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楼。”
“去城楼做什么?”白翳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有看看萧大王,穿的十分正式,是帝王朝服。
莫名的一种带自己出场的错觉。
马车停了下来,萧锦毓下了马车,王八之气侧漏的厉害,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朝拜声让白翳有些腿软心跳。
“平身。”
众人谢恩后纷纷站起,一睹圣威严天姿。萧锦毓转身,然后朝马车里伸出手。
白翳看着他宽大有力的手掌,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第二十七回 高处不胜寒
白翳跟在萧锦毓的身后,上了城楼,身后一声声的‘大王’‘圣人’,似梦似幻。层层台阶,长砖青石,站在上面,能看见小城的街道,远处巍峨的高山,雄伟绵延的宫殿,宛如蛰伏的巨兽,让人望而生畏。
心跳如鼓,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
刘英大声说了什么,白翳无心去听,下面的人群人声鼎沸,跪拜着喊着求天师赐福,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白翳知道那些人脸上一定是带着憧憬和渴望的。
白翳看了看萧锦毓,萧锦毓说:“本地已四月有余未下雨,前日你断言两日内有雨,昨日大雨,百姓纷纷说是你将雨带来,寡人自是不信你是仙人之说,但你既有金口断言的本事,又身负天师重任,理应造福百姓,为寡人安定民心。”
站着这个岗位拿着工资就要干好活儿,这个道理白翳懂。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只需站在寡人身边,看着他们即可。”
“不用笑笑吗?”招招手什么的也不用吗?第一次上城楼还是跟大王一起咋就没有手机呢!自拍了发个微博什么好流弊的啊。
“不用。”回宫对着寡人随便怎么笑,就是不能在外面笑,“在外无需多此一举。”
“哦。”白翳看着下面,用温和的目光安抚着下面的群众,有些人居然激动的哭了,手里还捧着不知道是米还是啥,撒了一地。
莫名一个邪教头子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等大家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萧锦毓开了金口:“今年祭风神,将由天师亲自主持。”
话音一落,下面又是一阵欢天喜地,就好像人人都中了五百万一样。
白翳本来挺兴奋的一颗心因为这话一下就啪的一声,心砸到地面了。
“无需多言,回去再说。”
萧锦毓声音很小,白翳也轻声了嗯了一声,这一声低喃宛若呻吟,撩的萧大王心里痒痒,看了白翳一眼,白翳眼睛亮亮的。
“从高处俯瞰,感觉如何?”
“一览众山小。”白翳说。
“高高在上,人心向之。”
白翳心一凉,生怕萧大王疑心他想篡位,这个大帽子可不能随便戴!
“但,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萧锦毓嘴里念叨琢磨着这句话,“天师果然大才。”
安抚了民众,民众先后瞻仰了大王和天师的荣资,大王他们是不敢说什么的,但天师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看一眼就能神清气爽,要是能说上一两句话,不知道能不能多活十年。
回宫后小冬子将百姓如何形容白翳的都告诉了他,希望他家大人也高兴高兴,白翳其实不太明白了,不管是在杂记看的还是刚才出去瞄的一眼,这大越一直太平,并不像是民不聊生、民众们需要封建迷信做精神支撑才能活下去的国家,可偏偏他只是占卜应验了一次就如此,真是难以理解。
这里的人是不是特别好骗呢?
白翳瞬间想了想如果出去摆摊算命赚外快的可行性,肯定比看病开药赚得多来得快。
不懂就问,他问萧锦毓,因为萧锦毓给了他天师一职,让他主持今年那个什么社稷祭,所以其中缘由他肯定知道。
萧锦毓听罢,说道:“民间自来多信奉鬼神之说,鬼,相貌丑陋可怖。神,天人之姿凡间难有。”他看着白翳,“为了来年有个好收成,有个好运道,举行祭祀答谢神灵,也是自古流传的习俗。神明无影无形,看不见摸不着,每每有事民众都倍感不安,祈求神明,可神明听见否?”
