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子是怕自己家祖上杀气太重,便将历经几代的屠刀埋在祖坟镇住那些先人。”为了让自己的故事不太干,她还可以笑了两声,“你说那老爷子好不好笑,哈哈哈。”没得办法,她本就是为了惹起芃姬的注意,随口说了一个在坊间听来的事情。
芃姬:……“也许,好笑吧。”她静静看着法一。
芃姬的眼神专注认真,让法一觉得这下真的有点干巴巴了,她有些紧张的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驸马可能坐过来些?”芃姬突然又出声。
法一没明白,“什么?”她看向身旁的芃姬。
芃姬又说了一遍,“本宫说,驸马可能坐的离本宫近些?”
法一看着自己的衣袖,明明是已经碰着芃姬的衣袖了,再近点,难不成是要紧紧贴着?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身子却是丝毫没有离芃姬更近。
芃姬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既然她不过来,芃姬干脆自己挨过去。
她往法一那边贴了过去,当她能感觉到有热意从手臂上传来,她才停住。
法一僵着不敢动,不明白芃姬此时又是怎么的了。
芃姬却是觉得还不够,干脆矮了矮身子,将自己的脑袋慢慢靠在了法一的肩上,然后将自己的双手环在法一的腰间。
那姿势分明就是芃姬依偎在法一的怀中,两人看起来亲近极了。
法一脑子里一片空白,芃姬竟然,主动抱她,还靠在她的肩上。
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僵硬住了一般,骨头却是酥酥麻麻的。
她试探的问:“殿下,可是有不适?”开口才晓得,自己的声音已然变了,暗哑了许多。
芃姬却是没回她,可她却做了一个让法一更加僵硬的动作,她不仅骨头酥酥麻麻的,连心脏都麻麻的了。
芃姬抓住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这是让自己,也抱住她……
也不知芃姬是不是故意的,她抓法一的手时整个人往她身上蹭了蹭,呼出的气打在法一的脖颈上,让法一根本不敢动弹半分。
法一可不像这天晋的姑娘们,觉得女孩们之间无甚不一样的,她是仕女族族人,天性就爱女人,亲近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族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在想女人上有些冲动,更何况法一这般年纪了,只在五年前开过一次荤,那次因着两人都是第一次无甚经验,也并未多加享受。
现在这个人主动亲近她,她一下就被惹起了那点火。
分明两人之前还睡在一个床榻上,可隔着被子,她也没这般直接的想到了那事上去。
法一抱着芃姬的手也僵硬住了,她现在压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要是听从自己的本能反应,那岂不是得对芃姬下手?
不,不可以,她要是那般做了,芃姬恐怕会真的一辈子不理自己。
虽是她主动靠着自己,但法一明白,这人根本就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欲念。
她又提醒芃姬。“殿下,如是有不适,便让随行女医来看看,可好?”
芃姬靠在法一身上,闭着眼,“不必,本宫好的很。”
她感受着另外一个人的热意传到自己身上,她的心有些颤抖。
她终究还是怀着私心,想知道自己对这人究竟是不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这在她那日耍赖要自己抱她时,她便想再试一次。
想试一试,自己那日是不是错觉。自己难道真对这个人有了那般浓厚的感觉。并非仅仅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不一样,而是在被这人抱着时,她不自觉抖动的胸腔,和心中那满满的喜悦。
无一不在诉说,她可能是真的又要被这个老狐狸给骗了。
法一并未听出些什么,正当她松开芃姬想看看她的表情眼神时,就被马车突然停下给震的往旁边一倒,她下意识护住芃姬,将她整个人埋进自己怀里,用双手抱着她的脑袋,而她自己身体失衡往车壁上一撞,嘣的一声,外头的竹香都听见了。
“殿下,您未受伤吧?前头的队伍好似发生了什么事。”
芃姬窝在那人的怀里,听着那砰咚砰咚的心跳声,有些惊,这个人刚才是为了护住自己,不惜自己撞上?……
她刚想传随行太医过来替法一看看,便听见一阵马蹄声。
“殿下,前头突然来了山匪,为保殿下安危,殿下的人马恐怕得先掉头,待末将解决了那些山匪再继续前行。”门外的正是随行的六品左武马将军,他是在前头打头阵的。
芃姬听了立马坐直了身子,“可。左武马将军定要小心行事,此可能并非普通山匪。”
“末将遵命。”外头的话还未说完,便又听见一阵马蹄声。
“启禀殿下,后方也出现数十黑衣人,且看起来个个都是练家子,脸黑布遮面,行动一致,像是死士。”传来的声音正是随行的右武马将军。
第35章
还未等芃姬下令, 前头就传来打斗的声音, 后方的打斗声也响起, 且声音越来越近。
芃姬立刻让两位将军回到位置指挥战斗,并让梅花将公主府的护卫分成两拨分别援助。
待众人领命离开马车旁,一直坐着没出声的法一却站起来,她先是将手指放到嘴边,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顿时马车外头便有人出声。
“大人,思齐来了。”
法一看着一旁的芃姬, 嘱咐道:“殿下, 您一定要安坐在马车中。”又对着一旁的竹香吩咐:“竹香,无论外头发生什么, 为了保住你主子的命, 你都不能让她出这马车,可晓得?”
