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藏在暗处的守卫?只需要根据心跳声就能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秦康说这话时脸上有些红了,一直瞅着许归的眼色。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跟当年炫耀父辈交情的少年,别无二致。
系统看着他那神态,嗤笑一声【怕不是个傻几】
许归本想说些什么,眼睛又冷不丁被蜡烛熏了一下,只好揉几下,完全习惯性的就把眼角揉的红红的,还带了些晶莹。
“怎么了?”许归再睁开眼睛就看见秦康靠他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秦康的眼神心疼中带着关切“难受吗?”
许归摇摇头,连忙拉开距离,但椅子无法再向后坐了,他只好用手轻轻推开秦康,却没想到那只手被牢牢抓住,秦康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压倒在他身上。
秦康晕过去了。
许归接住了秦康,视线穿透过秦康,看着自己被血渗透了一个角的白衣,忍不住憋了下嘴,秦康现在真的是个秀儿了呢。
“行吧。”
把秦康抱到里间休息用的榻上,稍微包扎。
他走到里间按顺序拿了一套黑底色金镶嵌的衣服,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发冠打算换上,现在还不到时间叫水过来,免不了秦康醒过来又会折腾,他不想再换衣服了。
“许大人,太子唤您过去,杂家在这门外等着。”是许承身边的小太监,跟许归处的算是熟人。
听得他的暗示,许归只得放弃换发冠,匆匆推开门。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朝太子书房前去。
走廊的窗户是打开的,月亮似乎靠许归很近,小太监把头抬起来偷偷看一眼,那月光就像追随在许归身后一样,散发着清亮的光芒。
从七楼一直走到五楼,许归有些呼吸浮动,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推开书房的门,直接走向许承,而许承也毫不在意他的行为,只是示意跟在许归身后的小太监把门关上。
几个机要处的办事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朝许归拱了手就自顾自处理事情,有几个个小声交流的也只朝许归微笑就继续。
“殿下”许归坐到他桌旁的椅子是,轻轻喘口气。
“慢慢下来,此前不是劝过你了。”许承把一杯茶水推到他手边“慢些喝,茶水烫。”
原来这茶是特地给许归泡的热饮,只一杯。
许归两只手握着杯子轻轻呼一口气,蒸汽热热的拂过他的脸,杯面掀起一小圈波纹。
“殿下唤臣何事”许归捧着杯子问。
“你现在...”许承一下就被闪到“可爱。”
说完就想捏许归的脸,而许归也没有动,乖乖给捏。
“殿下”他提醒。
这下许承才说正事:“盐运的事情进度如何,陈馈的卷宗看了没?”
是的,虽然府内因为闯入不速之客开始高速运转,但那完全没有达到惊扰太子心神的地步。
“看了,他把柄不少,但安插人选我手头没有。”太子必定是想拿下盐运副使的位置,届时好掌控户部,他们虽然在五部部署极多,但始终没有一个醒目的财政把持者。
“无事,你运作便是,书房里选一个,我送去你那边暂时安置。”太子不担心人选的事情,只是想试探许归对陈家反应,现在看来是完全不认识,这比拿下盐运一事更叫他安心。
书房里的办事们却是惊了,他们各个都是出身名门,才干也都得到了验证,等太子即位,他们外放即使不从大吏做起,至少也会从内阁,成为天子门生,如果提前外放,到时候见了以前的同僚还得见礼,而且失去与天子交流机会,这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许归余光看见一个办事,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拒绝,只差直说不行这事我干不了了。
但依照许归对这群干事的了解,就是他没跑。
那几个站着聊天的就差笑出声了。
“是老徐,许大人必定看中他。”
“这小子优秀就优秀在,太会赚钱哈哈。”
于是人选就定好是这姓徐的办事,他出身尚书家,书香门第,关于他有个笑谈,传闻寿宴上,他的奶奶问他要大桃子,还是小桃子,原本选小桃是一段佳话,大桃也是孩童性子,他却语出惊人,不要桃子,却要那个装桃子的玉盘子,因为可以换好多好多桃子。
故事传出,一时是笑煞京城。最后他的表字都是望舒,是爷爷希望他能一心向学,莫要图财。
可惜的是他太会招财,他未成年时运作的财产就超徐家资产不止几倍,属实财神转世。
他来太子府,是冲着户部尚书去的。
结果明天他就要上任盐运副使,离户部尚书算是差半个黄河吧,但他最怕的还是到时候皇上,现在的太子,会把他忘掉,然后他连正都转不了。
于是他只能看看许归,想着处理完公务跟他套套近乎,看看太子啥想法。
许承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手上还在批阅,心里却有点郁闷。
每次许归在其他人前面出现的次数多了,就会被盯上,等他即位了,一定要把摘星阁再建高,十八层,不,三十层,然后让许归住到顶楼,那么懒的一个许归,即使他让他随意走动,他也不会想下来了。
不,等等,下面的人还能上去,一定要下禁令,下禁令,然后许归每天就只能见到自己了...嗯,就这么办。
许归今天穿的黑衣不错啊,本太子穿的也是...白衣?!!
