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过来有点事。”
“哦~”白翳这一声拖得很长。
何云天看白大人来了,想到自己之前来调戏过人家,怕冯玉误会,便主动往冯玉身边挨了两步,冯玉生气的啊,脸都憋红了。
这时候何老爷奔出来了,看见白翳简直老泪纵横:“大人来之前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我们也好出门迎接才是。”
“不必麻烦,这次过来是想试试给令嫒们治病的。”
白翳一句话震得何财主魂儿都飞了,等再细细品味这话:“给,给我女儿治病?”
“是。”白翳又说,“不过要先试试,我找到一些法子,不知道管不管用,所以……”
“试!随便试!”何财主拉着何云天和管家,“快看看白大人需要什么东西,你们赶紧给准备。”
何云天一听也赶快走动起来,心里不由的想,自己几个姐姐终于能好了,也不知道好了以后还记不记得自己,若是他们知道了爹曾经做的事,会不会怪爹。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就停下了,回头看了眼满脸激动的何老爷,很是矛盾。
“怎么了这是?”何老爷见儿子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便询问。
何云天扯了理由将何老爷叫过来,两人走到拐角处,他才开口问道:“爹,若是姐姐们醒来,问起为何会一病不起晕睡这么多年,你要如何解释?”
“这……”
何云天此刻也是愁容满面:“爹,我真是没脸见他们。”
何老爷后悔的不行,但眼下这么多年自己都在自责中渡过,一直没有停止过寻医找药,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罪过:“罢了罢了,爹年纪也大了,当初因为想要个儿子,所以心生了邪念,只要她们能好起来,就算是出家我都认了。”
何云天一听这话,自己这心里更是难受了,爹都想出家了,那他咋办?
要知道这几个姐姐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他爹听信了术士的话,之所以听术士的话,是因为听说自己命中无子……
不管怎么说,何云天今天站在这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啊,对了,我有点事忘记问白大人了,爹我先过去问问。”
何云天小跑着去找白翳,白翳正坐在厅堂喝茶看着冯玉泛红的脸下着差点,这算不算秀色可餐?
“找我?”
“嗯。”何云天点头。
白翳见他看了眼冯玉之后就不说话了,便起身跟着他到了院中,他这边刚站稳,何云天停下脚步转身就跪下了。
噗通一声,声音还挺大。
白翳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
“白大人,这事是因我爹而起,才让几个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我的出生……几乎是几位家姐的性命换来的,我爹自责了很久,而且大人你也知道,这个家要是没有爹,恐怕是撑不起来的,而且家姐以后也要生活,所以,我想,若是家姐醒来,需要……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求我爹平安无事便好。”
何云天做这个决定其实也没犹豫,想了想这个家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爹,他从出生就一直被宠着,但知道家里有三个生了怪病的长姐,后来才知道事情缘由,如果家姐们醒来,最尴尬的肯定是自己。
白翳看他一副决心赴死的模样,问他:“可刚才你不还偷偷看小玉子来着?这会儿怎么又,合着你撩完人家又不想认账了是吧。”
“没有没有!”何云天吓得直摆手,“我对冯大人绝对不敢亵渎,确实对他十分的倾心,可眼下家里的事也很重要,我总觉得,没办法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家姐的眼皮子下晃悠,想着以后,总觉得心里愧疚的很,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翳将他拉起来:“如何是好?日子该过还是要过,既然事已如此,只能往前看,而且你想想,你家都这样了,你几个姐姐都躺着这么些年,你的出生不管是不是真的,是你三个家姐用自己的气运造就了,但事情有前有后,有因有果,她们好不容易醒了好了,看着你再要死要活的,你说说你对得起她们吗?这些年白躺了?光是看着你皱眉不开心,她们怕是都肝儿疼吧,要是她们现在能说话,肯定会说‘瞎了眼了,白受了这么些年的罪,差点没死了,好不容易要活过来了,结果一个爹一个弟弟这都不省心,这是想让我们活还是不想让?’”
