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澜垂下眼皮,几句话的功夫,他连睫毛都成了白色,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老化。
祁喻再也等不了,强行把发光的书贴向他的手,只在眨眼一瞬张简澜便消失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对祁喻说。
但祁喻看到了他最后慌乱的眼神。
手上的《天下第一剑》掉落在地。
祁喻也跟魂被抽走似的瘫坐在床上,平复好久,才看向陈述,陈述也是有点接近情绪不稳定的,好一会看向祁喻。
二人视线交接,像是知道祁喻要问什么似的,他开口道:“抱歉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也没什么办法让你回到书中世界,而且就算回去还不知道你身上会不会也有老化的可能性。”
祁喻:“……”
陈述叹了一口气:“放下吧,就当做了一场梦。”
祁喻难以接受这个回答:“你跟我在这开玩笑呢?你刚刚怎么不说?你刚刚直接说我就跟张简澜一起过去了。”
陈述皱眉道:“都跟你说了这个东西危险很大,你穿过去指不定也会跟张简澜一样老化呢。你冷静点,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谁都过不下去的。这个结局对你跟张简澜来说都好。”
祁喻越听越不对劲,感觉到什么后,连忙翻了翻书,看到了陈述在结尾加的设定,感情这个角色老化的设定是他最后加上去的。
祁喻怒火逐渐上头,拿着书往他身上摔去:“原来是你踏马给我写了个be结局吗?”说着冲到陈述面前:“你干嘛啊?老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谈恋爱就被你给搅黄了!”
“别激动。”陈述眼看瞒不住,抓住他的手,无奈道:“你这样……你松开我,我看看再修改一下结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祁喻:“赶紧改!”
陈述瞥了一眼他的手:“你倒是先松开我,你不松开我我怎么改?”
祁喻松开他。
陈述这才得空来到笔记本面前开始修改结局,不愧是作者,他拥有一切决定权,每修改一个字,书中的世界都在天翻地覆。
祁喻凑了过去,像是在纠结什么似的,很难为情的开口:“你既然都已经开始改了,那能不能把张简澜那地方调小点?太大了,我顶不住。”
陈述:“……”
陈述投来奇异的目光。祁喻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很认真的:“正常人哪有那么夸张的??你这眼神是不是不信?要不你去试试??”
陈述:“谢了,不用。”
祁喻:“那你改改。”
陈述应他的要求去改,刚准备调张简澜设定,电脑屏幕忽然裂开一个缝隙,给两人同时吓一跳。祁喻吃惊问:“怎么回事?”
陈述淡定开口:“张简澜不让改。”
祁喻:“他怎么知道的?”
陈述:“他的设定现在是神,能感应到我的操作。”
祁喻:“……”
陈述匆匆打完几个字,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书都安安静静的。祁喻抱着书等了好久,都没有陈述加的传送门设定。
陈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以张简澜的性格和实力,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想办法重新回来的。”
祁喻:“怎么证明?”
陈述用眼神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那条裂缝:“那还不够么?他的力量已经非我能控制,我甚至现在都不能擅自修改他的设定。”
祁喻:“……”
陈述道:“别忘了,你体内还有玉衡剑。只要剑不离开你体内,你还可以跟张简澜感应。你是他的剑,跟他心脉相连的。”
祁喻闻言双眼重新有了光:“真的?”
陈述:“真的。不信你试试。”
祁喻深吸一口气,在床上打坐起来,试着用神魂去感应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张简澜。
果然陈述所说,他感应到张简澜了,那家伙很急很急,心急如焚,祁喻世界不过才过去几分钟,他那边已经过了几个星期。
祁喻心中感动不已,心说:“你这家伙没想到还挺爱我。”刚想开口安慰张简澜,结果听到张简澜忽然在心里惆怅的说了一句:“吾妻吾好想你。”
他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祁喻链接断了,祁喻难受着脸下了床。这一段就是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祁喻毕业了。
张简澜都还没捅破天,虽然能感应到张简澜在努力,但毕竟只是感应,摸不到触碰不到,他每天都思念得烦躁。
祁喻心说你总不能让我等一辈子吧?
想着,不知怎么走到了十字路口,要过斑马线了,斑马线上人来人往的。祁喻正准备跟着人群一起走,这时,一个骑着单车的快递员靠在了他身边,同时递给他一份快递。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友,麻烦签收一下你的快递。”
祁喻听得这个声音瞬间一震:“锋箫声?”
那外卖员抬起头一张俊朗的脸,一脸认真道:“小友快回家吧,第一剑在你家等你。”
祁喻兴奋不已:“你是说张简澜??你们回来了??”
锋箫声点点头:“托他的福,天又破了。在下和赤霄又被卷着来了。”
祁喻:“……”
也是。
祁喻这两年也能感应到张简澜每天都在努力的捅破天,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这次又能待多久,以及有没有什么穿书后遗症。
带着疑惑祁喻回到了家。
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炒铁香,以及耳边传来一个清润的少年音:“哥哥,回来啦。”
祁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对方就跟一只树袋熊似的把他抱住。祁喻低头一看就见一张笑得灿烂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草!
是他的小心肝!
祁喻一看到这张脸瞬间回满血。
那少年也配合的撒起娇来:“哥哥,我好想你啊。”
我特么也是啊!!
祁喻一把抱住张简澜:“我的小心肝!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刚说完,看见了他们家被卸掉的铁门,整整一块四分五裂。
祁喻顿时脸一黑看向厨房:好家伙,感情锅里炒的是他们家铁门。
再看屋子里里。
一群牛羊在那里撒丫子奔跑。
满屋子被踩的一片狼藉。
祁喻低头看了看怀中少年,那少年挠头一笑,笑得腼腆:“来得匆忙没有父亲母亲备什么礼物,略带薄礼,也不知父亲母亲可还喜欢。”对于他们蜀山来说牛羊算是很珍贵的礼物了。
祁喻无奈的叹气:“你人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