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涵揉揉眼睛,随意扫了眼殿内坐着的人,然后目光停在一个黑衣服的人身上。她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才确定没看错。
沈俞涵握着傅岐芝的手:“你跟我过来。”
傅岐芝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看见岑谬了……她居然躲在这里,是想出家吗?亏我学姐等她这么久!”
傅岐芝也有些意外:“那赶紧把她领回A市,免得你学姐继续等着。”傅岐芝想的是,越快越好,永绝后患。
沈俞涵:“别人的事,我多管闲事不好吧。何况岑谬应该不希望被学姐知道她在这里。”
傅岐芝点头:“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为什么要翻出江医生的微信还拍了一张照片给她。”
“我又没说什么,不算告密。”
傅岐芝叹气:“你真是太偏心你学姐了。”
沈俞涵盯着傅岐芝看了半天,开口无声做了个口型:“可是……”
傅岐芝眼里全是沈俞涵,自然没有错过沈俞涵做的那个口型。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像是高中第一次告白时那样,激动得手心里攥满了汗水。
“你说什么?”
沈俞涵转身走了:“没听见算了。”
傅岐芝小跑两步追了上去:“沈俞涵,我也爱你!”
“你小声点要死啊?”
“我爱你!”
“傻子……”
*****
当晚,听完课的岑谬有些累,洗漱后早早地睡了。桌上还摆着几本笔记,都是她抄的佛经。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声音不大,但岑谬睡眠浅,她从睡眠中醒来,披上衣服打开门去看情况。院子里槭树下站着的人听见动静,也转过头来,黑色的眸子静静看向开门的人。
岑谬愣住,但也只是一时慌张。这个场景两年来她见过数百次,在每个惊醒的梦里。岑谬甚至有点功亏于溃的感觉,她好不容易才没有做梦,怎么又开始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岑谬对槭树下的人淡淡地说道,“你老是来,我会困扰的。”
“老是来?”
岑谬嗯了一声,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她困意上来,转过背打算继续躺床上睡会儿。院子里的人却在她关门前就强势地推开门进了屋子。
岑谬想,真是个霸道的幻觉。
她懒得管这么多,选择直接忽视掉,自顾自地盖上被子重新睡了过去。
但被注视的感觉太强烈,岑谬睁开眼,那人居然还在,而且若无其事地翻看着她桌子上抄好的佛经,她无奈地又闭上眼翻身背对着来人。如此反反复复,如果是幻觉早该消失了,岑谬终于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犹豫了半天,终于问道:“你到底是真的假的?”
江莱抬眸,眉目清明,隐隐透着寒气:“你说呢?”
岑谬点头确定:“假的,阿莱不会说这种话,她一定会说‘我是真的’。”
江莱:“阿莱?”
“是啊,阿莱。”
江莱冷了脸:“岑谬,两年不见了,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走吗?”
岑谬被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她满脸震惊地看着江莱,又看向了桌上那把水果刀,难道要用老方法验证是不是梦?
江莱站起身,走到岑谬面前,弯下腰凑近岑谬的脸。
“我是真是假,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岑谬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是……是江莱姐。”
“不叫阿莱了吗?”
岑谬慌了:“我……我刚……我刚刚没睡醒……”
江莱吐字道:“《楞严经》、《华严经》、《金刚经》……抄了不少,从来没见你这么用心过,原来岑总是想皈依佛门。”
岑谬:“……”
江莱的这句岑总,实在是太狠。
江莱胸口发闷,直起背来后退几步。她星夜赶来找岑谬,得到的却是岑谬的一句“我不需要你了”,心里纵然有很多话想说,都说不出口。
她眼角染上绯红色:“也是,我何必跑来找你。如果你想见我,你早就来了。”顿了顿,自嘲地勾起嘴角,“我这不是自找无趣吗?”
“不……不是的。”
岑谬赶紧摆手,她起身想去抓江莱的衣角,差点没站稳,晃了好几下才狼狈地靠近江莱身边。
然后是一个久违的拥抱。
岑谬紧紧地抱住江莱,怕她是场梦,又怕她不是梦,矛盾的想法让岑谬很纠结。可这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拥抱终究给了她无限安慰。
人就像天地间的游子,总需要有个归宿,不然谈何心安。此心安处是吾乡,岑谬一直都认为江莱才是她的归宿,才是她的故乡。
岑谬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江莱的气息:“我很想你,我打算下个月看完医生就去找你,没想到你会过来。”
江莱由她抱着没回话。
岑谬继续说:“我又不敢去见你,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江莱这才问道:“不敢见我?”
