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和长仪公主被陷害之时,三皇子必须进言极力促成何谈,两方势必会勾结演戏以保证北晋不会真得开战。而能够保证北晋不打进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北晋勾结,许以重利,出卖国家。因此,三皇子必定会与北晋勾结,而不是所谓的顺势而为搅浑水这么简单。
“老三!”皇帝怒火中烧,抓起身边的一个杯子砸向三皇子,当场将三皇子打破头。
白熙本着大蛇打七寸,落水狗往死里揍的原则又道:“儿臣再度斗胆,如果儿臣之前被刺客毒杀在春深殿死于奸谋之下,儿臣的父王难保不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么就正好顺了北晋的意。”
火上浇油!将她被刺杀的罪名成功扣在北晋头上,制造出三皇子勾结北晋反而被北晋利用的假象,成功将没脑子白眼狼卖国贼的帽子扣在三皇子头上。实在是无耻之极!
三皇子,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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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晋驿馆里,沈明第一次生气地砸了玉杯。
第十七章:真相(终)
这场惊天大案在长仪公主一番连消带打之下落下帷幕。
三司会审当日,南唐礼部正是向北晋使团递交回函,言明此案是北晋国舅倪佑良刺杀小王爷沈明未遂。这是皇家对外宣布的此案结果。
北晋小王爷沈明笑眯眯谢过南唐使臣,并亲自将南唐这边的额调查结果封存交给手下连夜送回北晋交给摄政王。似乎是,皆大欢喜?
处理过北晋这边的事情,皇室内部关于此案中三皇子与北晋勾结的处理更显得不露声色。
当日,三皇子忽然患病卧床不起。次日,百官群起而攻之,奏疏像雪片一样飞来,个个慷慨激昂弹劾三皇子包括犯上忤逆、贪墨公款、勾结境外势力等二十七条罪名。皇帝震怒,着免去三皇子爵位,废为庶人软禁府中,同时将三皇子生母容贵妃降位为嫔。
十日后,皇帝宣布由太子主持彻查三皇子党羽,众多官员纷纷落马,金陵一片哭天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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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好不好!”
白熙气喘吁吁站在林祯身后的茶铺里,说什么都不肯走了。这几人她她才回府休息了三日,长仪公主临时起意说要去金陵的街上逛街,她当然一万个不想,奈何长仪公主在家说一不二只能出来作陪。
长仪公主闻言停下脚步,来到茶铺里坐下。今日她换了一身宽袍大袖的书生袍作男儿装扮,更显得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白熙立刻狗腿地过去为她打扇。长仪公主看起来很有逛街的兴致,自己在这边喊累肯定破坏了她的心境,赶紧讨好一下。
“看您累得,汗都干了。”虽然长仪公主是不会因为逛街这样的事而出汗的。
“公子对下人真好。”小二来上了一壶茶,居然只有一个杯子!
白熙拿眼睛瞪他,说什么呢!她就这么像长仪公主家的下人吗!太过分了!没眼力劲儿的小二,活该一辈子当学徒小二。
“再拿一个杯子。”长仪公主在外都是一副天潢贵胄的气派,随手一指旁边的椅子,“坐。”
白熙立刻收起扇子坐下,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水。
茶铺外走过一队盔甲军士,紧接着是一些上了枷锁的罪犯,有老有小看来是连累了一个家族。茶铺里的客人纷纷走到店门前张望。
“听说都是三皇子的党羽。”有羽扇纶巾的书生摇头晃脑感慨,“天家兄弟阋于墙,三皇子也不知是怎么,估计是被太子和七皇子联手做掉了。”
书生身边的一个莽汉子大声道:“你这个酸文人,你鸟都不知道,怎个敢说是太子和七皇子干掉的三皇子啊!”
“区区一向不会乱说,太子、七皇子、三皇子那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平衡。任何一方都不能撼动另外两方,那只有被另外两家联手才能做掉了。”书生显得很是得意。
白熙冷笑一声:“这些酸儒,不觉得自己比钦天监的人懂天文,却个个都觉得自己比朝中大臣懂政治。”
“不错,驸马如今的见解可要强了朝中衮衮诸公数倍。”长仪公主给她续满一杯。
白熙端起杯子煞有介事地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多亏夫子殿下教导有方,学生以茶代酒先行谢过。”言毕,一饮而尽脸色严肃。
“耍贫嘴。”长仪公主小她,“还要多亏了你在父皇面前的一番话,让父皇彻底看清了老三的真面目。父皇毕竟虎毒不食子,没有人说破,他只怕会刻意回避不愿去想。”
“都是殿下运筹帷幄。”白熙由衷赞叹,“殿下天人之智,白熙佩服。”
“回去吧,没什么可逛的。”长仪公主神情哀怨地看了一眼街上的店面,“听说驸马跟吴宇在勾栏院经常一掷千金为戏子购买头面首饰,想必是因此囊中羞涩,连逛街都不舍得为结发妻子买点钗环。我还逛什么劲儿呢。”
白熙一口茶直接噎住,为了避免喷长仪公主一身赶紧强行咽下去。所以……长仪公主是在问她要礼物?这不太符合长仪公主的个性吧……长仪公主这么高冷的人居然问她要礼物!
