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外甥,我们家的辈分已经乱套了。”刘彻直接把霍去病压在下面,“冠军侯,别尚公主了,你是被皇帝‘上’的。”
“堂堂一国之君,说话文明点。”
好小子,敢教训姨夫。要他说话文明点,那么他下手就不文明了。
一整个晚上,房里各种羞人的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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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你不知道有一种姿势叫做“观音坐莲”吗?
☆、第四十一章 笑面虎
元狩元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更兼高税限商,府库盈余。于是在二月,刘彻将发兵西征、打通河西走廊之事提上朝议。
西域诸国多隶从于匈奴,匈奴在当地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果要联合西域诸国彻底孤立匈奴,则必须要打通一条通往西域的道路,就是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位于祁连山脉和阿拉善高原中间,左侧的祁连山高耸入云,许多山峰终年积雪,山的另一边就是青藏高原;右侧是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这两片沙漠均是流动型的沙丘,环境十分恶劣。河西走廊就是夹在中间的一长条小平原,是汉帝国通向西域的咽喉地带。
征西之语一出,公孙弘照例第一个做应声虫:“圣上英明。今年府库充盈,正是动兵的大好时机。”
“如今我国淮南内患已除,兵精粮足,确实应尽快平定河西!”轻车将军李蔡道出大多数武官的心声。
刘彻十分满意:“众爱卿认为二月出兵如何?”
“二月河西霜雪已化,热气未来,正是出兵良机。”卫青主动请战,“臣请率兵平西。”
刘彻却是看向霍去病,只见他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醒着。刘彻知道霍去病还保留有冬眠的习惯,一到天冷就容易打瞌睡,可是如今已经开春,他也该醒醒了吧?不过骠骑将军是刘彻破格从校尉一下子提升到将军的,要是让人发现骠骑将军上朝的时候会睡着,反而是刘彻自讨没趣。刘彻只能忽视活雕塑一样的霍去病,把注意力转移到卫青身上:“大将军认为此战需要多少人马?”
“二十万。”
“二十万……”刘彻用指关节扣着膝盖,“非二十万不可吗?”
“回皇上,焉支山的浑邪王、休屠王以及帛兰山的卢侯王、折兰王等辈久踞河西,迄今已历数世,且河西险山恶谷,浑休二王兵雄将勇,更兼十年来我国屡胜匈奴,迫使河西藩王加紧布防,非二十万人马不成!”
刘彻陷入沉默。
“敢问大将军,如果有了二十万人马,你就能稳操胜券?”汲黯向卫青发起诘难。
常胜将军在普通人看来是神话,在久经沙场的老将看来是笑话。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有时一万的准备都未必敌得过万一的意外,谁能保证常胜?卫青无言以对。二十万已经是他能保证交差的最低极限。
见问倒了卫青,汲黯出班启奏:“皇上,我大汉自立国以来,便是以黄老无为而治为国策,方能有今日的盛世。皇上奉行儒家学说,穷兵黜武,将大汉立国六十年的积蓄挥霍一空。如今匈奴已经不犯我大汉边境,臣恳请皇上适可而止,回头是岸。”
“爱卿的意思,是这河西不能打了?”刘彻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朝堂,“河西扼住大汉通往西域的咽喉,如果不及时打通,朕便无法与大月氏等国通商,臣服西域与平灭匈奴也便成了空谈!”见群臣大眼瞪小眼,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刘彻的鸿鹄之志,刘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朕做的事太冒险?历朝历代,成大事者无一不历大险。朕为一代英主,早有承担大灾大难的胆量!”
汲黯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臣服西域、平灭匈奴根本不是一朝一代便可完成的壮举,操之过急,反而可能坏事。如今大汉已无力承担庞大的军费开销,还是应该及早回到黄老治国的正道上来,恢复与匈奴和亲,以休养生息,才是上策。”
“朕好不容易才杀了匈奴的威风,难道如今又要窝囊地把女儿送给那些满身腥膻的蛮夷?”刘彻气得厚实的胸脯剧烈起伏,“朕辛辛苦苦地把女儿养大成人,难道是为了送给匈奴糟蹋?”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当心怀天下。牺牲一个女子,换来的将是天下太平,百姓和乐。”汲黯依然坚持和亲的主张,“如果皇上实在舍不得用公主和亲,可从刘氏宗亲中另择女子封为公主。”
汲黯的话引来另外几位研习黄老之道出身的官员的附和,一起出班要求刘彻尽早选公主和亲,恢复与匈奴的“友好关系”。
这哪里是和亲?分明是逼宫!刘彻的胸脯剧烈起伏,偏偏一句话都辩驳不出来。他敬佩汲黯的刚正不阿,再者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容人之量,才在朝堂上保留了几个主张黄老之道的朝臣,想不到如今他们竟敢对皇帝群起而攻之。偏偏口笨舌拙的武将们即使主战,要打嘴仗也根本不是主和的文官们的对手。
主和的文官们咄咄逼人,好像皇帝不牺牲女儿和亲,就是对不起天下人。刘彻几乎要气得昏倒,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像晴天霹雳一样替他劈倒了以汲黯为首的主和派:“既然汲大人认为牺牲一个女人就可以换得和平,不如让皇上认汲大人的女儿为义女,封为公主送给匈奴和亲如何?”
