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那亥时就跟着哥哥好不好?”周惟挣扎了半天,还是安慰道。
亥时果然是个孩子,一被安慰的立马好了,他收了泪花朝着周惟点点头。
等辰回来后,他手里提着一袋馒头,他一进破庙便看见亥时抱着周惟的手撒娇。
“亥时怎么在这?”辰时惊讶了。
亥时又委屈起来了“他们把我给忘了”
辰时捂了捂额头,一时不知道该怪巳时的粗心大意,还是怪亥时隐藏太深。
“行吧!”辰时丢了个馒头给亥时。
亥时这孩子也好养活,有吃的就将所有事忘掉了,只拿着馒头开心的啃起来。
“公子!”辰时面对周惟便细心多了,他将馒头扳成小块递给周惟,还端了一碗水给周惟。
“公子你的伤很深,要修养一段时间,现今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公子吃点这些东西了”
周惟其实并没有胃口,可是辰时递过来的吃食,他还是勉强的吃了两口。
随后他看向一直昏迷的梁淮安“辰时他怎么样了?”
辰时将药罐挂在火堆上,闻言抽空看了梁淮安一眼。
“气急攻心,一个人单挑了一支军队,最后还要去单挑那个霸刀,要不是力歇半路晕过去,我们顺手给捞回来,估计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辰时觉得梁淮安在逞匹夫之勇,浑身是伤还想要保仇,没脑子。
周惟其实很能明白梁淮安的感受,当初看见他娘尸体时,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南蛮将藜擎那狗东西拉出来剁了。
可惜他与梁淮安都只能看着仇人而无能为力。
不过这个仇定然要报,仇人可不能让他活的太舒坦,周惟突然想起那站在城墙上高高在上的周宴。
周惟却未恼,只是笑了笑,这个仇恐怕有人会替他报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躲开接下来的追击以及坐山观虎斗。
“咕噜咕噜!”药罐里沸腾了起来,盖子被掀开,辰时凑上前闻了闻,满意的看着那罐黑乎乎的药。
周惟一看见药就感觉嘴里泛苦,他回想起以前阿七给他送药的画面,顿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不是给我熬的吧?”周惟想着若是给梁淮安熬的,那就没他事儿,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可惜辰时摇摇头“他不需要吃药,睡一觉就好!”
这时亥时凑到周惟耳边轻声道“辰时舍不得把药用在躺着的那位大哥哥身上”
……周惟人麻了,他亲眼看着辰时将药倒出来,药渣里不是草药,全是熬干了的虫子,有软的甲壳的,白的黑的都混一起。
亥时仿佛觉得周惟吓得不够轻,又添了一句“辰时他是养蛊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医人,他能舍下他的这些小宝贝,是真下了血本的!公子你果然很重要”
周惟傻了,他看辰时眼神中透露着赤裸裸的恐惧。
辰时一把拍在亥时头上对周惟和善道“公子你别听他瞎说,我虽是养蛊的,但我会医术,所谓医蛊不分家,我熬的都是促进公子你伤好的药”
“那叫医毒不分家”周惟忍不住纠正道。
周惟扶额,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周惟还是没敢将那碗被无数虫尸煮出来的药喝下去。
结果辰时为了不浪费,便将那碗药硬灌进梁淮安嘴里。
周惟看着被罐了满满一碗药的梁淮安,心里不停的乞求三清祖师爷太上老君保佑梁淮安平安活下来。
他可不敢去阻止辰时,万一他去阻止,那碗药就喂进他嘴里了。
四十二章
此时的京都不出意外派了几千禁卫军出城,去搜索周惟与梁淮安的下落。
而梁戚与蒋瞬华的尸体被丢入了乱葬岗,即使有看不下去的人,也无人敢去触碰周宴的霉头,只能任由梁戚夫妇暴尸荒野。
经过这一场变故,京都现今人人自危,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即便上朝也无事禀报。
就算发什么事,官员们都极力压制不敢上报,就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这时周慕阳便趁虚而入开始在各官员中游说。
周惟现在管不了京都如何,他现在面临着被禁卫军追杀。
他的伤口微微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扯到伤口。
梁淮安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昏迷俩天还未醒。
周惟有些担心梁淮安,几次问去辰时,他都说梁淮安无事。
可梁淮安不醒他们便无法移动,也不可能让辰时扛着梁淮安赶路吧?
