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是你的表兄,在外人看来就是太子的人。这次是父皇为了制衡我皇兄的势力才将他列入妹妹的驸马待选之列。他想必是不愿意的吧,只是你知道,本宫身为太子的胞妹,如此明目张胆地阻挠恐怕会让父皇多心。”
“公主所言极是,千万不要阻挠这桩婚事,真的。”白某人露出一张得意的脸。
“我今天没去书院,你跟沈明小王爷处地怎么样?”
“殿下,我正要跟你说……这人背地里给我报了真名比才的名……你可不可以……”营私舞弊拉兄弟一把。
“不可以。不瞒你说,这次北晋与我们的谈判很不顺利,恐怕是别有用心,你要借机去探一探北晋的虚实。”
“怎么个不顺利法?”朝中的事情她从不刻意打听,这次为了公主破例了。
“为了保护我国内的市场,不至于因为大量出口商品到北晋而造成国内物价走高,我们要求限制与北晋互市的额度。这一点引起了沈晗的不满,迟迟没有敲定。三皇子那边的意思是,为了两国和平,可以让一步。”
“殿下,容我一言。此事万万不可让步。”白熙对南唐这边官员的头脑肃然起敬,“昨日夜宴我就看出来,北晋与我们交易的大多是些自然物产、牛羊肉、动物皮毛。如果民间要大量进口的话,我们只能用国内的手工制品去交换。可是换来的这些奢侈品虽然华贵,但平民百姓是消费不起的,如此一来,造成了我们国内的手工制品价格上涨,有损民意。”
“说的不错。”林祯忧愁地叹息,“皇亲国戚购买这些东西一掷千金,可是钱从哪儿来?还是要从百姓身上来。”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殿下。”白熙眉毛一动,计上心头,“殿下可以建议,与北晋交易的商队商号由官府控制是为官商,民间商号如果想参加贸易,也要归官府管理。如此一来,就可以明面上不提,暗地里控制交易的额度。”
“继续说下去。”林祯点头称是。
“另外,要求北晋交易的货物也要有平价货物。交换一些百姓消费得起的货物。着力培养百姓对这些药物、装饰品的消费依赖。如此,则国库盈余之日可待。”
“聪明。”林祯微笑,“只是,我亲爱的驸马,你以后能不能努力一下,站到朝堂上手持象牙笏板来指点江山,而不是在家里,穿着睡衣端着药碗给本宫献计献策。嗯?”
“殿下……”她恶心地缩起脖子,“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我亲爱的’这样的话头来恶心我,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想起吴宇。”
“好呀,我亲爱的驸马。让我们一起睡觉吧。”林祯吹熄蜡烛。
一夜辗转反侧,黎明时分。
有人轻轻敲窗户,白熙警觉地醒来。看看熟睡的长仪公主,她轻手轻脚披上衣服走出门。
“世子,我们查过了,北晋的人没有和天一书院的夫子有什么联络。就是学生,也没有发现他们私下里联系。”
莫非叛徒真的出自她的驸马府?可是那一夜长仪公主判卷,怎么还会与第二个人知道。
“父王回信了吗?”
