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封喉太利,一触弩箭便将其从中刺断,但弩箭射出的势道未止,箭头依旧朝鱼儿射去,只不过被清酒这一击改变了箭路,射中鱼儿肩头。
鱼儿一声闷哼,林中第二箭射出时,君震已耐不住重伤,气绝身亡。鱼儿一脚将他踹开,朝侧躲过,踉跄了两步,跪倒在地。
清酒这厢,辛丑已不再拦她,他愣愣的瞧着手腕上断裂的锁链,瞥到清酒一掌打来,连连摆手:“丑,不打了,不打了。”
“主人,饶命……”
清酒听他这一声‘主人’似在叫自己,心里不解,但见他确无再动手的意图,才暂时放过了他。
林中埋伏的人见君震身亡,弩箭铺天盖地射来。
清酒见鱼儿跪倒在地,神色萎靡,想到那箭上有毒,飞身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然而双手抱着人,便无法拦箭,只能躲闪,颇为费力。
忽听到箭打在辛丑铠甲上叮叮当当的声响,心念一动,试探着向辛丑叫了一声:“挡着。”
辛丑果真应道:“哦。”乖乖的挪了过来,挡在两人身前,严严密密,一只箭也射不过来。
如鱼化龙(十七)
清酒一低头, 瞧见鱼儿呼吸短促,她用手一探,吐息冰凉。
清酒目光一沉。鱼儿内力今非昔比, 镇的住一般毒性,不至于太快发作,这箭上的毒却这么快发作, 当是见血封喉的猛毒。
鱼儿靠在她怀中,声气微弱,饧着眼眸:“知还姑娘不是……不喜人亲近么。”
清酒沉默不言, 将鱼儿放下, 让她倚石坐着,对辛丑道:“护着她!”
辛丑‘唔’的一缩脑袋,挪了过来, 两只大手将鱼儿圈住,如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生怕她遭风吹碎了:“丑,护着她。”
清酒身形一闪而出,取回插在远处的封喉,蹿入林中, 细碎的剑吟又起, 弩箭发射的弦响不绝, 林中雀儿扑腾着翅膀乱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朝林外射出的弩箭越来越少, 直至没有,而林里复归平静。
清酒从林里走出,虽穿着黑衣,一身血迹不明显,但身上血腥味浓厚,下巴上也沾了一点鲜血。
她手上拖着一人,那人被点了穴道,身体挺的笔直,一点不动弹。
清酒走到鱼儿跟前,将这人朝旁一扔,一手拔开手中瓷瓶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来,塞进了那人口中。
这些弩箭都淬了毒,这些人没打算留活口,本不打算带解药,只因怕误伤了自己人,才带了一瓶解药。
她扎了那人一箭,要用那人试药。过了片刻,她探了探那人脉息,渐转平稳,确是解药,这才再倒出一粒,送到鱼儿跟前:“这是解药。”
鱼儿躺着不动,苦笑一声:“知还姑娘,我身上无力。”
清酒将药送到鱼儿嘴边,鱼儿张口,不待清酒将药喂进去,她已伸出软舌,将清酒指尖捏着的药丸卷了进去。
软软嫩嫩的舌头不可避免的蹭过清酒的手指,清酒呼吸岔了气,她盯了自己的手指半晌,指尖的痒意已经钻到了心里,她说道:“君三小姐是属狗的?”
清酒想她是故意伸舌头的。鱼儿确实是故意的,但她已无力再回话,解药服下之后,她睡意昏沉,神思困倦,渐渐阖上了眼。
清酒见她睡过去,叹了一口气。
回头见辛丑还守在后边,这时才得空来思索他的事。
她朝辛丑看了两眼,问道:“你叫什么?”
“辛丑。”
“把头盔摘下来。”
辛丑摇了摇头,两只手合着,好是委屈:“楼主,不让摘……”
清酒眸子一觑:“你是玄机楼的人,为何要唤我主人?”将封喉拔了出来。
封喉剑吟声已很是轻微了,那辛丑还是双腿一软,颤声叫道:“主人,丑,很听话。”
清酒心念一动,她端详封喉剑身,想起以前听到的一句话‘封喉毁人意志,叫天下人俯首称臣,不是邪剑是什么’!
清酒一催内力,封喉剑峥鸣。辛丑身子发抖,呜咽着捂着耳朵:“主人,别叫了……”
清酒想这异人怪模怪样,脑子又不好使,怕是受了封喉剑影响,糊里糊涂认了自己为主。
她剑锋一转,飞身而上,剑意洒然,一路往下送出,行云流水,待得落地,收剑回鞘,辛丑头盔,铠甲,锁链尽皆碎裂,落在地上,吨吨几声重响。
清酒看向辛丑容貌,见他肥头大耳,脑袋光溜溜的不生毛发,一副憨厚的相貌。
清酒叫道:“起来。”
辛丑站起身,摸着自己脑袋,又看看手脚,见盔甲锁链顿解,欢喜非常:“主人,主人,丑,不用带着了锁链!”
