知道自己也有错。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你若与亦小白真心相爱,爹爹……成全你们就是了。”

他说完,面上已是无畏的表情,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慕轻尘,大手一摆:“快快换上,爹带你找亦小白去。”

慕轻尘:……

然而,事实证明,她爹就是个老骗子。



换好衣服,绕出屏风,还没在铜镜前臭臭美,就又被他扑上来五花大绑了,且还不顾她的挣扎,扛着她丢进马车。

“尘儿啊,别怪爹卖女求荣,爹爹也不想,奈何你命不好,非入了长公主的眼。”

这时慕轻尘才晓得,长公主那个恶婆娘把择选驸马之日足足提前了十五日。

啊!!

皇帝选妃三年一选,以择佳人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长公主择选驸马则不同,一生就一次,对平头百姓而言,稀奇稀奇很稀奇。

是以规矩繁琐,内侍省头一日就为七十七名乌衣子弟送去七十七名小太监,天亮后由他们引路上朱雀大道。

其尽头连有御道,人行在此道上皆要缓步慢行,马车被围在人堆里,更是走不快。

最让慕轻尘闹心的,是那些不绝于耳的八卦。

——快看快看,那辆枣红马里就是慕轻尘,长公主中意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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