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误会了,叶某可没有断袖之癖。”说到这儿,叶咏乐抬眼看了看朱棣,“想来现在燕王殿下也没有了吧?听说燕王最近娶得佳人,恭贺燕王殿下新婚之喜。”
“多……谢……”朱棣连声音都在发抖。
几人在外面谈着风花雪月,兴致高昂,几乎忘了还有个花魁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他们想起自己。可惜隔着一道帘子,花魁只看到外面几个年轻公子谈笑风生,没闻到一屋子的火药味。
朱樉和朱棡是真的和叶咏乐聊得挺尽兴,朱棣恨不得用眼神把叶咏乐身边的其他人全部千刀万剐,叶咏乐却对他视而不见,只是害得在一旁作陪的凤栖梧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叶咏乐起身去如厕,朱棣也告了个罪,一起跟过去,等叶咏乐出来,一把拽过他摁在旁边的墙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又是来干什么的呢?”叶咏乐反问。
“我……”朱棣自知理亏,声音低了下来,“谁让你每天都弄我,却不让我弄你。我也是男人,我有我的需求……”
他是男人,白鲤就是女人了吗?活该生生世世都只有被他吃干抹净的份。
“原来如此。”叶咏乐的语气冷下来,“我知道j□j神的身份对你这样的妖怪而言有多诱人,可哪怕是自己骗自己,也希望相信你是真的对我有感情,不是贪图我的j□j神身份能给你带来的好处……”
“我不是那意思。”朱棣急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心给了我,所以身子可以给别人?”叶咏乐抬手示意朱棣别再狡辩,“没关系。我也是男人,你有的东西我一样都不少。女人的滋味好得很,我也很喜欢。”
“咏乐……”朱棣哭丧着脸。
“放心吧,我的心是你的,谁都不会给。”
朱棣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身子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用是我的事。”
这怎么行?朱棣急了:“可你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是徐达的女儿徐妙云。”
“我们都有孩子了。”
“孩子姓朱不姓叶。”
“咏乐,我知道错了,我们回去了好吗?”叶咏乐的口气像是真的要从此离开他,朱棣怕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当然会回去。还会继续做你的好妻子,宁宁的好母亲。”
白鲤果然还是爱他的。朱棣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是这些都仅限于在燕王府里面。”叶咏乐拍了拍朱棣松懈下来的脸颊。一旦出了燕王府的大门,他就等着戴绿帽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绊
两人回到席中,终于有人想起被冷落多时的花魁。叶咏乐想和美人共度春宵,朱棣提出自己也看上了莫愁,成王败寇,两人要为了美人一决胜负。
先前看到叶咏乐,莫愁就在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谪仙,此时再看到朱棣,更是眼前一亮,然后在朱樉和朱棡的衬托下,凤栖梧也俨然是个翩翩佳公子,他们中不论哪一个胜出,莫愁被两个绝世美男子争夺的佳话都值得整个万花楼吹嘘一辈子。莫愁沉浸在她自己的美梦中,却没想到外面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朱棣无论如何容不下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一定要打败叶咏乐,可是他和他的两个蠢货哥哥哪里是叶咏乐和凤栖梧的对手?