霍去病以前从不在朝堂上开口,很多官员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找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这个温和的声音居然属于勇冠三军的冠军侯。
“好!”刘彻一下子活过来了,“好,说得好!以后谁要是再敢提和亲的事,就乖乖地把自己家的女儿、姐妹交出来,当做公主和亲。还有哪个主张和亲的?自己站出来!”
这下文官们蔫了,一个一个缩回去。
一群自私鬼,还敢打花花的孩子的主意,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霍去病依然低着头,只是不屑地勾起嘴角。
偏偏汲黯还不依不饶地站在老地方:“若是能让皇上的治国之策回到无为而治的正轨,臣愿献出女儿,替公主和亲。”
“只怕汲大人舍得女儿,也未必能换来和平。”霍去病终于抬起头,“‘安’字是女人待在家里,女子在家才能有平安,出家门都不应该,更不用说出国门。和亲不会换来平安,只会纵容匈奴沟壑难填的贪婪之心,要和平,只有以战止战。大汉朝的男人还没有死绝,不需要女人去替男人讨饶。”
“你们这些个当兵的除了打仗还会什么?穷兵黜武才是亡国之举!”汲黯早已忘了当年龙泉选军的时候,霍去病能说得东方朔都乖乖败下阵来,只当他是年轻人不懂事,毫不客气地倚老卖老,“国家根本担负不起二十万大军的开销,如果继续增加赋税,只怕压得民不聊生,不用匈奴打过来,就先爆发内乱了。”
“二十万负担不起,那么一万呢?”霍去病出班,“臣愿为皇上平河西,只要一万精骑,不要辎重。”
只要一万人马,还不要辎重?整个朝堂一片哗然,都以为他疯了。
刘彻也吃惊不小,慌忙呵退众臣:“退朝!霍去病,你给我过来!”说完不理会朝臣的各种目光,直接把霍去病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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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带着霍去病一直回到后宫,对着墙上的汉高祖画像久久不语,似乎能让他下定决心的答案就写在汉高祖的脸上。霍去病也一直保持沉默,静待刘彻理清思绪。
过了很长时间,刘彻才开口:“你先前说你要多少人马?”
“一万。”
“虽然二十万大军未必凑得齐,要是暂时提高一下赋税,五六万的大军我还是给得起的。”
“一万足矣。”霍去病还是一样的答案。
刘彻回过头来看霍去病,看不到年轻人的一时冲动,只看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冷静。刘彻的视线重新回到高祖皇帝的画像上:“我想起一个典故,你想听吗?”
“臣洗耳恭听。”
“当年秦始皇连灭四国,第五个轮到楚国。楚国兵强马壮,秦始皇招老将王翦、小将李信计议。李信自言仅以二十万人马足矣,王翦却说非六十万人马不成。秦始皇笑王翦老迈胆小,便命李信以二十万人马伐楚,结果大败而归。后复以王翦为将,发兵六十万,方才灭楚。”刘彻回头看霍去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丁点的后悔,却只看到他平静的面容和往常一样无波无澜,“你有什么感受?”
“李信的二十万人马并非必败无疑,只是他运用不当。”
“哦?”刘彻抬了抬眉毛,“照你这么说,王翦倒是碌碌之辈了?”
“碌碌之辈倒是未必。只是用兵之道没有定数。审时度势,因地制宜,方为将才。”
“你还是觉得一万铁骑就足以平河西?”
“足矣。”霍去病抬头看着刘彻,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疑惑,“河西险山恶水,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一万铁骑运用灵活,人马太多反而容易误事。再者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带兵,人太多了,我怕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