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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 (甘若醴)


  他们没有交过手,杜玄则一度以为他只不过是替羽渊仙子的信使,而今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他明白,既然是这黑袍人亲自出现,那必然是羽渊仙子的意思,是以不敢与他为敌,口气诚恳道:“铸造飞仙台需大量灵石,必然需要天一宗支持,而云逸却不愿参与,为了飞仙台之事能顺利进行下去,我只能另外想些法子。”
  黑袍人却平静道:“到底是为了飞仙台,还是为了你自己?”不等杜玄则回答,他又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动作被云逸知道了,所以他没离开天一宗。”
  杜玄则立即面如土色,不可置信道:“他如何得知的?”
  他听闻叶莲溪和南冥的动向,知道他们得了羽渊仙子授意,真实意图是为了引出云逸,于是动了心思,想趁天一宗倾巢而出时抢先一步直捣其山门,如此一来,不但能在飞仙台一事上脱颖而出,还能顺势壮大五灵门。
  合虚之山论道后,天一宗实已成为众矢之的,诸多门派皆蠢蠢欲动,杜玄则从中一挑拨,立即得到不少人的支持。
  若那黑袍人说的是真的,那他此举岂不是坏了羽渊仙子的好事?
  “以长离为质子,诱天一宗高手前来趁机一网打尽,实力大损之后天一宗只能向吾等妥协寻求庇护,到时飞仙台再无物资不足之虑,本万无一失。”黑袍人冷声道,“可你这一插手,让云逸已猜出我们的意图,他此后必定固守山门不出,有天一宗护山大阵在,三大长老护阵,就算羽渊仙子亲临也没办法,待得孤鸿尊者破关而出,就是吾等死期,你可想好后果?”
  他每说一个字,杜玄则的心就凉一分,到最后,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自觉行动隐秘,就连羽渊仙子和这黑袍人事先都没察觉,按理说云逸不可能会知道。羽渊仙子不过问其他事,到时候木已成舟,她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才胆敢私自谋划。
  “为什么?”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额头甚至冒出冷汗。
  化神修士的经络血骨经受灵力强化,早非常人能比,此时他竟然像普通人似的冷汗直冒,可见心中是何等恐惧。
  黑袍人没有被他的惊慌影响,嗓音依旧一成不变:“五灵门御兽之法,融会贯通的可不止你一人,我记得你还有个徒弟吧。”
  “什么!”他猛地睁大眼,原本惨白的脸色一下子涨红,“她,她怎么能……”
  “多说无益,羽渊仙子念在你提供玄门秘术的情面上,饶你这次。”
  杜玄则闻后不觉松了一口气,立刻喜道:“多谢羽渊仙子网开一面,以后我必竭力为仙子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只是他的欣喜很快就被黑袍人接下来的话打碎:“没有以后了,你回五灵门吧。”
  说话间,那黑袍人的袖子稍稍动了动,一抹血色激射而出,顷刻没入杜玄则胸口,随后,一缕半透明的丝线自那处飘出,被黑袍人纳入手心。
  “这是什么!”杜玄则急道,他不敢贸然运功,甚至连碰触胸口都不敢,生怕那是什么致命的法术。
  “离魂钉。”黑袍人道,“若你以后再打什么主意,休怪我无情。”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四周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风抚过树梢,吹乱了树叶,发出窸窣的响声,草丛中虫鸣声时起时伏,再也不安静到如同与世隔绝。杜玄则看着身前空空荡荡的地方,甚至有种此前种种都是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可耳中不停徘徊着的警告却一遍一遍提醒他,那些都是真的。微颤的手按上胸口,他无需去看就能知道,那里的皮肤上多了一个小红点,烙印似的,即将伴随他终身,那是勒住他脖颈的绳索,随时都会收拢。
  他先是失魂落魄地惨笑,很快面上就浮现出怒意,发出一声长啸,像是要将胸中的激愤悉数宣泄出来。
  远处,一袭玄色长袍正立于山巅眺望,听闻这声长啸,稍犹豫后便往这里赶来。
  正是寻找吴回的木丹心,他先去了景瑜埋骨处,却没发现吴回的行踪,只得一边折返一边搜寻,这里已临近云浮山,他寻了最高的山头想最后一次施术,打算若还是没有找到吴回就先回门派,恰好听到了杜玄则的啸声。
  “杜掌门?”不消片刻,他就已来到杜玄则附近,看对方周身翻涌的狂躁灵气,不禁露出戒备的神色,“你在这做什么?”
