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东苦着脸对徐宁说:“师兄,如果你想来X大,就跟我联系,我帮你跟学校推荐。”
徐宁淡淡道:“不用了,我暂时不打算去找工作,家里挺好的,整个农场都是我的,做得很有成就感,也很开心。打官司是因为我不能让别人坐享我的劳动成果,反而被人倒扣一屎盆子,这是原则问题,只是为了讨个公道。”
王晓东红着眼睛看着徐宁,小声地说:“对不起,师兄,我是真的喜欢你,并没有想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徐宁知道这个师弟一向单纯,但是单纯到这么容易被人煽动利用,那真是有点蠢了,算了,自己又不是他爹妈,管他那么多。“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你现在走吧,路上还有车,没准能赶上火车。”
寻序一直冷眼瞧着王晓东,将手放在徐宁肩上,冷冷地说:“小子,给你个忠告,以后遇到喜欢的,不要老想着算计,掏心掏肺对他,他总会知道的。”
王晓东抬头看着寻序,又看看徐宁,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眼泪却先下来了。
寻序说:“别肖想徐宁了,这辈子你都没机会了,赶紧滚吧!走,我们干活去。”说完拉着徐宁走了。
王晓东看着徐宁和寻序的背影,蹲下来,埋头痛哭,有些事情,用错了方法,就永远失去了机会。
两人回到后山,大家好奇地问:“你那个朋友呢?”
徐宁说:“走了。”
“从哪里来的,这么快就走了?”
徐宁开玩笑地说:“他觉得我种田没出息,看不起我,所以走了。”
在场的老人就开始愤愤不平地数落起来了,谁说种田没出息,像徐宁这样种田的,有几个打工的赶得上哦,现在的人就贪图安逸,在城里吹着空调穿着皮鞋,喝个水上个厕所都要钱,一辈子打工都买不起一套房子,有什么好啊。
徐宁只是笑着听着,像他这样种田其实又有几个呢,大部分农民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从土里刨出几个钱来,一辈子也就是修一套房子而已。农村唯二比城市好的,就是自己吃的东西稍微放心点,再有就是不那么劳心,比较随心所欲。
王晓东的到来,更加坚定了徐宁去北京的决心。他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的律师,让他从这一方面入手调查证据。律师也跟着改变了一下思路,主要从徐宁论文失窃这点入手,只要找到证据,那陈瑞华盗窃他人研究成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徐宁这边就先等消息,有具体的进展再通知他。
到了九月份,镇里终于确定下来方案,要在潜龙村搞社会主义新农村试点,全村种植草莓,在秋收后开始整地盖大棚。草莓还没开始种,施工队先进了村,干什么来了?修广场修路来了。村里本来有一条水泥马路,如今要将整个水泥路绕着全村再修一遍,而且要在路上安装上路灯。在村子中央还修了一个小广场,每天都在广场上放一放喇叭。这无意间给潜龙村的发展带来了质的飞跃。
徐宁心想,是不是自己无意间促成的呢?反正不管如何,受惠的还是咱老百姓。
开学之后,学校食堂又恢复了供菜,徐宁这边农场的生意天天红火,收入稳定起来。徐宁看着收入稳定下来,自己便不想那么辛苦了,从村里请了几个人来帮忙。自己则主要负责每天送菜,现在有车了,陈复那边的菜都是自己送。顺便就是教寻序开车,徐宁觉得寻序学车应该会很快,因为他学骑摩托和三轮车都快得很。但是学开车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将他们新买的车子都蹭了块漆皮,把徐宁心疼得。
寻序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宁:“你不是说这车不是你老婆吗,干嘛这么心疼?”
“不是我老婆,好歹也是个新车啊。”徐宁哭笑不得,“就好比一个漂亮姑娘,脸上突然给划花了,多难看啊。”
“哼,说来说去,你还是把它当老婆。”寻序说。
徐宁摇头:“你是不是要把它撞坏了才觉得甘心啊?我们大家都开不了你就欢喜了?”
