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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蜀山事物已然是傍晚。
张简澜今日不练剑,携爱剑回长生楼。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万丈悬崖之上的索桥上,往前一点便是长生楼的大门。
眼看就快到了。
张简澜脚步一顿,眉宇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同时右手环上了身边爱剑的腰。
祁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单对张简澜这个暧昧动作感到抗拒,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问:“你干嘛?”
张简澜没说话,一对冷眸四下观看。
祁喻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空中,发现空中落下数片翠绿色的竹叶,一阵寒风刮过,顷刻间,数片飞舞的竹叶四分五裂。
“张张张张……”祁喻紧张得说不完完整的话,只指着半空。
张简澜的反应速度很快,在他出声的那一刻,便一把抱起他跳到长生楼门口,而他们刚刚站的那座铁索桥,只是一眨眼,断成了四五节。
刹那间浓浓的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几个影子落在张简澜前面。
没见过生面孔,穿着整齐划一的玄衣道袍。看装束,跟蜀山的校服很像,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之处。
比如,蜀山校服讲究的是一个整洁,所以衣服上除了云纹之外,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花纹。
而他们,只要能绣的地方全都绣上了,绣的都是一些金色的经文。
祁喻定眼一看那经文,脱口而出:“居然有人离谱到把道德心经绣衣服上??”
几人顿时眼睛一瞪。
祁喻识相闭嘴。
有人开口说话了,是个老道:“天下第一剑?”老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的剑呢?”
祁喻:“呃……”
可能也许就在他身边,但是你们没看见。
张简澜板着脸,没说话。
那老道又道:“我想你应该认识我们。”
祁喻实在记不起这几个角色,于是好奇问张简澜:“这几人谁啊?”
爱剑问话那道长才愿意答一下:“蜀山分支,栖伯岛道人。”
“什么岛?”祁喻一下没听明白:“席巴岛?”
张简澜:“栖伯岛。”
祁喻还是没听明白:“西瓜岛?”
张简澜:“……”
栖伯岛众人脸色不太好看。
祁喻挠挠头,脑中急速回想张简澜的发音,忽然醒悟:“哦我知道了!你说的唧巴岛?”又一阵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给岛取这么奇怪的地名。
他还想问什么,被无奈一掌拍回了剑,张简澜提着爱剑,教育道:“吾说过多少次,叫你斯文些。满嘴污秽之言成何体统?”
祁喻:“……”你清高你了不起!
栖伯岛这几位坐不住了,满脸写着想杀人:“你是故意让你剑灵羞辱人是吧?”
另一老道开口道:“你蜀山不过栖伯岛分裂的一截分支罢了!地方小,又穷又破何敢对我栖伯岛不敬!”
张简澜没说话。
祁喻看他,就见张简澜脸色不太好看,他这人是把蜀山看得很重的,这些人当他面侮辱蜀山不就等于当他面打他脸么?
那老道还在说,且把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玉衡剑上:“我看你这天下第一剑的剑也不过如此,其品质和等级还不如我栖伯岛弟子的一把练手剑。今日你若输我,或许我都不想要你这把破剑。”
划重点:破剑。
张简澜青筋爆起。
祁喻:危。
这下栖伯岛真要成鸡脖岛了。
第三十章
张简澜冲了出去。
刹那间, 电光火石,剑鸣铮铮。
五个人难压制张简澜一人。
有一老道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后, 看向半空灵力磅礴的男人, 最先反应过来:“给的情报有误!”
另一老道边挥剑边接话:“怎说??”
受伤的老道答:“情报上不是说张简澜伤得很重么?为何还能有如此强悍的体能?我等定然是被算计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撤再说!”
