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心情不佳,可也不能连寒暄过渡都省了,一张口就冷得能把人冻僵吧。“没什么事,就是想同你聊聊。”我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不是很忙嘛,又要加班又要出差,哪里还有空闲找我说话啊。”萧瑶的口气仍旧是冷冰冰的,临了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这样对我,我一定顺势就把电话压了,可听着萧瑶的埋怨我并没有生气。过去了半个月她还记着我拒绝她的邀请,说明她很在意我。
“你还生气啊。我当时确实忙。现在不是有时间了嘛,我想请你出来坐坐。”我讨好地说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是之前也给你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你都没顾上理我。”
“就你忙,我那些天不是也没空嘛。”萧瑶的口气不似先前那么冷淡了,“你都知道啦?王欢告诉你的吧。”
“咱们别在电话里聊了,晚上一起去吃饭,见面再说。”她不再使小性子,我赶紧说道,“我马上就下班,打车去接你。”我不想让她来酒店,担心她见到了赵丹阳。再说这几天赵丹阳开着她的车,她没车出来不方便。
萧瑶沉吟着没有马上答应。她的沉默让我心里一下子没底,握着手机低低的唤了一声,“萧瑶……”我真的很害怕被她拒绝,短短的几秒钟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我想去安静些的地方,要不咱们在昨日重现咖啡厅见吧。”萧瑶慢吞吞地提议道。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好的,我六点准时到。”我听出自己的声音很急切。
挂了电话我急急地进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脸,换好衣服,然后冲着镜子上下左右地照了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够精神,后悔事先没有考虑好会与萧瑶出去吃饭,不然就把好看合身的衣服带到办公室。
我不满意自己的装束,可一出办公室,却受到赵丹阳的夸赞。“哎呦,姐啊,你今天好漂亮。”赵丹阳平时总是一副嘻嘻呵呵没个正经的样子,他故意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放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去约会?是和我姐吧。我就说嘛……”
“我让你准备的材料呢?”我故意板起脸制止住他继续说下去,“明天早上我就要。”
“姐姐啊,你可不能河还没过就想着拆桥吧。”赵丹阳说完突然一改嬉皮笑脸样,很认真地说道,“莫部长你放心,我保证明天早上一上班就让你看到你要的资料。”
我笑了。“明儿的早点我请了。”别看这个赵丹阳平时总是喜欢开玩笑,可凡是同事交代的工作,他都能按照要求办好。他来了才几天,与部门老老少少的关系处得很融洽,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开朗活泼的大男孩。
“你要是天天请我吃饭,我就把我姐姐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赵丹阳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请客没问题,就看你的情报是不是真金白银。”我同他开着玩笑转身走向电梯。
他嘿嘿笑着冲我打了一个响指,一闪身进了办公室。
去咖啡厅路上,我还在想着萧瑶姐弟俩,他们的性格都很开朗活泼,与他们相处总给人很轻松很阳光的感觉。可现在萧瑶因为郝佳这件事还能笑的出来吗?
见到萧瑶,还是让我有些意外。她比我先到了咖啡厅,见我进去马上就站起身冲我挥着手,看上去她的情绪不是很低落。
“你精气神不错啊。”我走到桌前边脱下大衣,边端详着她的脸色说道,“我还担心你呢。”
萧瑶撅起嘴挪揄道,“你希望我蔫不拉几灰头土脸的见你啊?”然后她见我要往对面坐,就拍拍她身边的位置。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挨着她坐了下来。“你没事就好。”扭过脸就见萧瑶也在看着我,相视一笑,我并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突然间我就找到了令自己这些天心绪不宁的原因,我想她,想见到她。这些天想的全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便是知道她与郝佳的关系,我在犹豫,可心里总是放不下她。我想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假装下去,我就是喜欢她,我要让她知道我喜欢她。
“不许这样盯着我看,”萧瑶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摆弄着手指低声说道,“你看得我心慌。”
她居然脸红了。她的样子让我心颤了一下,真想亲亲她。当然我只是暗自想想,可不敢放肆。虽然她出来见我,并不等向我表明她的心意。她倒底是怎么想的我尚不得而知。
“你想吃什么?”我轻声问道,目光仍旧投在她脸上。
萧瑶的神态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她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已经点了牛排和红酒,都是最贵的那种,今天我要狠狠地敲你一笔。”
听赵丹阳说,他姐姐一直都沉闷着很不开心。而此时的萧瑶,看上去心情比我想象的要好许多,这也让我放心。我呵呵地笑着,“好啊,只要你喜欢。”我的目光又落在她放在身边的手上,要是我握住她的手,她会是什么反应?