他们现在必须回到边境,哪里是梁戚经营十年的军队,只有在哪里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最后还是辰时找了一辆马车他们才能顺利离开那破庙。
可就在他们上了官道时,便发现大量的禁卫军在搜捕他们。
周惟知道大周皇帝或许可以放过梁淮安,毕竟他觉得梁淮安对他够不成多大威胁,可周惟自己就很难说了。
毕竟自己这个身份的存在原本就是威胁到帝位的。
周宴必定不会让周惟活着。
“走西南方向绕道回边境”周惟隔着车帘对辰时说道。
亥时不知道躲在哪里,周惟能感觉到马车微微一沉,随后便恢复原状,周惟现在也没精力去管亥时,他知道亥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没必要去管他。
“是!”辰时立马调转马头换了一条路。
“等一下”前面盘查的禁军统领喊住了马车。
“车上是什么人?下来接受盘查”他的目光看向车内。
“官爷是在下内子,现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官爷,出来怕会传染给官爷”辰时笑着对那统领说道,说着还掏出一定银子递出去。
可是那统领收了银子,却不买账“这么遮遮掩掩,怕不是有鬼?”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禁卫军围了上来。
辰时也没想到这人收了银子却不办事,顿时脸色也难看起来。
“官爷这是何意?”辰时阻止那统领要去撩车帘的手。
“这是心虚了?来人把他们围起来”那统领一挥手,顿时那些士兵便围了上来。
那统领抛着手里的银子轻蔑的对辰时说道“你这点计量,对付对付那些守城门的官兵还行,对付我还是嫩了点。
说完他一挥手便让人上前强行搜查。
“冲出去,亥时出来”周惟坐在马车内命令道。
亥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周惟却听见四周有人体倒地的声音。
比较幸运的是,京都派了几千人来围堵他们,但因为回边境的路多,那些禁卫军都分散了,他们遇到的只是区区几百人罢了。
辰时一挥马鞭,马顿时跑起来了。
猝不及防下还撞到了好几个士兵。
辰时手中蛊虫挥下,顿时便有人倒地不起。
“停下!在不停下便要射击了”那统领大喊着。
随即挥手已经弓箭手射击。
密密麻麻的羽箭朝马车而来。
马车上木头做的,普通的箭根本射不进去,于是箭都订在了车壁上,马车的速度一点没减缓,继续奔跑着。
剩下的禁卫军也反应过来,骑马追上。
周惟抱住梁淮安,马车太颠簸,怕梁淮安磕到头。
周惟捂住自己腹部,他能感觉到腹部又有血流了出来,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禁卫军一路都穷追不舍。
周惟撩开窗户往后看了看,马车速度不比单纯骑马的速度快,禁卫军骑着马自然离马车越追越近。
离马车最近的士兵握着刀就要向周惟砍去。
周惟立马缩回了头,将车窗关上。
刀砍在车窗上卡住了。
接着铁链声响起。
是亥时,他一直躲在车底。
铁链卷着马腿越力一拉,马腿失去重心,直朝前栽下去。
前面一匹马倒下,引起跟着后面的马也没避免倒了下去。
那掉下马的士兵有点倒霉,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踩在马蹄下。
亥时借着车壁爬到了车顶上,手握铁链居高临下的看着追过来的士兵。
手中的铁链甩得哗啦啦的,一旦有靠近马车的禁卫军定然被他卷着甩出去。
周惟此时十分庆幸亥时跟着他们,要是光他们这行辰时一拖二还不定能不能逃出去。
有亥时在他们便轻松多了。
惨叫声不时的响起,周惟听着密密麻麻的马蹄声,有些奇怪,为什么马蹄并未减少反而增多了。
他忍不住,又撩起窗帘看了看。
一只箭擦着耳旁飞过,周惟被吓得身体一僵,如果他头在低一点,那只箭便不是擦过耳边,而是已经射穿他眼眶了。
周惟将头收回,他已经看见了,跟在马车后面的禁卫军越来越多,应该是守其他路的军队也被招过来了。
密密麻麻的箭落下,亥时将铁链舞得密不透风,无数的箭被挡下散落四周。
“啊!少主我挡不住,他们人太多了”亥时站在车顶喊道。
周惟此时想着对策,追击的人太多了,他现在也没有弩机。
就在这时车顶仿佛有什么重物砸下。
车顶瞬间裂开,周惟立刻反应过来抱着梁淮安一滚,躲开了砸下了的重物。
周惟定睛一看,居然是柄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