第一局比下棋,朱樉对叶咏乐。朱棣原本还想着这蠢货哥哥肯定不是叶咏乐的对手,但是向来自视甚高,又气量狭小,无论如何都输不起,或许输了棋就会弄得没法收场。想不到叶咏乐没有痛痛快快地把朱樉杀得丢盔弃甲,而是将死了救活,救活了将死,将死了再救活,来来回回耍了他十几次,才把他打败。旁观者都看出叶咏乐简直是存心在侮辱朱樉,唯有朱樉不明就里,反而以为刚才一次次“化险为夷”说明他与叶咏乐的棋艺不相上下,兴致高昂,直说总算是棋逢对手,难得输还输得这么开心。
第二局比武功,朱棡对凤栖梧。既然只是游戏,两人自然不会真的动刀枪,只是比投壶。凤栖梧不敢赢过王爷,不动声色地险败。
第三局比文采,朱棣对叶咏乐。两人从吟诗作赋猜谜对对子再到书法绘画一样一样比下来,朱棣气势恢宏,叶咏乐清雅脱俗,两人各有千秋,别说是当裁判的花魁,就连几个陪客都看花了眼,根本没法决出胜负。最后叶咏乐提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再这么比下去,比到明天天亮也决不出胜负来,不如换点别的。朱棣恨不得熬到明天天亮,然后直接把叶咏乐带回去,就当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陪客们来了兴致,非要他们分个高下。于是两人又用房间里有限的东西组出个沙盘来,比行军布阵,结果三辈子的皇帝比不上两辈子的将军,朱棣被叶咏乐杀得一败涂地。
莫愁是看不出行军打仗的门道,只觉得虽然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多少有些心痛,可是刚才比布阵的时候,朱棣的意气风发和叶咏乐的镇定自若都分外迷人。
朱棡却是看傻了,细细回味了一下刚才朱棣和叶咏乐交锋的过程,突然对叶咏乐恭恭敬敬地一礼到地:“小王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对叶先生多有冒犯,还望叶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
“晋王殿下何出此言?”叶咏乐放下手中用来表示河流的纱巾,揣着明白装糊涂,却是受了朱棡的礼。
“若是叶先生不嫌,小王想聘请先生为西席,来晋王府教书。”
教书?教的不是朱棡的孩子,而是给朱棡自己做谋士吧?叶咏乐看了朱棣一眼,嘴角微微一勾,还是垂下眼去:“承蒙晋王殿下错爱。叶某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想为功名利禄徒增烦恼。燕王殿下,这一局是叶某赢了吧?三局两胜……”他要享受战利品,朱棣可以滚了。
朱棣气闷不已,朱樉却是看到又一个收买叶咏乐的机会:“叶先生若是喜欢,小王把这女人买下来送给先生。”
叶咏乐瞥了一眼依然在珠帘后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莫愁:“今天喜欢,或许明天就不喜欢了,费这个钱买她做什么?”美人到手了,他却连掀一掀珠帘、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兴趣都没有。
朱棣觉得叶咏乐的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怎么,燕王殿下还舍不得吗?”叶咏乐看了看朱棣,“无妨。今日与三位王爷玩得十分尽兴,这点小奖品与其中乐趣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况且莫愁姑娘若是能跟了燕王,做个侧妃,总好过跟着我这浪子居无定所。若是燕王殿下实在喜欢,叶某甘愿割爱。”
割爱?他有爱可割吗?这次就连莫愁都听见朱棣和叶咏乐视线交会的地方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
“小王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朱棣突然潇洒地一笑,便叫老鸨子另外带姑娘来给朱樉、朱棡和他自己,满心以为叶咏乐会多少流露出一点不快,不料叶咏乐还是一张八风不动的平静面孔,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他就那么不在乎他吗?离开花魁的房间,朱棣打发走了还一脸算计地盯着叶咏乐的朱棡,甩掉了喋喋不休的朱樉,自己看着被老鸨子派来服侍他的姑娘,却是越看越气闷,干脆出手把她打晕,堵住嘴绑了扔到床上,自己推开窗飞身上屋顶,找到花魁的房间,揭开几片瓦,就看到凤栖梧早已经逃了,叶咏乐还坐在外间拨弄琴弦,依然与花魁隔着珠帘。
刚才他们如此忽视莫愁,叶咏乐“今天喜欢明天或许不喜欢”的话也实在伤人,应该是让心高气傲的花魁有些不快了,还在卧房里端架子。朱棣悄无声息地从窗子进去,一出手就打昏小婢。莫愁被突然从窗子蹿进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叫出声,就被朱棣捂住了嘴。
他是输了恼羞成怒,要硬强了莫愁吗?莫愁的腮帮子被朱棣捏得生疼,可是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心跳却是不由自主地加快。刚才隔着珠帘,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朱棣气度不凡,此时两人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彼此的呼吸,莫愁不由得感慨这燕王真是个美男子。两道男子气十足的浓眉像是能为她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深邃的黑眼睛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霸道,菲薄的嘴唇带着迷死人的坏笑。透过隔着单薄的衣衫紧贴在一起的皮肤,莫愁感觉得到朱棣强健有力的臂膀,带着令人着迷的体温,可以温暖她被世态炎凉伤透了的心。莫愁醉了,看到朱棣的薄唇轻启,以为会听到跟他走的甜言蜜语,想不到朱棣说的是:“就这种姿色,也配叫花魁?”说完毫不留情地把莫愁打晕,和小婢一起绑起来,用手绢赌了嘴,——如果放在桌上的不是手绢而是抹布,只怕朱棣也同样会毫不怜香惜玉地塞进她的樱桃小口,——然后将两人塞进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