寻序不说话,说实话,他看见徐宁和周树森将这东西驾驭得那么灵活,还真是挺羡慕嫉妒的,这铁疙瘩到了他手里,就有点不听使唤,学了大半个月,至今还没全学会,倒把家门口的大棚撞坏了两个。
徐宁说:“汽车这东西不跟你们神仙的那些灵兽座驾一样,它是没生命的,你得操作它,而且只能按照那个套路来。所以你别有多的想法,放松下来。就按照我告诉你方法来,多开一开,就会了。这铁疙瘩虽然没有生命,但是也有它的脾性,每辆车都是不一样的,比如有的车油门松,有的车油门紧,有的车方向盘灵活,有的比较笨拙,你开得习惯了,就慢慢知道这车的窍门,开起来就得心应手了。这么一讲,其实又跟你们那些灵兽差不多。”
好在自己学车和在驾校学车不一样,有足够的时间去摸索磨合,慢慢也就会了。徐宁又从网上给寻序找了很多笔试题让他做,这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对一个古人来说,要了解各种路标和路规其实挺难的,幸亏徐宁没有直接让他去报考驾照,不然考几年才能过啊。
九月是个收获的季节,徐宁家又迎来了一次大丰收。首先是羊圈里每天都有几头母羊产仔,几乎每天都能够添十几头小羊羔。周树森每天跟着徐宁和寻序在羊圈里转悠,学习怎么照顾小羊和羊羔,每次都还问得特别详细,徐宁说:“你以后也想养羊?”
周树森笑着说:“我在网上写了个小说,种田文,所以多了解一下这些细节,这样写起来才真实。”周树森的文笔很不错,他听了郭珊珊的建议,去网上搜罗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文学爱好者们居然还有这样一番新天地。他看了一段时间的小说后,试着在某点写了一个故事,没想到很快就有编辑来找他签约,周树森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他的更新量不大,每天就几千字,但是也有读者天天在下面追文催更、讨论剧情,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不知不觉,居然也写了十几万字。
徐宁看着周树森:“你不会把我的农场当成原型了吧?”
周树森嘿嘿笑:“借用了一点,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泄露你的真实信息。”
“好吧,你要是真写文赚大钱了,记得要给我们分红啊。”徐宁开玩笑说。
徐宁家的羊群一直都是喝空间水,那些牧草也都是浇了空间水的,所以连个喷嚏感冒都没有,尽管他每次一到防疫期就去陈晓露那里买药,但是基本上都没怎么用过。
母羊生出来的小羊羔也都非常健康,一般不用怎么操心。但是母羊生产的时候,徐宁和寻序还得在一旁守着,因为有些母羊是头一回产仔,不知道怎么照顾羊羔,生下之后就一边干站着,不给羊羔舔羊水,也不给羊羔喂奶。这个时候就要徐宁和寻序上去帮忙,捋起袖子给羊羔擦羊水,抓着母羊的□□挤出奶来让小羊羔吸奶,一般来说,只要喝过初乳,羊羔就都会自己喝奶了。
溪谷里的虾到了收获旺季,对虾长得相当肥硕,大的十几头就有一斤,活蹦乱跳的,看着就喜人。寻序现在最喜欢的事就是吃虾了,白灼虾,不需要任何调料,放在水里煮三分钟,捞上来,蜷曲的大虾红通通圆鼓鼓的,扒了虾皮,什么调料也不要,又鲜又有弹性,满嘴鲜甜,好吃得叫人吮手指头。吃完虾,虾头也不要扔,虾头里全是醇厚鲜美的虾油,周树森会将虾头拿来调理成美味的椒盐虾头,口口都是鲜香。
徐宁不让寻序光吃虾,因为虾属寒性,一般都要给他配生姜蒜末酱碟,蘸了吃才好,姜蒜可以驱寒。寻序也乐意,反正有虾吃就好。
周树森就感慨说:“五十五块钱一斤的虾,寻哥每天都要吃一斤,你们真奢侈啊。”
徐宁呵呵笑:“自己养的,想吃为什么不吃啊?不然还赚钱干嘛?”
寻序犹不满足:“秋风起,蟹膏肥,要是还能来点螃蟹就好了。”
“寻哥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吃货。”周树森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了,对两个老板的关系便有了一些怀疑。管事的显然是徐宁,寻序对徐宁的绝大部分决定都是赞同和支持的,但是寻序并不是个没有主见的怂包,他就是不愿意管事而已,干重活脏活都是他先上。徐宁对寻序几乎也是百依百顺,在吃方面尤其照顾他,有什么好吃的,他想吃什么,都会先满足他。
周树森想了很久,他们这种相处模式特别熟悉,像什么呢?某一天他突然灵光一闪,像两口子!好像他爸和他妈以前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家里大事爸爸做主,小事妈妈做主,但是几乎没什么大事,所以家里事都是妈妈做主。妈妈包揽了家里所有的事,爸爸只管赚钱,妈妈则负责照顾家和爸爸。周树森一冒出这个念头,就有点刹不住车,悄悄地打量他们,确实很像啊,他们都没有女朋友,两个男的合伙开农场,这说起来是有点怪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