竹香重重点头, “奴婢记住了。”
芃姬看她的样子,像是猜到了什么,“驸马,你准备做什么?”
法一朝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笑, “殿下,臣是殿下的驸马,自该去外头与那些山匪盗贼拼个你死我活。”
芃姬皱着眉,“不必,驸马是父皇亲派的钦差, 是要去将泉州一案查的一清二楚的,你不能有事,你与本宫一起留在车内。”
法一这回却是不听话了,坚持的很,“殿下放心,除非是臣自己想要被擒住,不然,无人能伤的了臣。”
她转身出了马车,见着了法思齐后一脸正色,“思齐,现下我要你守在这马车边,保护芃姬,不能让她有事,你可能做到?”
法思齐却是拒绝的很,“大人,我不能离开大人身边。”她又嘀咕了句,“要是你出了事,长师肯定要责怪我。”
法一跳下马车,两边的打斗已经离马车越来越近,“你该知晓,我哪怕不能解决了那些人,也是有本事脱身的,可是这马车上的人,却都是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如若没人护着,就是死路一条。”
法思齐看了看被护卫围起来的马车,“可是这里有这么多护卫护着呢,大人您却只有一个人。”
法一的双眼坚定的看着法思齐,“思齐,我只信你。马车上是我最重要的人,她比我要重要。”
最终法思齐艰难的应下,便抱着剑一脸警惕的守在马车边。
法一这才运起轻功往后头去了。
芃姬撩着马车窗帘,看着那人离去。她听见了,法一说的那句最重要的人她听的一清二楚。
芃姬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的刀剑割开衣帛的声音,双手拿着茶水,却未放入口中。
外人看来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只有芃姬自己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有多慌。
她不是第一次碰上刺杀,相反,这些年她碰的多了,可从未有这一次,心中毫无方向慌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知道暗处有姑姑给她安排的武士,还有自己的暗卫,如果今日真的死在这儿了,那也只能说明自己该死了,老天爷要收自己。
她不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那个人,那个与自己拜了天地的夫君。
她很想出去看看,只有亲眼见着了,她的心才能放下来。
芃姬将茶杯一放,站起身,想抬脚却被马车的一个大晃动给震的往座上一倒,竹香惊了一声,“殿下小心。”她赶忙从座位上起来与芃姬坐在一处,扶住她。
此时马车就好像自己动起来了般,两人都能感觉到马车在转圈疾行。
竹香喊了一句,“陈三,发生什么事了?”
外头却传来法思齐的声音,“陈三被吓的掉下马车了,马受惊了,你们坐好了,我将马车往外赶。”
芃姬后来只听见了马儿的嘶鸣声,她紧紧抓住车窗边缘,另一只手将窗帘掀开。
夜色已经暗下来,她只能凭着法一那身紫色官袍来确定她的位置。
她看着那紫色袍子费劲的缠着两个黑衣人,却并不进攻,她突然想起什么。
“法思齐,你家主子是不是只会轻功?”她费劲的往外喊。
外头已经将马儿驯服住的法思齐似乎没想到族长夫人会问这问题,她与族长不是夫妻么,为何不知晓族长只是轻功出众?
“大人她轻功一绝,其它的也不是不会,只是不太出众罢了。”法思齐想着,族长没告诉夫人,定是不想在夫人面前丢脸。
其实族长其他的何止不太出众,简直一坨那啥。反正跟她的一比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