“所以,你是说,他们看见我,觉得就好像看见了神灵,心里有了寄托,”白翳明白了,“因为能看见我,所以觉得他们说什么我都能听见了。”
“自然。”
“我又在宫里,在大王身边,所以他们觉得更安心了,更臣服于大王您了。”
萧锦毓翘起嘴角,笑。
白翳一挑眉:“那也就是说,这个天师其实并不是非我不可,如果有个长的比我好的,比我有本事的,就能取而代之,谁都行,反正只是要个寄托,我也不是必须的存在。”想想,危机感啊。
“莫要乱说。”萧锦毓看着他一身新的官服,很是俊俏,“刘英。”
“奴才在。”
“带他去钦天监。”
“诺。”
“……”之前还没封官职的时候,这人大人大人的叫的欢,现在封了官职了,叫自己就变成‘你’了,善变的男人!
不过,空降的天师去钦天监上任,绝壁是去拉仇恨的好吗!就不用缓一缓吗!
小冬子有跟他说过,原来钦天监一直是正监和副监在管,正监是从五品,升了官就能是正五品了,现在他一个空降的直接是正五品……
白翳很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表示担忧。
不知道古代的职场之争会不会相对好一点。
麻蛋,怎么看就觉得萧锦毓是故意的。
第二十八回 空降钦天监
第28回
白翳跟着刘英,刘英备了马车代步有马车这,他问刘英是不是自己要换件衣服再去,刘英说:“回天师,不用了,您的官服都是大王亲自准备的,不必再换。”看大王对你多好啊,天师一定要好好给我们大王祈福才是。
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袍,月白色,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太淡了,很容易脏,好在这里空气没那么糟,不然这一身再加上黄土那简直精彩。
白翳也不知道一会儿去了应该说什么,一团乱,叫他坐那儿一句话不说给人看病还行,这……给大王当神棍,太有压力了。
到了钦天监,白翳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儿,里面的人或是在写字的,或者在看书的,亦或者是站在窗边看着天空的,还有打哈欠的,都纷纷转头看向白翳。
“刘公公。”一男子上前行礼,好奇的打量着门口另一位面如冠玉神态温和,俊美的宛如画中仙的儿郎。
李奇心下了然,恐怕这位就是还未上任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天师白易了。
果然是惊为天人。
“李大人,这位便是大王御封天师白易白天师。”刘英侧身,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大王的天师。
刘英将人带到介绍给大家任务也就完成了,白翳虽很不想孤军奋战但也不能拉着刘英,毕竟刘英是萧锦毓的大太监。
“白天师,昨日便得到消息,对天师也有耳闻,只是不得而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奇一番话说的客气,90度的大礼让白翳有些受不起:“李正监不必如此。”这些文绉绉的话都快把白翳搞疯了。
不过他扫了一眼,没看到熟人,他可是个相当念旧的人,如果有个熟人在,即便关系不那么好,但情绪不至于太紧张。李奇见他似乎在找人,便问道:“天师大人可是在找人?”
“是的,不知安大人可在。”
听到他这话,有人不客气的‘切’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比较安静,所以基本大家都听见了。
有人看热闹,有人事不关己,发出声音的人是个啥意思,明白人都清楚。
李奇回头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那人,姓安的这儿只有一个,所以差不多知道是谁了,上回那人被安排跟着白大人出去求雨就挺大个不乐意,结果昨日下雨的时候,那人就跟失了魂似的。
“天师有所不知,安润虽在此监管天气变化,但主要在太尉部任职。太尉部离这里不远,白天师可是要唤他过来?”
“不用了。”白翳懒得跑了,既然过来了,他准备在这里看一下关于以前祭祀时的手记,好做参考。
“我等已接到意旨,知晓白天师会主持今年的风神祭,为大王为天下祈福,不过,祭祀这事通常都是由太尉部来操办主持,钦天监,只掌推历法,观测天象,定四时,报更、警晨昏,天师若是要询问祭祀事宜,还是要到太尉部比较合适。”
白翳目光扫过众人,又看向李奇,他面色如常,但心中了然,看似这李奇对他的到来表示接受,但实际上并不服气,甚至刚才提到安润的时候,也有些瞧不起,估计那安润的官职小的不是一星半点。而因为萧锦毓只任命他掌管钦天监,并未说连同太尉部一起,但这次祭祀又是他来主持,所以似乎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但白翳忍不住在心中要笑,这群头脑简单的凡人。
即便他不知道太尉部具体要做什么,但既然是国家机关,执管祭祀活动,那就是所有的包括跟帝王有关的还是无关的祭祀,祭祀社稷、宗庙和朝会、丧葬等甚至其他更多乱七八糟的,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