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就不担心霍家拥兵过重?”韩青如今也入宫谋了个副统领的,时刻跟在滕誉身边。
滕誉从奏折堆里抬头,笑着问:“怎么连你也这么问?”
韩青不好意思说,这话其实是他义父韩森让问的,大概在韩总管的心里,霍家还没那么可靠。
“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一任皇帝能信任武将至此。”
“那是因为没有哪一任皇帝正好有个媳妇是出自霍家。”滕誉得意地说。
韩青心道:虽然没有哪一任的皇后妃嫔是出自霍家,但再往前,皇帝娶武将之女的事情不要太多,也没有哪个像他家殿下这般护短的。
“等您登基,霍家就是外戚了,会惹人非议的。”
“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会非议的都是朝廷里那些牙酸的文臣,百姓们可不管这些,他们才不关心谁当皇帝,皇帝又喜欢哪个外戚。”
见韩青眉头紧锁,显然还有担忧,滕誉好脾气地说:“你看霍正权像是有不轨之心的人么?”
韩青摇头,如果对方真有不轨之心,哪里还会这么安分,早就能率兵造反了。
“那不就得了?霍正权没有造反的心,霍一鸣更不可能有,霍家其余人还不够格,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下一代就未必了,霍家权势日益过重,总会有人生出别的心思来。”
“哈哈……韩青,你也想太远了,霍一鸣才几岁,你就想下一代的事情了,到那时本殿都是黄土一杯了,管他们要不要造反?”
韩青动了动嘴皮子,想说,大梁还有千秋万代,怎么能只顾眼前不想以后呢?
“韩青啊,你也不想想,本殿下这辈子没有子嗣,将来这皇位还不知道落在谁手里,本殿下只要保证交给他的江山是完整的就好,将来的事情与本殿何干?”
韩青低下头,他总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沉重,殿下不会有子嗣这个梗是他和义父最遗憾的,甚至因为这个总是想,如果没有霍七少就好了,说不定殿下就能正常成亲生子了。
“本殿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滕誉丢下笔墨哈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像是这杯茶,热的时候香气扑鼻,冷了就一嘴苦涩,霍天之于我,便是这杯爽口喷香的热茶,你们非要本殿抛弃热茶去喝冷茶,安的什么心啊?”
韩青立即跪下,“殿下,是韩青愚昧了。”
“起来吧,你们不是愚昧,只是你们不是本殿,体会不了本殿的心情,在你们眼里,霍天是可有可无可替代的人,却不知在本殿眼里,他是独一无二,谁也无法替代的珍品,以后别再说出这种话了。”
“是,属下定会将霍七爷当成自己主子!”
“哈哈……他那人啊,你不当他是自己主子,他也不会看不起你,他何曾缺过对他忠心的人?”
殷旭身边看似没几个人,可那是因为他很少有需要的人,一旦他有需要,想圈个把人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这里有一封密信,你亲自交给霍元帅,不要落入其他人眼中。”滕誉将一封密封的信件递给韩青。
韩青慎重的接过,他知道,只有至关重要的信件殿下才会安排他去送,便不敢耽撊,立即请命离去。
韩青走后,滕誉看着堆得小山似的奏折,分外想念那个人,一个个都在他面前离间他们的感情,哪知道,真正放不下的是自己啊。
滕誉收拾好心情,取了一本奏折翻开,就听到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
门从外推开,轻微地脚步声靠近,滕誉头也不抬地问:“何事?”
半响都没响应,滕誉皱眉抬头,表情顿了一下便绽放出一个极致温柔的笑容,“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殷旭大步走过去,端起桌上的茶杯就灌下去,呼出一口热气,淡淡地说:“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忙的很,哪敢让您去接啊?”
滕誉一把将人拉过来,吻着他湿润的唇,“你再不回来,本殿下都想亲自去抓人了,真想你……”
殷旭手上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碎裂声,惊动了外头的侍卫,“殿下……”
滕誉忙里抽空吼了一句:“都后退十步!谁也不准进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扬起个暧昧的笑容,刚才进去的人他们都看到了,自然能猜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看来那些想让殿下娶妻生子的老臣们要大失所望了。
滕誉胳膊一挥,将满桌的奏折扫在地上,将殷旭强压在桌子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殷旭还是第一次与他在御书房这般亲热,感觉有些刺激,不等滕誉脱他衣服,就自己把自己剥光了。
滕誉被他这份热情刺激的眼睛都红了,“没想到你也如此想我,下次还敢不敢离开我那么久了?”
