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现代的时候,宴示秋的祖父祖母去世前都是大学教授,祖母还是教育学的教授,要论教学理论的话,宴示秋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出一大堆。
然而听了这席话,越浮郁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又是一嫌弃,随即他拍了拍手:“宴太傅说得极好,不过孤现在要出宫去,没时间听你聒噪。”
说完,越浮郁叫了一声姚喜:“备车。”
还跪在地上的姚喜这才起身,赶紧准备马车去了。本来吧,宫里的皇子们都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但越浮郁这个太子不一样,他不服管、皇帝也纵容,这皇城宫门都是随便进随便出的。
宴示秋这个时候晕遁已经不是好时机了,但一个爱岗敬业的老师怎么能因为学生想要出去玩就下课回家呢。
宴示秋还是文绉绉的,仿佛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很讨越浮郁的嫌:“殿下,今日臣还要为您讲学,您可否改日再出宫?”
越浮郁觉得宴示秋可能是书读多了脑子坏掉了。
“不可。”越浮郁眉眼阴郁道。
看着宴示秋因为在廊下站得太久所以显得冷白的脸色,只是这白玉一般的脸上并没有带让人厌恶的病态,反倒因为对方噙笑的模样而显得刺眼……越浮郁突然起了个折腾人的念头。
于是,宴示秋看到越浮郁这熊孩子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孤今日非要出宫不可,宴太傅若是想要为孤讲学,不如同去?”
宴示秋轻轻眨了下眼。
砚墨被留在了东宫,宴示秋和越浮郁一块儿出了皇城。
马车上,看着坐在对面翻来覆去玩九连环的越浮郁,宴示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继续装模作样的念头。人前装装好老师的就差不多了,这会儿就他们两个,没必要,反正装不装对于越浮郁来说都是一个印象。
于是一路安宁,直到出了宫门,坐在驾车内侍旁边的姚喜小心翼翼在外面问:“殿下,您今儿个想去哪儿?”
越浮郁眼睛也不抬,道:“玉簟阁。”
宴示秋不知道这个玉簟阁是什么地方,但姚喜听了之后沉默了下,接着弱声弱气的劝:“殿下……这玉簟阁……”
“听不懂话,还是耳朵不想要了?”越浮郁阴沉道。
宴示秋看着他,心想这十四岁的小孩一脸凶意,搭着那张脸颇有点违和。大概是今天头一回见面,他又对皇权没什么敬畏心,所以并不觉得越浮郁这模样吓人。
但姚喜已经快被吓死了,不敢再劝,吩咐驾车的人继续赶马。马车之后,还跟了一队东宫侍卫。
就这样光明正大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姚喜禀道:“殿下,玉簟阁到了……”
在越浮郁后面下了马车,宴示秋看着白日里却分外安静的一条街,以及面前“玉簟阁”牌匾侧面垂挂着的红灯笼……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红灯笼,青楼。
越浮郁这位叛逆学生带着他这个老师来了青楼。
宴示秋沉默过后,大为震惊,然后总算意识到了虽然十四岁放在现代还在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毒打,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能议亲甚至是成亲的年纪了……
可怕。
不过,就算是能议亲的年纪,那也和来青楼毫无关系!
“殿下,臣觉得……”宴示秋并不想和越浮郁一块儿糟蹋自己的名声。
而越浮郁已经非常有礼貌的给他让出路来,手朝前一伸示意道:“太傅,您先请。”
之前还是“宴太傅”和“你”,现在姓氏去掉了,还变成了敬称,宴示秋:“……”
这可真是个尊师重道的大孝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宴示秋:爱岗敬业
越浮郁:尊师重道
注: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论语·子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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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万人迷团宠文里的炮灰》
文案:
江籁穿进了一本万人迷团宠文。
文中的主角受乖巧可爱,有学识渊博底蕴深厚的养父养母,有将他放在心尖捧在手心的养兄养姐,有感情深厚的竹马发小,后来被坐拥万贯家财的生父生母找回,身边所有人都爱他宠他,妥妥的团宠万人迷。
但江籁穿成的只是一个炮灰,在原文里因为嫉妒主角受,始终蹦跶在作死的路上并且最终成功把自己送走了。
穿书过来的江籁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的炮灰身份……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非常尴尬的情况,急需找个人帮忙。
拉住过路的帅哥,江籁礼貌问:打扰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帅哥叫秦檐予……是主角受的亲叔叔,等主角受回归后,他也会是团宠队伍的一员。
不过情况紧急,江籁破罐子破摔,先勾搭人解决问题再说。
春风一度体验感非常好,秦檐予的相貌又很对他胃口,已经解决个人问题的江籁没忍住,答应了跟秦檐予再勾搭一阵儿……等主角受回归了,他们再分开就是,到时候就算他不提,秦檐予自己也会走的。
半年后,主角受回到亲生家庭了,秦家为他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这天正好是江籁的生日,他已经做好了被放鸽子的准备,没想到秦檐予却赴约了。
江籁:……你怎么来这儿了?
