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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狐狸不归)


  他的嗓音恹恹的,很有些厌烦的意思,最后一句是:“同知,你明白吗?”
  担起责任。什么责任?自然是留下容氏子嗣的责任。
  章同知陡然一惊,心下明白这位长公主绝没有他之前想象中的幼稚无知。
  仁善而不失威严,看得清局势而固有坚持。
  公主逐渐长大,不出意外即将诞下皇子,是垂垂老矣的太后,还是小皇帝的母亲,哪一个更有可能垂帘听政,把持朝纲呢?
  章同知原来笃信前一个,现在却琢磨不透了。
  锦衣卫与戍守边疆的将士不同,将士们拼的是血与命,锦衣卫虽然干活,但到底最要紧的是上头的意思。
  章同知微微抬头,看向帷帐间还未完全闭合起的缝隙,期望借此窥见公主真正的想法。
  不过片刻,他双手捧起那枚腰牌,谨慎道:“殿下之命,微臣不敢违抗。”
  明野不得不放。
  容见看着章同知离开。
  章同知穿的是一身黑底绣金的飞鱼服,与一般侍卫的单色曳撒不同,行走之间,衣摆熠熠生辉,看起来非同一般。
  如果是明野,穿起来应当更为英俊好看。
  自醒来后,容见总是会想起明野。
  总是,总是。
  方才和章同知说话间,容见绷得很紧,背是挺直的,松懈下来后竟有点痛。
  容见装得不动声色,利用长公主的优势演起戏也不算太难。
  让他杀人,他这辈子也拿不动刀。但这些用言语,用行为能做到的事,还是能试一试的。
  他依旧在发烧,容见很清楚这一点。
  靠着的铜柱令他的体温下降,让他清醒;跳动着的神经不时传来刺痛;身体上的不适反而让他的精神更为警觉。即使隔着帷帐,居高临下看着章同知时,他也能从动作言语间观察到对方的变化,以不同的话应对。
  结果似乎不错,容见达成所愿。
  他只是觉得很累,很想要见到明野。
  应付完章同知后,容见找了个小太监跟着他回去,等得到对方确实放了明野离开的消息传回来,才算是真正放下心,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容见总觉得头痛,但还在可以忍耐的程度,他也没有那么娇气,打工的时候曾经不小心折断了小指的骨头,也是自己去医院包扎的。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容见感觉到渴,摸索着起身,想要倒水喝。
  周姑姑连忙扶住他,她已经打理好了自己,为容见斟了茶水,轻声细语道:“殿下,竹泉修士来了,正准备为您请脉。”
  竹泉修士,这是谁?
  病中的容见大脑迟钝,记性更差,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来这个人。
  十七年前,容宁的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还是附近庙里的大师妙手回春,才将孩子救了回来。此时外面战火纷飞,容士淮与前朝之间的仗正打到要紧关头,容宁不敢去寻找父亲和丈夫,便隐居在小山村中。
  那位大师很快圆寂,竹泉是他唯一的徒弟,年岁还小,不通人事,就在临死前将竹泉托付给了容宁。
  后来容士淮入主京城,成了天下之主,容宁就将竹泉安置在护国寺,没料到护国寺的和尚十分排外,看不上出自不知名小庙的竹泉,虽有公主之命,却时时排斥欺辱。
  十四岁的竹泉没有将此事告诉公主,而是在两月之后的辩经大会上,将天下诸位高僧辩的哑口无言,至此以后,护国寺将竹泉尊为上师。
  竹泉不仅通晓佛理,医术也极为出众,经常离寺游历,为贫苦百姓无偿诊治。
  容见自□□扮女装,身份不能为外人所知。而古人诊脉,当然也能看得出男女不同。所以容宁以容见出生有劫,生病时凡夫俗子无法诊断,必须要由竹泉亲自诊断为由,拒绝了太医院里的太医,才将容见真实性别隐瞒下去。
  容见病了,竹泉修士得了消息,从京城外的护国寺赶来,要为公主诊治。
  周姑姑一边为容见打理衣裳,一边抱怨:“太后真是半点也不顾惜殿下。竹泉修士一入了宫,就急急忙忙请去了慈宁殿礼佛。还是等到夜里要睡了才放人回来。好在殿下病的不重,若是重疾在身,修士晚来一步,殿下病的不省人事可如何是好?”
  话说到最后,可能又觉得不吉利,“呸呸呸”了几下,合掌向菩萨祈祷:“信女无状,菩萨请勿怪罪。”
  正说话间,突然有人敲响了门,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殿下,贫僧可否进来为您诊脉?”