  云逸前不久才在合虚之山冒犯了一干掌门,为首的就是杜玄则,木丹心深知他为人,怀疑对方是追随吴回而来试图暗中下手,是以语气生硬,开口同时不忘捻诀护住要害,随时准备一战。
  两人实力不分仲伯,真斗起来胜负难料。
  杜玄则红着眼狠狠剐了他一眼,好似两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却没有动手,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去。
  木丹心起初以为他在耍诈叫自己掉以轻心,可过了良久,附近都没有任何异常,便想杜玄则大抵是真的走了,这才收起架势,细细打量起四周来。
  从残留的灵力来看,这里不久前曾被人设下结界,他取出几枚灵符,正欲设阵查看这些灵力,忽地,几道冷光凌空而至,将那几枚灵符击碎,随即一抹黑影自他眼前掠过,顷刻就消失在远处。
  “什么人!”他先是一惊,很快就追了过去。
  待他离开后,黑袍人却再度出现在远处,原来刚刚那抹黑影只是虚晃一招,他手一挥,将这里残留的痕迹悉数抹去,之后便消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形。
  草木摇摆不定,夜色如此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光影飘摇,纷乱的色彩在眼前一晃而过,好似被撕碎的画卷。
  这里,是哪里?
  长离定了定心神,一眼不眨望着眼前繁杂的颜色,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某片碎片上看到了什么。
  也许是岸边的芦苇,也许是崖下的青竹,也许是高悬于夜幕中的一轮孤月。可待她想仔细去看时,却又找不到了,那些景象又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色彩。
  是迷障么?她寻思着,试图举剑划破眼前虚虚实实的画卷碎片,这时却发现手中什么都没有。
  琅玕剑已不知所踪,她盯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底渐渐浮现出茫然若失的神情。
  除非是自己抛开,她从来没有松开过握剑的手,哪怕是受伤之际亦是如此,可现在她手里的剑却不见了。
  难道是刚刚不小心松开了手么?她虚空握拢手指,又松开,低下头想去看脚边是不是躺着一柄剑,接着就发现背后的剑匣也消失了。
  眼中依旧是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抓不住,那些颜色转得太快,她渐渐觉得有些晕眩。摇了摇头,她闭上眼睛,同时封闭了五感,却发现这些都不管用,那些色调就像是直接灌入了她灵海似的,而且愈发愈浓烈,仿佛要将一切都吞没。
  忽地,眉心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声啼哭冲破那道迷障,清晰地传入耳中,那些杂乱的颜色潮水似的退去了,视野渐渐明晰,谈话声,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她疑惑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四方的桌子,桌上摆着一盆热水,盆边搭着白毛巾,很快一双沾血的手探过来,将那盆水端走了。那是个中年妇人,只见她端着那盆水匆匆走向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年轻女子,可她脸上却挂着微笑。
  这看起来似乎是谁家的卧室,屋里挤了不少人,除了那个中年妇人和那个虚弱的女子,还有四个年轻的小姑娘,那几个小姑娘正在麻利地收拾屋子,像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一样。
  长离瞥了眼她们手中沾血的布条,心想莫非是在处理伤口,恰好有个小姑娘经过她身边,她便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谁料对方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像是没有发觉还有个人,长离见状走到了她跟前,想堵住她。
  “这……”她还没说完,眼前一花,那小姑娘竟穿过了她的身子走了过去。
  她渐渐意识到了这里是什么。
  是幻境么?她探手去碰触那桌子,果不其然,她的手一下穿了桌面,她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尚能感受到温度和皮肤下脉搏的跳动,她分神去查看附近,但能看到的仅仅是这一间小小的屋子,她挪动步子往外走去,心想若是虚影,那应该能直接穿墙而过吧。
  可靠近墙壁,她就觉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压过来,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往前半步,她停下步子,转而探出手,将灵力凝聚于掌心,缓缓往前退去,然后她的手在即将碰触到墙壁时停住了,那里有一道屏障,仅仅相隔毫厘,却始终无法触及。
  就像曾经在修炼中遭遇的瓶颈似的,任她冥思苦想,挥上数万次剑,都无法有所寸进。
  她被困在了这里。
  这一定是什么厉害的结界阵术,她收回手,手中无剑,她连强行破阵的法子都没有,又看了一眼空荡的手心,心中不觉念起不久前钟明烛的嘱咐,暗想:如果她在就好了。
  如果那个人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吧。
  这时,哐啷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了,长离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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