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衰了点吧。”
岑谬摸着额头上的伤,龇嘴啊了一声,还有点疼。
这时一个小青年骑着自行车而过,岑谬叫住他:“嗨,大兄弟,停下车。”
那小青年踩了脚刹车:“嗯?你有什么事吗?”
岑谬指了指他骑着的自行车:“你这车卖吗?我想去市里,你把车卖给我吧。”
小青年重新骑车要走:“不卖,我也有事要做。”
“一千?”
小青年停下来:“行吧,我的事也不是很急。”
岑谬赶紧数了一千给他,骑上自行车就往市里的方向走。这地方太倒霉催了,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要说市里离这儿也没有多远,开车顶多一个钟头。但山路蜿蜒曲折,蹬自行车下山是门技术活,还好岑谬早年跟着江蓁把自行车学得很好。
下山的路不费劲,这一路自行车倒是骑得轻快,岑谬骑了没两个小时就看见了城市的房屋建筑。
她加快了步子,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和喇叭的长鸣,然后变看见玻璃渣子横飞。
岑谬连忙踩了脚刹车,车轱辘在地上划出一长条黑色的痕迹。岑谬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在她正前方不到一米的位置,一辆大巴车撞上了一辆货车。货车和大巴车的汽油漏了出来,火势蔓延开来,两辆车都烧成了车架子。
岑谬不禁咽了咽口水,刚才她莫名其妙地想要加快蹬自行车的步伐,如果真的再快那么一两秒钟,她可能就……岑谬不敢往下再想,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虽然一天都不太顺利,岑谬始终没有把这些事和抽的那支下下签关联在一起,她并没有自己骗自己的习惯。
但这之后的岑谬才真的是衰神附体。没带伞的时候出门必下雨,坐车必定错过时间,大晴天坐飞机都能延续七八小时,刚吃完饭钱包就丢……
她是想当个背包客,出来旅游散心,顺便让自己的心境变好。没想到还真是诸事不顺,一个月下来光是错过飞机末班车都不下十次。
岑谬心想自己没这么倒霉吧,她做了个测试,最近新出了个很火爆的选秀节目,她随意给其中的几个夺冠热门选手投票。果然,她投票的那几个选手,最后个个爆冷出局,简直比毒奶还毒。
不过岑谬不信邪,她不怎么擅长选秀节目,但投资股票总行吧。岑谬在网吧写了几支自己看好的股票,发表在论坛。按理说以她的投资眼光,这几支股票就算不亏本,也能赚钱。结果出乎意料,股票跌停的跌停,老板坐牢的坐牢。
岑谬:……总不能倒霉得让她永远做不了老本行吧?
岑谬这才认命的从行李里翻出那张王道士临走前塞给她的符纸。经历过一番折腾,符纸早就皱巴巴的,但好在符纸上写的地址还清晰可见。
死马当活马医吧。岑谬心想反正也没别的事儿做,去看看也没什么。她最近也实在太倒霉了。
于是,在又一次次经历了错过车,坐过站,迷路,丢身份证等等一系列倒霉的事情后。岑谬终于成功抵达面前这座名叫随安寺的古寺。
随安寺相比王道士那座不伦不类的寺庙看上去要好得太多,整座山头都是这个古刹的地盘,看起来香火很旺,还有政府的扶持。
岑谬在古刹里四处打听,总算是找到了王道士的口中的住持师兄。
法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风尘仆仆,一路辛苦。”
岑谬叹气,这个月倒霉得没了脾气:“你怎么知道我一路辛苦?不过我都习惯了。”她想了想,也对法祯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随便把下下签的签文递给法祯,“还请住持帮我。”
法祯看了签文一眼,然后眼睛弯着,笑道:“施主要我帮你哪件事?心事,还是倒霉事?”