祁喻觉得他们收到的情报可能不假, 但是他们没深入了解张简澜受伤情况怎么样,只觉得张简澜受伤一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带着人就找来了。
但他们不知, 张简澜受伤的地方是他的第二把剑,虽然疼, 但也能忍,毕竟也不用掏出第二把剑来打架。
老道们扛不住要撤。
张简澜把玉衡抛至上空。
一瞬间玉衡从一把剑化作上万把发光的灵剑。那些灵剑密密麻麻, 如狂风暴雨, 将他几人笼罩。
祁喻人都傻了。
这还是他穿书过来后第一次看到张简澜认真打架,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生气了, 又心觉得那些老道倒霉,你说侮辱谁不好, 非得要侮辱他的剑。
这下好了,全部都要成为玉衡的献祭品。
几个老道吓傻了。
眼看天空上密密麻麻的剑雨就要落下, 只见把赤红色的剑从另一端穿射而来,化作一道灵力蓬勃的保护伞, 将几名老道护在里面。
老道们见人相助,仓皇而逃。
张简澜想追,但是玉衡被另一把剑打落掉了下去,一剑钉在泥土里, 他只能先飞下去找爱剑。
祁喻插在地上, 他现在身下插着的这块土地, 已经被万剑决的剑气震成一片黑色的焦土。
刚才把他打落的那把红色的剑也落在他身边,一剑插在土里。
是把巨剑,巨大无比。
大概有五六个玉衡那么大,浑身刻满了金灿灿的咒语。
这红色的剑看着很眼熟啊?
祁喻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书中哪个角色的剑,直到那把剑骂骂咧咧开了口:“我真是甘霖娘勒!老子不会疼的吗?天天拿老子当挡箭牌甩出去!你那么牛逼怎么不自己去抗??”
祁喻:“……”
骂着它剑柄上眨动的一只眼睛忽然看到了祁喻,顿时激动得整个剑都在抖,好像看了什么不得了得东西,自己从地里面拔/出来往祁喻这边靠近。
给祁喻吓得直抖。
就见那巨剑跳着来到他身边,动作微妙的倾斜,靠近他的剑柄,原本骂骂咧咧声音,如今刻意压低得十分低沉:“嗨小美人,一把剑啊?认识一下?”
祁喻:“…………”
赤霄剑柄上的眼睛弯了起来,似乎很是开心:“自我介绍一下,哥叫赤霄,是天下第二的手里剑。美人,你叫什么?你主人又在哪呢?”
说完它热情的挨上来想蹭祁喻的剑身,热情跟求偶行为一样。
赤霄在祁喻面前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的材质和品级,又黏上他:“哥跟你说,哥是用火山红铁打造的,身体倍儿结实……火山红铁你知道吧?俺们灵剑之中最高品质的材料。来……哥蹭蹭你,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哥的硬度。”
赤霄猥猥琐琐的要蹭上来。
给祁喻吓得一个弹射起飞,一剑钉在一颗枯树干上。后边赤霄不依不饶的追上来,钉在他边上,同时不知道从哪带来了一朵花儿。
“你知道哥这几天哪天最开心么?遇到你的时候最开心,因为你已经莽撞的闯进了哥的心里。小美人,想不想跟哥感受一下爱情的甜蜜?”
祁喻:“……”
求求了……谁都可以!
快把这把油头剑带走!!!
他算是有求必应了。
一支大手忽然伸过来,伸向那把油头剑。那只手白皙且冷薄,带着一丝雪松的香味,非常熟悉。
是张简澜的手,却不是伸向祁喻的,而是伸向他边上那把流氓剑的。
“唉唉唉——干嘛干嘛??”赤霄盯着那只冷薄的手,当时认出这只手来。
当初就是这只手把自己折了的,瞎子当初输了,又不服气,骂了这只手的主人一顿。结果这只手的主人那是一点没客气,折了他的剑。
之后锋箫声那穷光蛋靠到处偷材料,修修补补好几年才给自己修好。
赤霄惊恐的叫出声:“瞎子瞎子你在哪?你娘的不会迷路了吧?老子在这呢!有人要搞你剑啊??”
如同他喊的一样。
锋箫声是瞎子。
他找不到路,没有赤霄当眼睛,他一个人正在竹林里乱转,时不时撞到树上,全凭跟赤霄的感应寻找方向。
在他找方向的这段时间里。
张简澜的手毫不留情的化作一道流利的手刀挥斩而下,将他的赤霄剑劈成两截。
赤霄一脸懵逼的落在地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我的娘也……”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它劈断的。
当初他虽然被张简澜劈断过一次,但那时候他还不是火山岩所制,是玄铁制。后来经过瞎子重新铸造,又经过自我升级才慢慢变成现在硬度。
祁喻也是第一次见徒手劈剑的。
这也太离谱了!
他看向张简澜的手,那道长的手在滴血,血糊糊的,小指的关节骨严重变形得凹进去,那双凌厉的眼眸还在往外冒杀气,似乎还不够解恨。
火山铁是什么东西?
是世界上最坚硬的铁,堪比金刚石。
他这般强行劈断火山铁做的剑,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祁喻看着那变形的手掌不禁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