秦檐予奇怪道: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还有你为什么不等我,就自己开始吃蛋糕了?
主角受回归后一段时间,秦檐予越来越神出鬼没,江籁很淡定:肯定是忙着走团宠剧情去了。
于是再次见面时,江籁礼貌问:咱俩要不要分个手?
兜里揣着戒指的秦檐予满脸问号:昨晚只有两次是因为我怕你今天吃不消,不是我不行了。你就为了这个要和我分手?
江籁:……
第2章
看着面前玉簟阁的大门,宴示秋很无语。
但越浮郁这个在青楼门口想起来了“尊师重道”的学生还在催促他:“太傅怎么不走了?不是说老师为先吗?”
宴示秋定定的看着越浮郁,然后轻轻吐出一声气,把刚才被越浮郁打断的话接着说完:“殿下,臣觉得不妥,您实在不该来这种地方。”
越浮郁表情冷冷的收了手,也不跟宴示秋辩驳,只道:“既然宴太傅不想同行,那便算了。”
说完,越浮郁就要朝前走去。
看着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宴示秋磨了磨牙,心想早知道刚刚在东宫就不跟着出来了。他不跟出来的话,越浮郁出宫后到哪儿去了和他的关系也不大。但现在他这个太子太傅跟着一起的,要是眼睁睁看着太子进了青楼,回头不好说。
“殿下若是不想改变主意,那……”宴示秋伸手抓住了越浮郁的胳膊,同时叹气道,“恕臣冒犯了。”
越浮郁低头看向被宴示秋抓着的胳膊,皱眉:“宴太傅这是要干什么,以下犯上吗?”
动不动就是藐视皇室以下犯上,宴示秋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斯斯文文道:“殿下,臣是您的老师,不能看着你冲动犯错。”
说着,宴示秋就抓着越浮郁往马车脚凳那边拉,准备凭力气强行把人塞回马车上。
越浮郁虽然身量挺拔,但如今毕竟才十四岁,又长期是病弱的状态,身高蛮力都敌不过比他年长五岁的宴示秋。这会儿被宴示秋强硬的抓着,越浮郁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他顿时更加恼怒,冲一脸目瞪口呆的姚喜斥道:“愣着做什么!”
还陷在“居然有人敢碰太子殿下、逆太子殿下意”的震惊情绪中的姚喜连忙回神,多年来养成的惯性让他下意识就要上前去帮越浮郁制住宴示秋。
宴示秋察觉到他的举动,严肃到不容置喙的一眼看过去:“放肆!”
姚喜又下意识被吓住了,毕竟这位宴太傅居然敢抓太子殿下啊!
僵持在马车脚凳边,宴示秋紧紧抓着越浮郁不让他跑,同时目光带寒的对姚喜说:“你身为太子近侍,太子殿下年纪轻不懂事犯昏,你不上言劝阻已是大错,如今还敢插手本官这个太子之师管教学生!”
姚喜霎时打了个哆嗦,目光一时看向宴示秋,一时看向满脸怒气的越浮郁……老天爷啊他是造了什么孽,现在到底该听谁的吩咐啊!
姚喜一时不敢动,驾车的那个内侍就更不敢动了,至于后面跟着的那队东宫侍卫,越浮郁刚想叫人,就被宴示秋嘲讽的怼了一句:“殿下若是有本事靠自己挣脱开,那臣自然拦不住你,若是没这个本事,与其现在叫侍卫帮忙,不如回头去皇上面前哭着告状吧。”
宴示秋今天一直斯文呆板的模样,突然这样发作,其实也叫越浮郁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惊讶的情绪只占了一点,更多的还是愤怒。既怒于宴示秋居然敢对他动手动脚管他,更愤于他挣脱不开!宴示秋这个看着清瘦文弱的书呆子,都能把他抓住!
“宴太傅好大的脾气!”越浮郁咬牙切齿,气得原本苍白的脸颊都多了些血气。
宴示秋看着越浮郁发狠的目光,扯扯嘴角语气平平,还是那句话:“谁让臣是您的老师呢。殿下现在是老老实实回马车上,还是继续跟臣这样僵持着,等着这条街上人多了被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