“说说你最近的情况吧?听说群里又新来了好几个人,没有合适你的吗?”萧瑶侧过身用手臂支着头戏谑地看着我。
她的消息还蛮灵通的。最近群里是出现了几位新人,据尚军介绍,有一位还是一家大型国企的中层领导,年纪三十五岁,家里人都很清楚她的喜好,并不反对。
尚军还与几个朋友邀请这人出来见了面。那人一开口提出的择偶条件就是,年龄三十岁左右,有独立的经济条件,且是未婚者。最好有单独的住房,家里不会太限制行动。日后两人能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大家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我。
尚军还问我愿不愿意与这女人见一面。我当即就回绝了。“既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为什么不见啊?说不定正合适你。”萧瑶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生怕遗漏掉我脸上的一丝细微的神情。
“不想见。”我自然清楚她这是在试探我,“我心里已经有个人。”我也用意味深长地目光回望着她。我期待她问我这个人是谁,我就直接告诉她,我喜欢的人就是她。
可萧瑶只是抿着嘴笑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她的笑容告诉我,她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谁。
我也不说话看着她,心里再次升起想要拉着她的手的冲动。“两位女士,这是您点的牛排和沙拉。”服务生的话打断了我们的四目相对。
吃着饭,我就问起郝佳的事情。“那孩子的手腕没事吧,她妈妈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了吗?”说完我才意识到,我把赵丹阳给出卖了。
好再萧瑶并没有追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请我吃饭,是不是就是想了解这件事啊?”她立马就变得很敏感,用警觉的眼神看着我。
我赶紧点头。这件事我只了解个大概,更希望当事人萧瑶能亲口告诉我详情。可一想不对,我更渴望了解的是萧瑶的一切。我连忙说道,“我听说这件事后,担心你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学校领导没有找你麻烦吧?”
“我这人脸皮超厚,不可能就被这点事情给压趴下。”萧瑶自嘲地笑着,“至于是否还让我继续当班主任,有待于领导研究。事情已经出了,我是有责任,该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萧瑶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其实,这些天我是在担心,郝佳会去找你。”
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郝佳割腕是因为我那天刺激了她?
萧瑶苦笑着解释道,“那天晚上,她当众说了很没意思的话,我就找她谈话。我当时也是心里有些着急,不希望她再执迷不悟,就很明确的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唉……”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便再次停顿住。
郝佳一定是猜出萧瑶喜欢的是我,所以萧瑶才会害怕她来找我闹事。“我爸**评的对,在处理这事上我不够果断。一开始就觉察出她的意思了,可我总是不希望很生硬很严厉的对她。我过去也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我不忍心给她太大的打击。我想等着她有一天自己能醒悟明白,我不是她碗里的菜。结果我的优柔寡断,给郝佳造成了误会,让她以为我也喜欢她。而那天我又太着急,方式过于简单。我本来以为郝佳知道我有了喜欢的人后,她就会打消念头。她却走了极端。”
萧瑶变得很凝重,尤其是当她说到,她自己也曾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时,眼神露出痛惜的神情。
她几次说她曾是个问题孩子,我倒是真想知道她那个时候倒底是什么样的,以至于她总是念念不忘自己的过去。
“我说过找个机会给你讲我那些不堪的往事,不要把你吓跑就好。”她撇着嘴角苦笑着,然后用手撩了撩头发,低头拿叉子一下一下的扎着牛排。
“等你有空一定要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估计都是英雄壮举吧?”我想让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些,便开起玩笑。
萧瑶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这些天好矛盾。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干净,却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不够负责任?这样也会激化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偷偷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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