然而让她尴尬的是,她翻遍了全身居然没有找到一分钱!没办法,她身为长宁王世子从来都没有带钱的习惯,环顾四周,她的小厮没有跟过来。总不能跟公主借吧!
“那些戏院的女子如何能跟殿下相比。您千万不要自降身份与她们比较。”白熙赶紧拉起林祯,快步跑到隔壁的书斋,“殿下如果喜欢,让我在书斋为殿下写一幅字如何?”
“写字?”林祯看向她,“你的字写的很好?”
白熙立刻骄傲地抬头:“殿下可听说过‘雾堂主人’?”
“听说是前年金陵字画圈声名鹊起的新秀,最擅长丹青与行楷,据说是一名致政多年的官员。怎么,他是你的老师?”林祯猜测。
“不是!”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雾堂主人正是在下。”她得意地朝林祯眨眼。
“看不出来。”林祯放下茶杯实话实说,“今年开春,我皇兄太子还请人去墨砚斋求雾堂主人的字画,可惜墨砚斋说此人从不露面神秘得很。每次出手必然遣人在深夜放在墨砚斋门口,书童清晨就会看见。”
“殿下你看这是什么?”白熙拿出一枚拇指大的白玉印章,上面赫然刻着“雾堂主人”四个字,“微臣刚天一书院时痴迷丹青书法,因为纨绔名声不佳导致作品无人欣赏。为了让作品出人头地,不得已假托‘雾堂主人’之名装门面。”
谈话间,白熙已经挥笔写下一幅字,轻轻落上雾堂主人的印章。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林祯轻轻念诵,“驸马为何写这幅字送与本宫。”
白熙轻轻一笑道:“这是臣送给殿下与太子殿下的礼物,能帮助太子继承大统。殿下,其实三皇子真正被废的原因,是皇上做了决断对不对。”
“你说我听听。”林祯笑着看她,四周的书客都被护卫打发走。
“其实我的护卫承骁与北晋勾结的证据是殿下伪造的对不对。”她替林祯收起那副字,“不仅如此,甚至连那些刺客的刺青都是殿下伪造的。目的,是用假的证据来证明真的结论。因为,这样的密谋之事,是不会留下证据的。”
“不错。本宫确实是用假的证据证明了真的结论。”林祯颔首,“案发之后,父皇通过安排在老三身边的人知道了老三会将安排刺客的脏水泼到我头上。而我。金殿上沈明揭开承骁的面具,你告诉我刺客不是你的人,我也选择了相信你。事后我暗中调查承骁,只从他的邻居口中得知他曾经交往过几名口音怪异的人以及搜到那些银票。从口音怪异这一条,我推断出他被北晋收买。但是以此为证据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安排钱庄的人做了伪证,捏造了所谓北晋现金收买承骁并被存入钱庄的证据。毕竟,现金是最难追踪的。”
“殿下那夜来春深殿看我时说过,您要借此机会让皇上看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应该是早已猜到三皇子七皇子回借此机会陷害你和太子,所以你将计就计引得他们纷纷出手。不过他们越是上蹿下跳反而越引起皇上的反感。皇上感到三皇子与七皇子为了皇位都可以出卖国家,这种行为终于使皇上给他们判了死刑。因此,皇上才会启用安插在三皇子身边的人。也正因为这样,皇上才放心将亲卫交给殿下,殿下才能捏造假的证据将我摘清嫌疑。”
林祯轻轻鼓掌:“完全没问题。看来是我之前太小瞧你了。我将刺客送进宫,其实就是在赌父皇的心。如果他在情感上倒向老三老七,他必然将手里的刺客捏住不让他们透露消息,那么我们也就完了。只是老三老七太过心急,在金殿上表现出明显的针对。而你又恰到好处地遇刺引起父皇的怀疑,这才有了翻盘的机会。至于那些人头上的刺青,不过是事后伪造的,为了使刺客指征北晋国舅倪佑良的证言看起来更加完美而做的。”
“殿下难道不担心我真得与北晋勾结?”白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案情最扑朔迷离的时候殿下居然毫不犹豫选择相信我?真得敢这样拿大唐天下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