  若是往常,容见没有着妆梳洗,周姑姑是万万不敢让人与他见面的,但外面的人是竹泉修士,她的声音就很欢悦了。
  “修士请进,殿下方才醒了,似乎还有些发烧,您来瞧一瞧。”
  “打扰了。”
  容见抬起头,看到门外走来一个身量很高的男子。他身着浅灰色纳衣,面容清俊,眉眼生的都好看,可惜没有头发。
  竹泉修士上前几步,走到容见面前,他垂着眼,看了容见一小会儿,神色专注,眼珠也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些要紧的事。
  作为病人,容见面对大夫时本能的怂了,他乖乖地伸出手,搭在桌沿边。
  竹泉微微一笑:“殿下不必害怕。”
  说完,他坐在软塌小几的另一边,手指搭在容见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对一旁的周姑姑道:“周施主,我为殿下开一副药方,你去太医院取药吧。”
  容见闻言大惊失色。他曾见过舍友生病必须要喝中药的场景,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每天喝药都是一场折磨,连宿舍都弥漫着那股又苦又糊的味道。
  他心惊胆战,连忙推辞道:“大师,本宫觉得自己挺好的,烧也退了,浑身也有力气,喝药……没必要吧。”
  竹泉温和地笑了笑:“此言差矣。喝药,有必要。殿□□虚身乏,必须以药补之。得喝半月的药,贫僧再为殿下诊治。”
  容见:救命!救命!救命!
  周姑姑也在一旁帮腔,甚至一眼看破容见的伪装,笑着道:“殿下都多大了,怎么还怕喝药。”
  说完了,拿着竹泉开出的药方,出了门就要亲自去拿药。
  周姑姑一走,房间里只剩下容见和竹泉两个人。
  容见也不敢多话,他没想起来什么与这位竹泉修士有关的事,也没力气说话,言多必失。
  竹泉却突然开口,语出石破天惊:“殿下变了。”
  言语之间,十分肯定。
  容见穿来这么久,自觉演的十分到位,从上到下,周姑姑、明野、太后、皇帝,同学老师,没有一个发现他的不同,此时竹泉的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竟让他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毛骨悚然感。
  他猝然仰起头,看向一旁坐着的竹泉。
  竹泉低眉敛目,面相慈悲,只说了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又道:“殿下不必紧张。庄生梦蝶,蝶梦庄生,人生自然如是。”
  容见呆了一下,一如既往地抓错重点:“修士,你不是学佛的吗?”
  这话把竹泉都逗笑了:“殿下此言差矣,佛道相通,不过俗世俗人不理解其中奥妙之处。”
  容见努力装作自己就是原身的样子,刻意提起旧事:“难道修士当年与八方大师辩经时,也是这么说的吗?”
  竹泉慢条斯理道:“忽悠忽悠殿下这样的小孩子还行,忽悠寺庙里别的修士怕是行不通。”
  说完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外面灯火骤亮,是周姑姑回来了。
  他最后说的是:“既来之则安之,殿下不如安下心。记得喝药。”
  容见:“……”
  他不喝药!他不喝中药!
  那天晚上,容见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竹泉那些话的意思,只能当做和尚爱念经,爱装神弄鬼,暂时还是别想太多。
  *
  从宫中歇息一日,回到公爵府中后,费仕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掉经手过此事的人。
  虽然费金亦一定会为了自己收尾,但费仕春知道自己这事做的极蠢,没捞着好处不说,差点葬送了前程,本来就让费金亦失望,若自己再解决不了与此相关的人,日后怕是更难面对父亲。
  想来想去,还是要让宫里头的那个闭嘴。
  费金亦想的是先派人把范瑞的妻女找来,锁在郊外的院子里,再叫人给范瑞传口信,除非对方没有半点心肝,否则必然是要来的。
  他这么想着,张嘴叫了几声小厮,没料到夜还不深,自己还没睡着,小厮却睡得像死猪,没有一个人应答。
  明天全都得发卖出去。
  费仕春抬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哐当当的巨响,外面守着的小厮一点动静都没有。
  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想去外头瞧瞧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有人敲门。
  这门敲得十分得体有礼,不短不长的三声,连间隔都一致。
  费仕春以为是奴才醒了,怒气冲冲道:“滚进来。”
  屋外的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脚步声很轻,只是似乎拖着什么重物,在地上摩擦翻滚,不免产生些许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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