“回世子,八百里加急。刚刚到。”
她心事重重接过长宁王的书信。信中长宁王信誓旦旦地保证,当年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早已被灭口。沈明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这个沈明,在北晋毫无存在感,甚至连长宁藩的探子都对他没有了解。沈明,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九章:明牌
“哥哥!我们一起去上学吧!”清晨,驸马府的下人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
“请小王爷前厅稍候,我们家驸马爷还没有起来。”驸马府的下人看见此人当即一脸苦相,昨天就是这位小王爷缠着他们家驸马非要送他回家的,怎么今天又找上门来。
“慢着!前厅就不用去了。”白熙精神抖擞走出门,在门槛上堵住沈明,“小王爷,我已经收拾好了,只是公主还没有醒。我看我们就直接去天一书院吧。”
沈明紧紧盯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呢。与其放这个祸害进家里来捣乱,不如让她御敌与家门之外。省得这些事惊动忙于朝政的长仪公主,同时,也能避免长仪公主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今天的课程,军事院武德校场,院首大人吩咐,为了提升天一书院学生的成绩,所有报名参加真名比才的学生不得缺席。接到这一消息的白熙当场抱着自己的笔瑟瑟发抖,我是一个文人,文人!我怎么能参加这么野蛮的课程。
“吴宇!吴宇,哥!我是一个文人,一个文人。”文人白熙抓着栏杆坚决不撒手,“你不能这样见利忘义。你不能出卖自己唯一的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来吧我亲爱的弟弟,哥也是为了你好。”吴宇放开她的衣服,非常耐心地掰开她抓着栏杆的每一根手指,把她扛到肩上,“就算不为清河郡主,你也为了长仪公主争口气呀。”
末了,吴宇在她耳边低声道:“哥不是不帮你,昨晚我赌场都没去,悄悄帮你去红榜擦名字了。可惜我也没办法做到无痕迹擦掉,对不住了弟弟。”
混账!早上写的字你晚上才去擦!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然后,她就在万般委屈中,千种无奈中,沐浴着书院众人的目光被吴宇扛到了武德校场。
“诶,你说,小白世子和他表哥会不会是那个……”有人在背后悄悄咬耳朵。
“哪个?”听话的人十分不上道。
“那个。”说话的人用手比作剪刀,伸出半截袖子做出剪得动作。
“断袖啊!”听话的人恍然大悟。
简直混账啊!无话可说。
被放在校场的那一刻,她终于了接受既定的命运,人嘛,早就该知道,天命难违。
任你眼中泪千行,天命面前全白忙。
“吴宇我问你一件事……军事课都上些什么?”
说起来,自进入天一书院,她就一直以身体原因为由在军事课请假。对于旷课的事情,她另有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本来嘛,身为手握重兵的长宁王的世子,军事课出挑难免会引起朝廷的警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她这种蓄意逃课的行为,长宁王是恨得咬牙切齿,奈何女儿身在京城临安鞭长莫及。
“各位学子,今天我们操练的是,负重越野。有困难的同学请量力而行,但是,我要提醒那些参加真名比才的同学,在你们的比才中,身体素质将是你获得好成绩的重要基础。”校场上的京卫校尉敲响铜锣,“话不多说,万事靠自觉,请大家上前领取你们的负重,两个时辰后,我要在存云峰的山顶见到你们。祝大家好运。”
什么!她虽然多年没上过军事课,但是这个鬼项目是什么时候加进去的!
背上配重的那一刻,她心里想的全都是“中计了”三个字。□□裸的针对!知道她身体不好,故意的!
“白驸马如果坚持不住可以向那边的夫子请假。”朱二背着负重潇洒地大步走过。
“这个混账!”白熙狠狠啐他,我不敢骂吴宇我还不敢骂你吗!
双手托住配重,咬牙跟上。她就不信了,堂堂长宁王的女儿怎么能输给这个家伙。
一个时辰后,白熙在城门口。
“弟弟你怎么不接着走了?”吴宇一直没有走,就跟在她身后。
“我再也不走了。我不是长宁王的儿子!”她抱着吴宇老泪纵横,“我错了哥,我爹没有我这么个儿子!我错了!放过我吧。”
“少爷喝药。”白熙的书童端着热乎乎的药碗,难为白家的书童居然在城门口都能让她喝上一口热药。
白熙口干地嗓子快冒烟了,夺过药碗一饮而尽,“咳咳咳……兔崽子你要烫死我呀!”
“实在不行就请个假吧。”吴宇道,“舅舅应该不会怪罪你。”废话,两年多没参加军事课也没见长宁王有什么表态。
“你怎么在这儿,天一书院的人已经到山脚下了。”
公主!公主你终于来了!白熙二话不说扑上去抱住公主的腿!你是来救我的吗?
“小白,你听我说。我真得不想。”长仪公主蹲下来,单手托住她的脸,泫然欲泣,“如果我有办法,我也不想让你参加军事课的。可是……我今晚要陪使团去长芦山游览,可能要两天回不了家,这样的话我就照顾不了你。不过你放心,蔡院首说了,如果你坚持不住请假的话,他会代替我亲自照顾你。当然,如果你能参加完军事课,你也保证会累得爬都爬不起来,如果你爬不起来,蔡院首他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两天。小白,等我回来。”
长仪公主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真诚,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充满歉意。
“吴宇,扶我起来,我还能战!”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为了这两天的自由之身,拼了。
“公主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弟弟。”吴宇远远地朝她招手。
“看来驸马很害怕殿下呢。”沈晗走到林祯身边,柔声软语,“晗冒昧地说一句,公主不光是一位老师,也是一个妻子。这其中的,度,晗还未嫁人不便说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