岑谬只觉得神奇,她什么都没说,对方居然已经猜出来了。
她欠身道:“也许都需要。”
“是非善恶在于心,施主为此事烦恼,却是有向善的心。至于诸事不顺,也不过是心态。我没有通天的本事,只能传教一二。施主愿意留下来听学,庙里这里还有空缺的住处。”
岑谬想了想,她去哪儿都衰,本意是散心,反而给自己添了堵,还不如住下来休息一段时间,也看看这个法祯住持有没有王道士说的那么玄乎。
“好,麻烦住持您了。”
法祯没再多说什么,朝岑谬微微弓身行礼,然后召来一个小沙弥,在小沙弥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小沙弥便领着岑谬去寺庙的办事处登记入住。
现在大多数寺庙都商业化了,入住寺庙吃斋念佛的商人很多,祈求用一段时间的斋戒洗清自己的罪孽,以求投胎转世能投个好胎。岑谬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住进寺庙的一天。
更没想到她一住就会住很长的时间。
第53章
岑谬在寺里住得并不踏实, 每当早上的钟声响起, 她从梦里醒来,后背往往被汗水浸透。
几天后,住持给了岑谬一个红色的护身符,她随身带着, 运气不说变得很好, 至少没之前那么衰。岑谬不禁称奇,想着要是以后能给江莱也讨一个就好了。
随安寺的后院被开辟成客房, 供俗家弟子暂住。岑谬如今领了皈依证,也算是俗家弟子中的一员,要跟着寺庙的小僧去佛堂学经, 不知不觉过上了晨钟暮鼓的日子。
岑谬房间对面住的是个三四十来岁的男人,经常一个人在院子中间摆盘象棋,自己跟自己下半天棋。岑谬有天无聊得慌,便对那男人说:“我跟你下一盘。”
男人欣然接受, 与岑谬杀了八盘, 只赢了一盘, 还被岑谬三言两语套出了许多信息。男人叫吴悠, 三十八岁,曾经是个外企的主管, 不知为何辞职, 住在小寺庙深居简出。
吴悠输得有点不甘心:“你这妹子看着乖,心眼贼多,谁教你这种下棋的路子的?”
岑谬扬眉:“自个儿悟出来的。”
吴悠:“啧……”他话锋一转, “你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吧?这么年轻怎么来佛寺里住了?”
岑谬想:这就开始反套我话来了,于是打哈哈道:“说明我有佛缘呗。”
吴悠笑笑,又感叹:“佛缘、佛缘,哎,如果我老婆孩子能活过来,我不要这佛缘。”
岑谬哑然,不过也觉得正常,住进佛寺的人大都为了寻个安宁。
吴悠指指岑谬手上的绷带:“你自己弄的吧?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
岑谬看他误会,摇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是我自己割的,但我没想死。”
她想了想,觉得跟陌生人说说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有喜欢的人,我们在一起了。可是我生了病,无意识的状态下用刀子划了自己,因为太痛就清醒过来。本来还觉得这样的方式清醒过来挺好的,但我也反应过来,不清醒的时候连自己都能下手伤到,那也不是不可能会伤害到我喜欢的人。所以我就跟喜欢的人分了手,跑这儿来了。”
吴悠:“看来我以后得离你远点,万一砍到我了怎么办。”
岑谬瞥他:“怕了?”
吴悠一笑:“不然,我嫌这辈子活得太久,早点到头挺好的。”他又指指远处的钟楼,“但我挺喜欢听这钟声,所以晚点死也行。”
生死是唯一严肃的事情,到了吴悠嘴里就随随便便的。岑谬说不上为什么,她不大喜欢吴悠这样丧的人生观,却也有那么些赞同。她过去就是太在乎了些,什么都不肯放下。
寒来暑往,两年过去。
跟岑谬当了两年邻居的吴悠突然说要走,岑谬少了个棋友,学着吴悠最开始那样,自己跟自己下棋,早晚听听钟声。
这两年岑谬很少离开随安寺,但也听了不少外面的大大小小的事。
比如江南商会的会长病重去世,葬礼上为其抬照片的人正是传闻中他的私生女江莱。当媒体大众纷纷猜测巨额遗产的分配问题时,江莱替其父宣布未来将成立忆茗慈善基金,这消息无疑使商界震惊。记者们还想再问出点什么,却因江莱过于低调,始终没能成功。时间一久,很多人对江莱的印象除了神秘之外就没别的了,慈善基金的存在感逐渐超过了江莱本人。
比如某秦姓心理咨询师因论文被拒,对其八十岁高龄的恩师动了手,在一片网络的骂声中被捕入狱。这件事甚至只在热搜的末尾待了半天,就被后续更多的新闻覆盖。但岑谬注意到了,她觉得讽刺,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有一个小事,具体可以追溯到两年多前,连岑谬自己都快忘了,偶尔听到来寺庙里参观的人,才记起有这么回事儿。新锐导演方芳的作品《死水》正式上映,引起了一阵火热的追捧,在国内获奖无数,拿下了几座金人。岑谬和方芳有过几面之缘,这电影的剧本还是两年多以前岑谬推荐给她的,编剧是魏茗玉的外甥江念。
岑谬坐在蒲团上,呆呆地看着手里抄过第三遍的佛经,有些心不在焉。她把书放回书架,拿出pad,点击那个两年来已经熟悉的心理医生联系方式,视频里出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医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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