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不仅梁珏知道了事情,而且对梁琛也连带的极为不满。
事到如今,梁琛只好一五一十把那日梁缚擅闯东宫一事全说了。
过程中梁珏一直紧皱着眉头,慢慢转着扳指,一个字也不说。
“既是如此。”沉默许久之后梁珏重又转向闻清澄,“那你为何要孤恕罪,你何罪之有?”
可怜的小伴读似是被这场风波吓得不轻,小脸慢慢从散落下来的长发间抬起,白生生的面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珠:“我是殿下的伴读,却被大殿下……轻薄,是我不配待在东宫,不配再做殿下的伴读……”
听到轻薄二字,梁珏眉心都跟着抖了一下,这两个字就仿佛一对火石,在当空打出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哥哥,大酲的大皇子梁缚,竟然真的染指过他的伴读!
他现在的愤怒已经攀升到了极点,他甚至觉得如果梁缚在面前,他能生生扭断他哥哥的脖子!
“所以,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健康快乐,所愿皆实现!
第60章 意乱06
此时的梁珏虽是盛怒, 但仍有一息理智尚存,他了解他的小伴读,即使到了现在,也根本不相信他会真的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来。
“那日所有之事正如八殿下所述……”闻清澄眼圈通红, 垂着头, “多亏八殿下出手相救……才能保我……清白。”
“……我始终都是, 是殿下的……伴读。”
一句话说完,屋子里的气氛立即变了,最气急败坏的变成了梁琛, 他不得不佩服小伴读的手段, 这一遭下来,非但没有动摇他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原本完全不利于他的铁证就像屎盆子一样全部扣在了梁缚脑袋上, 还给他这个赶去救人的招了个“隐瞒不报”的“罪名”。
偏偏他还无法反驳,因为小伴读所述句句属实,只是他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那个不值钱的哥哥瞧了去,这会儿已经伸手去拉他的小伴读了。
“起来吧,脚才好, 老跪着怎么行!”梁珏口气还是不大好, 但手下却很轻,完全是将闻清澄整个人抱在怀里, 不让他自己使哪怕一点力气。
“好生歇着吧,有什么事叫老穆他们。”梁珏将人安顿好, 理也不理身后的梁琛。
“二哥你这是去哪?要不要……”
“用不着, 孤去哪不关你的事, 管好你自己!”梁珏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 盯着梁琛出了房间。
一场暴风骤雨竟被闻清澄三言两语就这么平息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都心知肚明,看太子那个态度,定是要等着回宫之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火苗已经燃起来了,就无人能够幸免。
等众人都走了,闻清澄才重重舒了口气。
他现在很累,但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从塌上挪到桌旁坐下,他束好发丝,一张精致好看的小脸显露无疑,仿佛摇身一变,从柔弱自怜的伴读就变成了心机深沉下手果断的闻清澄。
他低头看了一遍自己写的那页纸,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手指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麟河地荒”四个字上。
此事看似与他无关,但确是他报复梁珏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如果他做成了这件事,就可以卖梁缚一个顺水人情,梁缚必会以此大做文章,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如今梁珏不在朝中,一直是梁缚在代持东宫之事,如果麟州之事最后归功于梁缚,以他的性子,一举拿下东宫之位也不好说。
如此一来,不单会重创梁珏,而且事成之后闻清澄可以以此跟梁缚提出条件,作为彻底离开梁珏的重要筹码。
思及此,闻清澄不由攥紧了手指,额头上慢慢渗出了一层冷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在发抖。
眼前的字迹变得有些模糊,闻清澄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他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走到现在。
——但他并不想承认,眼下,自己竟在犹豫。
真的要这么做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一旦这么做了,就彻底背叛了梁珏,成了“梁缚的人”,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梁珏一定会震惊,失望,暴怒,甚至崩溃。
但很快闻清澄便想到,自从穿书以来,他已经编造了太多谎言,甚至营造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太子伴读闻清澄,走到今天,他其实早已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他只有向前走,奔赴新的生活。
冷清的房间里,闻清澄闭着眼,定了定神。
他打算拿起自己的老本行,处理麟州的问题。
闻清澄毕竟从前出了名的实验疯子,一想到关于化学的问题,他就冷静下来了,其他一切的事情都抛诸在了脑后。
关于河道,正如他那天说的一样,单靠梁珏的办法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最关键的还是土壤。
可如果想要配置生长液改良土质,他就不可能空手套白狼。
眼下还是缺少关于河道的信息以及改善土质所需的资源,而想要得到这两样,他就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自打昨夜贺昶从客栈回去就一直在想那个貌美公子的事,他的容貌,身姿和说话时的语调都像烙在了他的心理,令他忍不住连夜派人去打听客栈那伙人的来历。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还没回来,昨天见过的那个叫阿泽的小厮却上门来找他了:“贺公子,我家闻公子说要邀您当面道谢,请您茶楼一叙。”
一听这话贺昶不禁喜出望外,立即换了只有平时过年过节才穿的衣裳,审视再三,正准备出门,就正好碰上派去打探消息的人。
“公子,不好了!您……您这可是闯了大祸了啊!”