清酒走过去将鱼儿抱在怀里,打量着辛丑一眼,
目光又撇向躺在那处被她试药的人,向辛丑试探:“杀了他。”
辛丑为难道:“杀了他,楼主怪罪丑,不给饭吃,会饿……”
清酒道:“你听他的话,还是听我的话?他不管你饭,我管。”
辛丑这才朝那人走去,仍犹疑了一会儿,回头见清酒已经抱着鱼儿走了,连忙往那人腰上踩了一脚。苦煞了这被点了穴道的,动弹不得,躲不开,被辛丑一脚踩断脊骨,气绝身亡。
辛丑转身跟上清酒,一踏步地上便轻微的一震:“主人,丑,听话。”
齐天柱和那文武门里的一位长老赶来,只见这里交手过后的一地惨状,那长老又仰头看向立在清酒身旁的辛丑,惊骇的半晌合不拢嘴:“这……”
齐天柱只看到鱼儿躺在清酒怀里,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走到清酒跟前:“丫头!”
清酒将鱼儿递到他怀中:“她受了伤,中了毒,服了解药睡了。”
齐天柱避开鱼儿伤处,那箭头还埋在鱼儿体内未拔出,箭头有倒刺,轻易取出会使得伤处扩大。这类阴险的弩箭暗器,唐麟趾最是在行,叫她取最为妥当,是以清酒并未贸然动手。
齐天柱自也知道,急欲带鱼儿回去,四下一看,问清酒道:“知还姑娘,不知可有见到花莲?”
清酒一怔,她被辛丑和秦枫纠缠,未注意花莲动向。却在此刻见林中一人走出来,正是花莲。
花莲身上有两道血痕,长发凌乱,颇为狼狈。他与飞絮交手,林中地形对他不利,反倒是叫身为刺客的飞絮占尽便宜,其中又有玄机楼的人助他,花莲没占得多少便宜。打到最后,飞絮见形势不利,果断抽身,花莲也拦不住他。
几次跑了他,花莲气急败坏,一出来见鱼儿受了伤,更是恼火:“虎婆娘和阳春掉阴沟里了?怎么还不来!”
那位长老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治疗少庄主的箭伤,门内有医师,各位请移步文武门。”
齐天柱道:“长老说的对。”当下就抱着鱼儿和花莲火速赶回文武门。
那长老让清酒也去文武门中,有事问询,语气还算客气。清酒暗夜擅闯文武门,与两位长老交手,至使玄机楼有机可乘,虽然叶无双不是死在她手上,她也有莫大关系,文武门自然不会轻松放过她离开。
清酒并无反对,带辛丑一道去了文武门。
齐天柱回转来时,就遣君即墨和君宿月回去寻找唐麟趾三人。这唐麟趾和阳春果真是掉阴沟里了。
清酒前往文武门刺杀秦枫时,便叫奎山拖住唐麟趾和阳春二人。
奎山拎着几坛好酒,偷偷摸摸说要向两人透露他恩人的消息,把两人留住了。
这一路走过来,三人也算得有交情,再者唐麟趾和阳春好奇他口里的消息,便放下了戒备,到得后来脾性相投,越聊越欢,三人喝的烂醉。
君姒雪又不知如何辨认他们的路标,无法一人追去,在客栈里磨蹭了不少时间,待到君即墨和君宿月两人赶来,说鱼儿受伤了。
君姒雪心中忧急,再顾不得许多,打了两桶井水,往三人身上一泼。三人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大半。
君姒雪听说只能唐麟趾来取鱼儿身上中的弩箭,也不待她回神,抓起人就往文武门去。
奎山和阳春在后边听到众人都在文武门里,迷迷糊糊的也跟了上去。
好在鱼儿伤的不是要害,又服了解药,未伤及根本。唐麟趾将箭取出包扎好出来,听得众人说完事情经过,才知道就这一晚发生了许多事。
唐麟趾道:“那个知还呢?文武门抓她来,会不会将怨气撒在她头上。”
花莲道:“她一五一十的交代。文武门见她是鬼门中人,为任务刺杀秦枫,除了擅闯文武门,与两位长老交手,倒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反而是助他们抓了奸细,杀了凶手,文武门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在情理上拿她没办法,也打不过她。再说了,现在文武门忙着叶无双的丧事,又哪里管的了那许多。”
阳春道:“这一次文武门是对上玄机楼了,玄机楼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过了数日,文武门要将叶无双下葬,他们这一伙人住在文武门中,于情于理都要去送一程,便由阳春和那两兄弟出面去送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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