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以为自己是替身[快穿] 完结+番外 (岁既晏兮)
只是他却迟迟未等到毒发。
少年萧寒舟困惑又不解,但仍旧固执地认定一切善意都是有所的图谋、等待那臆想中的“险恶真相”暴露。只是刚刚经历过人生最寒冷低谷的小少年又控制不住的沉浸于那虚假的温暖中偶尔……极其偶尔的,他会在久久无眠的夜半时分生出“即便这是假的,好像就这么死去也不错”的软弱念头,但第二日的日出黎明,他又忍不住狠狠唾弃前一夜的自己。
……
这时候萧寒舟站在空地之前,突然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那些纠结。
事实上以他和阿绎后来数次出生入死的交情,关于这一直未解的困惑他全可以开口去问,他相信阿绎一定会给他一个回答。但是少年时那“一旦真相戳破,就再回不到过去”的畏却刻在了潜意识里,他在刻意遗忘着那段记忆,又刻意回避着那个问题。
只是现在,萧寒舟恍惚生出一种猜测当年萧家老祖拿到的剑诀只是部分残卷,似乎是年代久远已经散失了,倘若散失的那些在阿绎手上,那……阿绎那时是因为认出了那剑法,出于“照顾同门”的想法才收留了他?
长久以来的疑惑似乎终于得到了解答,但不知怎么的、萧寒舟却并不高兴。
他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问就只是这样?就只是因为这个?
萧寒舟手指虚虚抵在心口上,神情困惑。
——那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第18章 只是朋友18
那日萧寒舟离开的时候说是要送些疗养的灵草丹药过来,任绎知道萧寒舟不是个随便说说的人,那之后一直在头疼怎么拒绝对方。按照任绎多年做工具人的经验,但凡占了天命之子的便宜,最后一定要还回去,区别只在于是加倍还是超级加倍。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任绎却发现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又忍不住奇怪起来。
这倒不是口是心非的抱有什么期待,而是他了解萧寒舟这个人,后者言出必行、绝对不会随意毁诺,像现在这种说过话后又没有音讯的状态,就变得格外反常了。
任绎在疑惑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这边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偏了下头,看向还在他这儿的燕朔云,后者刚刚睡了一觉醒过来,神情还有些懒散,但是在任绎看过去的一瞬间就侧转了下脑袋,正好和任绎对上了视线。
注意到任绎眼中的疑惑,燕朔云也没等他开口询问就主动坦白,“是我做的。”
任绎缓慢地眨了两下眼,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燕朔云也好像注意到自己刚才那话有点没头没尾,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是想问萧家主过来送药的事,是我替你回绝的。”
他这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任绎觉得这事情绝对比他的语气麻烦多了,这可是让天命之子改了主意的大事。
任绎诚恳地,“多谢,实在麻烦你了。”
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倒是把人逗了笑。
燕朔云先是扑哧了一声笑出来,接着又好像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一样、越笑越是厉害,最后居然半是岔着气儿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一两句话的事,你犯不着这样。”
任绎一开始被他笑得满脑子问号,这会儿听他这话又觉惊奇看燕朔云这个反应,竟然真的挺容易的?
他忍不住好奇“你跟他说了什么?”
提起这个,燕朔云脸上刚才还抵不住的笑意稍淡了一些。
他顿了顿,半垂下眸子瞥向侧边,脸上的表情还是上扬的,但是眼底的神色已经冷下。
他像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开口,“也没什么,只是你的体质寒凉,经脉被毁后更是如此,他送来的灵药大都偏向寒性,我只是将你的身体状况跟他说了说,又问了他一句‘这是来送药的?还是来送人上路的?’”
任绎“……”
燕朔云的语气平淡,任绎却忍不住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好、好狠。
他干咽了一口,没法想象专门过来一趟送药的天命之子当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燕朔云却突然抬头看过来。
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笑,但是眼底的情绪却有点冷,“怎么?心疼了?”