殷旭抬头去亲吻他的唇,“你废话真多!”
两团火热的躯体交缠在一起,彼此述说着最真诚的思念之情。
289 本少爷是来赎人的
云雨初歇,两人己经从桌上转移到了龙椅上,殷旭挪动了下身体,觉得硌得慌,伸手一掏,一本奏折便出现在他手里。
他翻开一看,眼神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滕誉手里捏着他的腰肉,还回味着刚才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写了什么?”
殷旭两根手指捏着奏折的一角,断断续续地念着:“殿下年己及冠,膝下空虚,香火传承,子嗣繁衍乃人伦大事,殿下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开枝散叶,延续皇家血脉,臣恳请殿下早日纳妃,早生贵子……”
他戳着滕誉的胸口问:“这种折子你也看?难怪忙成这样,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滕誉也很无奈,每天都有一大批人提这种事,止都止不住,那些老臣个个跟死了爹娘似的在朝会上哭,哭他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有儿子,哭大梁大好江山就要断送在他手里。
滕誉抽出他手里的奏折,讨好地说:“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殷旭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身上跳下龙椅,然后便坐在地上一份一份地看奏折,把每一个提出要太子早日纳妃的折子翻出来。
他拍了拍堆在一起相当壮观的折子,冷笑:“不用你出马,本少爷要让他们把说出口的话吞回去!”
滕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也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他还想劝一劝殷旭,就见对方一枚白眼砸过来,“难道说,你打算听他们的?”
“怎么会?你别多心,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反正也不会掉二两肉。”
“那可未必,天天看着这些内容,你得牺牲多少休息时间?得少吃多少米饭?掉的何止是二两肉?”
殷旭捡了地上滕誉的太子袍服摊开,把奏折全丢进去,袖子一扎,将那些奏折裹起来。
滕誉扶额,“你这是要做什么?”天底下还有人敢把太子朝服当破布用的,让那些老古董知道,又要聒噪了。
“我拿这些东西亲自去问问,他们对我霍天可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不满意的地方我改!”
“……”滕誉开口想阻止,但想了想,也只嘱咐他一句:“记得,别伤人命!”
殷旭哼了哼,“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不是吗?滕誉不指望他和平解决这件事,只希望明日早朝时还能看到满员的大臣。
“饿不饿,我让人传膳可好?”
“御厨做的,不饿也得吃。”殷旭看着这一书房的狼藉,讥诮地看着滕誉:“你敢让人进来收拾么?”
“有何不敢的?”滕誉朝外喊了声,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渠总管吩咐:“先去给本殿弄两套衣裳来。”
“啊……哦,是是!”渠总管同手同脚地走出去,一开始忘记关门,走出几步才赶紧跑回来把门关上,还特意叮嘱外头的侍卫不准进去。
这万一被人传出去太子殿下在御书房胡来,他的老命休矣!
渠总管很快就取了两套衣服来,低着头走进去,“殿下,这宫里没有霍指挥使的衣裳,只能先穿您的了。”
“嗯?没有就让人去做,以后宫里都要备着他的衣物,还有,钰铭殿内也要备足他用的东西。”
“是,老奴这就去办。”
“等等,先去传膳,本殿饿了。”
渠总管很想提醒他,这才刚过午没多久好么?不过想起两位爷刚才在书房里这样那样,精力消耗过大,饿了也正常。
等他回头进来,滕誉和殷旭也换好了衣服,屋子里的窗户也都开着,味道散了些。
渠总管亲自将地上的奏折收拾起来,看到被裹在太子朝服里的那一堆,拿不定主意,“殿下,这些奏折……”
滕誉摆摆手,“先放着。”
两人一起吃了点东西,滕誉不饿,多数时候都在给殷旭夹菜。
殷旭每吃一样都评价一番,最后总结出来的结论,这御厨做的食物还不如三皇子府的。
滕誉想,那是必然的,为了满足少年的特殊爱好,他就差把全天下的糕点师傅都弄进府里了。
“之前你来信说左少棠和肖锋都留在了军营?”
“嗯,他们突然觉悟了,打算为你的江山做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