白翳细着声音模仿说话,那声音和模样十分的逗趣,看的何云天一乐:“谢大人开导。”
“行了吧,真的,要是想赎罪,就多做好事,既然能来到这个世上,就说明你该来,既然全手全脚,就好好生活,做些好事,不是说让你做多大的事,不伤天害理,不坑蒙拐骗,不调戏良家妇男少男少女,能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一把手,这就够了。力所能及,脚踏实地。还有,既然撩了就要对我们家小玉子负责,你别撩完就想甩锅,要是让我知道你拿孝心当借口,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何云天听得都快哭了,以前一直都是纨绔子弟,还调戏过白翳,后来知道了家里的事情,突然好想长大了似的,觉得想重新做人,也不知道晚不晚,但他总听人说,白大人说过,做事力所能及即可,切记过犹不及,所以他开始想学好,跟着他爹开始管理家里的铺子,虽然废点脑子累了一点,但十分的有趣。后来去了黎国,结果黎国变成了荔城,成了大越的一部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是大越人,是何财主家的小少爷,他想把何家的店铺遍地开花,想跟着大越的脚步越走越远。
再后来他看到了冯玉,是真的喜欢冯玉,终于见过了于是想上去搭讪,结果脑抽,然后知道冯大人忙便过去看望他的母亲,结果看到他家那么小,何云天立刻自作主张的给他家老母亲置了个院子,也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玩玩的,结果白大人来给家姐治病了,又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罪孽。
现在听了白大人的话,何云天想着,不管怎么,一切等家姐们醒来再说吧。
白翳不想管他们这许许多多,但有一点,他何云天自己撩了冯玉,这个责任就必须付,事情都要有个结果,如果两人没在一起,冯玉就是不喜欢他,那他何云天是出家修仙还是在家吊死,那都不关他的事,但眼下肯定不能有事,哪有这样的,没看见我家小玉子眼睛直往这儿瞟吗。
第一百五十一回 师父很坏
冯玉其实没更多想法,只是想趁着何云天作死之前把该还的给还了,自己手里也有点银子了,买个小宅在不成问题,拿人家的手短啊,这个白大人之前就有教过,而且还有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还有什么来着?
占小便宜吃大亏。
反正不能要。
可白翳这边准备进去做法式了,冯玉再拉着何云天说话也不好,只能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后面,何云天慢慢蹭到了后面,一脸悲壮的对冯玉说:“冯大人,光阴匆匆,尚未和冯大人一起品茶论人生,我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娘的那个宅子,其实是给你买的,你就莫要推辞了,希望日后,你能时不时来看望一下我爹就好,哎哟!白大人干嘛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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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满脸问号,谁娘?那是我娘好不好,跟你没关系的啊兄弟!
白翳在前面都听不下去了:“我这不是打你,是你脑子进水了,我帮你晃晃。”
何云天捂着头可怜兮兮的,冯玉突然觉得这个少爷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不不,一定是自己脑子也进水了。
进了屋,白翳先查看了一下几位女士的情况,然后命人在几间厢房的院子里摆了供桌,小冬子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摆放在桌上,点了香,拜了拜……自己的师父,白翳进屋取了少许三人的血和毛发。
然后,小冬子呈上一个小竹筒,白翳接过来,打开竹筒,倒在了小碟子里,众人伸长脖子,看到里面黑红黑红的流出来。
他们心里嘀咕,可能是狗血,或者是鸡血什么的。但其实这血是白慈的血,特别新鲜,今儿一早白翳过去取的,白慈因为这个差点疯了。
白慈的血和朱砂混在一起,调匀了,在黄纸上写下三位姑娘的生辰八字,之后根据师父记载的步骤,一一完成。
何财主从没觉得时间是这么难熬,他还记得,那时候那个人作法的时候,时间似乎过的很快,那是的心情有忐忑有期盼,但现在,全是紧张,很想回屋去看看姑娘们是否醒来,但又害怕面对。
香炉里的香烟扶摇直上,白翳说了声成了,众人才敢大喘气。片刻后,大家都在等着屋里的动静,可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我进去看看。”
白翳站在门口等了半晌才走进去,毕竟是女人的房间,贸然进去不好,确定确实没动静,他才往里走,床上的人还跟先前一样。
法式不管用?
白翳心中一个激灵,想着,这特么可是歇了菜了。
搞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奇的法术,而白慈做的法本身就是假的,这三位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其实就是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