岑谬点点头。
江莱推开岑谬,冷道:“你还知道对不起我了。”
岑谬垂眸:“我违背了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却没有办到。”
江莱:“既然这样,难道你还要我来开口求复合吗?”
岑谬内心一沉,踟蹰不前,望着江莱不做声。
江莱失落地抱起手臂,眼睛向四处看了看,好像这样就不容易哭出来。
“看来我老是过来,确实会对你造成困扰。”
江莱抹了抹眼睛,眼泪就跟滚珠似的一颗颗掉下来。从刚才进门开始她就憋着眼泪,到现在再也忍不住。
岑谬再也不敢犹豫,揽住江莱的腰,收紧胳膊,头靠在江莱的脖子上。
“我不想和你分开,一点也不想。”
江莱泣不成声,推了两下没推开岑谬,也就没再动。
岑谬长叹:“姐,我觉得这样说好不要脸。一开始追你的是我,离开你的是我,可现在想和你和好的还是我。但我还是想跟你和好,姐,你对我太好了,把我惯得这么不讲道理。”
江莱脑筋转得快,琢磨出意思后皱起眉:“怎么说了半天,还是怪我?”
岑谬转移话题:“我想跟你回家。”
第55章
回家, 岑谬想过这两个字无数次。像是处在阴霾下过久, 总算见到阳光,杂草般顽固的思念不停疯长,蛮横地占领了岑谬闲暇的时光,她太渴望见到江莱, 想过无数次再见江莱的场景。
等真的见到了,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江莱还是江莱,但该变得总归会变。
江莱赶路赶得累了, 看起来却没什么差别,语气很平静:“我现在不想回去。”
说实话岑谬有些诧异,不是被拒绝所以诧异。而是江莱的眼里原本是安静平和的一潭清泉, 是清明而温柔的,现在却布满雾霭,让人看不清,甚至有种不怒而威的严肃感。
这不该是记忆中江莱的模样。
岑谬开始怀疑自己离开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她只考虑过离开对江莱是好的, 没想过离开这件事对江莱的伤害竟能改变她的性格。她那时沉沦在自己精神的漩涡中, 看到的事情过于狭隘, 或者说过于极端。等她挣扎着从漩涡中一步步爬出来, 回头才发现,她只顾到了自己却忘了江莱的感受。
两人皆是故事中的困兽, 本来相濡以沫, 干巴巴的生活只有彼此。突然有天,其中一人说,她们不能这样, 于是毅然离开。离开的人快要走出困境了,留下来的那个却还困在原地,靠着那点即将干涸的水塘度日。
于是岑谬没有了任何立场,连朋友的身份都算不上。她自知不能再厚颜无耻地要求江莱什么,愣了许久,才说道:“好,你想留在哪里都可以。”
江莱困了,最终选择留在岑谬的房间里睡了一觉。
寺庙的卧房很简陋,就一张单人床,被江莱占了就没有空隙给岑谬睡。岑谬整晚如坐针毡,也不敢去挤着江莱。
她干脆推开房门出去透气,门响声惊动了江莱。
“你要去哪儿?”
“出去透透气。”
江莱坐起来,手捏着被子,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不睡觉吗?”
岑谬看了下那张只有一米二宽的床,意思不言而喻。江莱也明白了什么,兀自躺下没再管岑谬,大概是天气冷,被子有点薄,她还把被子裹紧了一些。
太久没见,连岑谬也摸不清江莱在想什么,是生气了?还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岑谬都很惶恐。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处,从刚刚确认见到的是真的江莱,心跳就快了好几档,仿佛在替她雀跃。要不是她病了太久,精神状态懒洋洋的,也许早就不管不顾扑上去了。
岑谬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出门透气,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躺在江莱身边。怕挤着她,绷着神经隔开了一小条缝,但江莱身体的温度和香气还是无可避免地侵入。
她失眠的情况好了许多,被江莱的气息包围着,就更加放松,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入睡前岑谬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的记忆、身体和性格都有江莱存在过的痕迹,是这辈子都无法洗掉的痕迹。无论过去多久,时间再长,她的属于和被属于都是江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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