贺家当之无愧麟州第一望族,从贺昶这里往上数三代,其曾祖父曾在朝中为官,是当时一代名相,到了贺昶这一代几乎人人从商,仍不忘祖训,在麟州当地资助医馆,学堂等,被当地有很高声望。
贺昶从小跟着家里人耳濡目染,接触了官商两道不少人物,虽然算半个读书人,却很会为人处世,加上交友甚广,在麟州当地很吃得开。
但即使如此,当他听说在客栈见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当朝太子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想之前听父亲提过太子可能会亲临麟州处理麟河一事,便知道那天那位的身份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如果那位是太子的话,那另外一位是……?
“你这伤……?”茶楼里,贺昶诧异地看着坐在那里,似乎已经重伤痊愈的闻清澄,自从得知了梁珏身份,见到闻清澄便有些小心翼翼,口气都是试探式的。
闻清澄来前也托人去打听过贺家的情况了,对贺昶说不上是知根知底,也算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多谢贺公子,那日回去后略加医治,现已并无大碍了。”比起贺昶,闻清澄倒显得很自然,他淡笑着,斟了杯茶推过去,“今日来是想拜托公子一件事。”
如此开门见山,贺昶一下没回过味儿来,不禁又打量了一遍闻清澄,见他除了身着绸缎,外披大氅之外,浑身上下却也并无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由心生疑虑,但闻清澄既然开了口他自然满口答应:“公子请讲。”
闻清澄不紧不慢地道:“我先前听闻麟州当地有不少矿山,所以想问问公子,可否替我引荐一下,我想在短时间之内获得大量的矿渣。”说罢他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推了过去,“此前幸得公子搭救,也算是相视,但此次还需劳烦公子,还请公子笑纳。”
闻清澄是个将身边关系分得很清的人,一是一,二是二,什么人亲,什么人疏,他都一清二楚。
这下一张银票,就是将与贺昶的关系分清了。
你来我往,我有求于你,却也不亏欠与你,公私分明。
贺昶对着银票有些发怔道:“闻公子这是何必,原以为你叫我来是想……不知可否容我冒昧问一句,公子需要这些还是为了,自己还是……?”
闻清澄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就听出贺昶大概是知道梁珏的身份了,这句话是想探他的底,他却也不戳破,低头抿了口茶说着:“是我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贺昶明显松了口气,身子朝后靠了靠:“那既然如此,我知道了。”
他看得出来,闻清澄此举表面说是请他帮忙,其实也是将两人的关系巧妙地推到了朋友的身份上去,令他无法再做他想。
对于闻清澄,他觉得自己应对一个梁珏已经足够了,更何况还有个诡谲难缠的梁缚,他实在没有心思和精力再将这上面添一个贺昶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贺昶将银票收了,原本准备的话都没必要说了,便从善如流道:“我父亲早先有和矿山那边的生意,公子大概需要多少,何时需要?”
这便是闻清澄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的原因,不用拖泥带水,几句话就能将事情办成,于是又推过去一张纸,类似于契约,将双方的姓名,以及所需物品,时间及数量都列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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