许承于是从公文中抽身出来,看着许归身上的服饰,发现唯有他的发冠是白的。
很明显,他不可能会给许归不配套的发饰。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差错了呢?
甜甜太子羹(9)
许归见太子注视着他的发冠,就心里想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许归眼中带笑“您的眼睛也被烛火熏到了吗,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臣?”
“恩?烛火?”许承的心知他是在转移重点,但只借故贴近许归的身侧“喔,你的眼睛被熏到了吗?”
书房里的其他办事默契的忙碌起来,一个个都在整理书卷、低头校对。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对方呼出的气息。
许承就这样看着许归,眼神自然的落到他的唇上,那淡色玫瑰经过茶水的滋润更显潋滟,正不自知的发散着魅力,许承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也不应当在机要处众人面前失仪。
最终他还是放纵了心绪,伸出手靠近许归的脸,他就是向往深渊的迷途者,被海的无尽未知所吸引,不自控的缓缓步入海中。
许归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就朝着伸向他的手垂下了头,将脸蹭到掌心,露出一个内敛的笑,那双具有极致吸引的眼睛缓缓合上,头靠着对方的肩,就这样枕着许承的手开始休息。
几日来因为盐运操劳他几乎无心应付这位太子,许归知道他这是,忍不住想戳破两人之间的地下关系了。
许承的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不满哼唧,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静静的让许归依靠着,好半响两人才分开,在低着头的机要处众人的遐想中,两人几乎是进行了一个深吻。一个干事忍不住偷偷抬头,看见了许归那眼角带着挪揄的笑,又撇撇太子,似乎在不满对方从怀中挣脱,正微皱眉头。
于是这位干事立刻就讳莫若深的开始专心抄书,只是内心里开始担忧起太子妃的将来,要跟许大人争宠,得是什么水平的脸和手段啊。
“我回去了。”许归向陈望舒示意跟上,想布置一些关于盐运方面的工作和后期工作,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书房。
开门时,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向许归恭谨的拜了个好,就进门向太子汇报去了。
徐望舒的脑子里面异常的混乱,一边想着关于以后的职位,一边想着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刚刚一个办事甚至和他说,许大人和太子已结秦晋之好,刚刚两个人是在......
“你自己的案宗带了吗?给我吧。”才到门口,许归用不大不小的音量提示着秦康,虽然不知他醒了没。
“带了带了,给您。”徐望舒赶忙随着他进入了这久负盛名的机要处核心七楼,入目全都是排列有序的各府文书,从民生到冤诉,琳琅满目。
许归拿着卷宗核对起来:“坐,你背后那个书架有关于盐运的前几位大员的介绍,可以先看看。”
“喔喔,好的。”进入房间之后,徐望舒惊觉到许归已经是太子的宫内主事了,有些拘谨的应答着,想着自己是否有违礼数,冒犯上官。悄悄看了一眼许归,试图揣摩他的想法。正巧许归拿起一杯凉茶喝着,他不得不注意到了许归的唇,颜色相较平时要深上几分。
脑子又乱了。
“刚刚您在书房,”徐望舒斟酌着话语“下官见您和太子十分亲密,是否...?”
“帮我磨墨。”许归有些无奈打断。巧儿在质子府捣鼓东西,冬宁被叫到演习广场去了,没人温茶、磨墨,这人见没有外人在场,什么话都敢问,秦康正在后面听着呢。
“好。”徐望舒赶忙上前。
躲在屏风后的秦康止步了,他的身体在许归说话的那一刻自觉的要去帮忙,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在叫他,直到那个办事出声他才惊觉,现在的身份见不得光,此地更是有重兵把守的太子府摘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