任绎倒是没有这种情绪。
只不过作为多年工具人的职业习惯,他在小世界内下意识将天命之子放在首要位置,凡事都要从对方的角度出发,考虑这件事对于天命之子产生的利弊——毕竟工作么,个人情绪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只要根据人设和即将采取的行动表现出合适的反应、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就足够了。
但是这会儿剧情结束,他没在工作了。
任绎眨了眨眼,实话实说,“不,没有。”
燕朔云定定的看了任绎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他这回答的真假,几个呼吸之后,好像终于看出了一个尚算满意的答案,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任绎也能察觉到他这会儿心情确实好转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给天命之子说两句好话。这倒不是为了萧寒舟(这可是世界意识的亲儿子,犯不着他来担心),而是为了燕朔云——毕竟过往种种任务经验告诉他,和天命之子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燕朔云要是因为他对天命之子产生恶感,那他可罪过大了。
他自己找到系统后可以拍拍屁股脱离世界,燕朔云可是要留在小世界里的。要是万一后者一个想不开去找萧寒舟的麻烦,那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祸事呢。
任绎替天命之子开脱道“寒舟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些疏忽、不知道我体质如此而已。”
只一句话落,燕朔云的神情骤然沉了下去。
他抬起眼来看着任绎,似笑非笑,“‘不知道’?‘而已’?”
这是什么难知道的事吗?!
但凡那人曾经有一点上心,就不至于无知到这个地步。
任绎“……”
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任绎迟疑了一下,未免情况进一步恶化,只得把原本都到了嘴边的后半段话咽下去。
他其实还想再解释一下的,比如说“这药材可能原本是给白尽流准备的”,后者曾经身中火毒,虽然已经解开,但因救治不及时、有余毒渗入经脉,常年需要寒性药材疗养身体——天命之子都把给真爱的药拿出来了,这对一个工具人来说是多大的优待啊! 真诚jg
没有任绎再进一步火上浇油的解释,燕朔云很快就冷静下来。
虽然理解方式不一样,但是他倒是很敏锐的察觉了任绎不想他继续再去找萧寒舟麻烦的意思。
他又瞥了任绎一眼,最后还是勉强压抑下种种情绪,冷淡道“只要他不再往这边凑。”
任绎自动自发地替他补完了后半句话我就不会主动去找他的麻烦。
任绎顿觉豁然开朗。
想也知道,天命之子日理万机的、哪有空在他这个小喽啰身上多费心?能主动送次药来,都是看着过往那么些年交情的份上,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怎么可能再来?
燕朔云看着任绎那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置可否。
他可不觉得那人耐得住。
但同时,他也隐隐察觉任绎态度的奇怪之处。
说是上心好像又没有那么上心,但那人在他眼里确实是与众不同的。
燕朔云有点不确定地猜测着是还没有完全放下吗?
燕朔云替任绎回绝萧寒舟送来的东西的事,除了当事人的三个,知道的还有另一个人。燕朔云也不知道后者到底是从哪儿拿到这消息的,但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回去掐灭这人得知消息的源头。
无他,真的是太吵了。
能让燕朔云头疼的人实在不多,眼前这人就是其中一个。
徐荆芥,也就是当年将任绎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那个医修兼半吊子的炼丹师。
后者这会儿正怒斥燕朔云——
“败家子!”
“冰玉草!千年份的!你知道这个东西多难寻吗?!”
“雪莲!不是一片雪莲花瓣,而是一整个!完整的!!有莲蕊、有莲子,连莲萼都在的完整雪莲!”
“……”
“寒昙花,你知道它的生长条件有多苛刻吗?开花时间又只有一夜,非得有大机缘者才能得!!”
“……”
“…………”
听着徐荆芥这如数家珍的一通牢骚,燕朔云不由沉默。
——好家伙,这人知道的比他都清楚。
清楚到燕朔云不得不怀疑这人早有预谋,就等着萧家把东西送过来。
徐荆芥可不知燕朔云的揣测,在一通痛斥之后,他继续痛心疾首“就算你家娇娇用不上,也不用退回去啊!这能换多少好东西?!”
燕朔云本不想搭他这话茬的。
自从知道他教萧寒舟的东西堵回去之后,徐荆芥就来来回回这一套说辞,燕朔云早能做到充耳不闻。
不过听到他最后这句话,燕朔云还是忍不住转头狠刮了人一眼,“管管你的嘴。”
徐荆芥在医修这一道实在是天赋卓绝,但性格却着实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