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什么呢?”旁的一道声音,温召乍一杵在门外边半边的人脸,被吓一跳,再一看,正是牛二这混账。
“躲门外也不出声,吓唬人呢!”温召拉开门。
霍桑知看着他,端的一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有腔调:“行了,出来吧。”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呢?”温召出来就问。
霍桑知信口胡诌:“都是道上认识的兄弟,互相间有点小误会,这会让他们去外边解决了。”话语间外边传出断断续续的惨叫。
温召一惊,偏头去瞧,被霍桑知托着肩膀回来:“没事,兴许是交谈的激烈了些,起了些争执,你就别去看热闹了。”
争执?这他娘的叫的跟死了爹娘一样,你告诉我就是简单的争执?
“牛二!”温召急的跺脚:“你别把我当三岁孩子哄,我晓得你瞒着我很多事!要是闹出人命了……”
“不会,他们下手有分寸。”
“不成,我得去看看……”
霍桑知闻言,突然就放开手:“那你去?”
他说着,又宠辱不惊的掠一眼温召:“那些人可心狠手辣的很,动不动就要溅血的,你一个小哥儿跑出去看,万一将人惹恼了,连同你一块揍,到时候别来找我哭鼻子。”
温召有些被唬住了,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甚至乎还往里退了一小步。
“外人的事我自然……自然是不管的!但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得管你!”
温召不知不想到了什么,反而揪着人衣袖::“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的伤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霍桑知一顿,这是怎么猜到的?
温召一看,还真是这样,就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与他们厮混在一起?”
“嗯?”这倒让霍桑知不理解了,这小哥儿到底知道什么了?
温召:“还跟我装傻充愣是吧?是不是不承认?”
霍桑知心中讶异,脸上不显露丝毫:“你要我承认什么?”
“承认你跟匪盗勾结,谋财害命,把骗取的钱财分赃,如今那些人是不是因为账款分不清白,所以现在大打出手?”温召一脸‘聪慧’,很是理所当然。
霍桑知就静静看着他许久,而后不忍直视的撇开眼,_脚c a r a m e l 烫_怪他之前高估他了。
温召拉过霍桑知的手抓住:“你不承认?那好你现在跟我去看证据!”
*
房里,温召翻箱倒柜,取出一银饰的盒子,抱到桌上,嗖嗖倒出满桌子的金银细软,瞧着五颜六色好不贵气!
温召丢开盒子,一脸抓着人小辫子的表情:“你自己好好看看,赃物都在这呢!”
霍桑知抹了把脸,刚才从就从牵手中读出了温召的想法,这些他让风稚提前准备的细软都被翻倒出来,他反而淡定下来,同时又很是无奈。
“你说说,你大好的男儿正经事不做,就搞这些匪盗的活路,我说你前两天怎么突然大方了呢,又买米又买油的,感情是做了不法勾当?”
“……”偏生霍桑知还不得口,别说他一开始还真是做土匪发的家。
“这糟心事我没告诉你家人,你赶快与外边那些人断了来往,不然每日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霍桑知沉默了一会:“这些细软都是给你准备的。”
“我不要。”温召才不拿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呢,到时候麻烦找上身,甩都甩不掉。
霍桑知鲜少有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的感觉,这些东西可都是他寻思着自己离开后,小哥儿不好讨生活,专门让风稚换回来的俗物,想着他花着也不会太招摇。
没想,人家不领情不说,还非得说他的东西是赃物。
霍桑知从没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哥儿,手心痒的想揍人——
好巧风稚就在此时推开房门,见温召也在房里,就对霍桑知作了个眼神。
霍桑知立刻知道是狄老那边的审讯有结果了,他起身想走,又退回来,指着风稚:“你跟他说说,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免得他冤枉我。”
风稚愣住,少主这是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把他推出来做挡箭牌,他嘴遁哪里又解释的清楚?到头来,还得让温召爷以为是他去偷的?
风稚看了看温少爷,半响,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狄老这边也总算审出些眉目,原是他这外侄孙武本就情系他孙女,却遭霍桑知横空发难,提前将他那闺阁的孙女抓了去,这事也怪他,当初是看重了霍桑知那把利刃,有心将孙女许配过去,就没能提前防备,让霍桑知有机会抓着他孙女威胁他。
就是霍桑知这厮,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布控,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有全然信任自己,这般手段和心机,实在令人叹服。
只可怜了他那孙女,被卷进来,作为一群黑心肝的筹码,孙武是个没脑子的,遭人利用不自知,不然依他的脑子,怎么会想出如此歹毒的暗杀?
可惜了,最后也没能得手,一朝失,失全盘,现在被霍攥着把柄,恐怕不能善了。
第二十二章 蒸包子
温召一早拿着菜蔬去村里换些五谷杂粮,碰上村头杀猪的,还换了三斤五花肉,两斤筒子骨。
他回来时,正碰上牛二在院子里练剑,风稚捧着一块帕子立在一边伺候。
温召也不懂剑,只觉得牛二挥的还挺有气势,只一横扫,疾风厉气——可惜,隔着大老远,砍了个空气,啥也没用,温召就撇撇嘴:“还不是花架子,伤没好不歇着,就会折腾人,这边啥忙也帮不了,还得让人伺候着,真是命好……”
霍桑知收了剑,转眼去看小哥儿的背影:“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小哥儿背影一停,这时回头看他,温召扬着一张傲气的小脸:“说你呢,你不帮忙还给人添乱!”
霍桑知将剑丢给风稚,接了他的帕子一边擦脸一边往这边走。
他身后风稚跟着,离开时回头看了眼,三尺外的墙上,留下一道半尺长深凿刀痕,正是少主身体毒素已清内力恢复的征兆,他心中一喜,少主内力至少恢复了七成,如今有所布控,就算出去也无人能耐他何……
临时新修的厨房,进门前,温召先指着牛二警告:“我警告你啊,新修的厨房,你给我小心点。”
这世上也只有温召敢夹棍带枪的对霍桑知说话了,霍桑知抿着唇,看了眼温召背篓里的鲜肉,还有一背篓的杂粮,就弯了弯唇:“去村上换的?”
温召将肉拿出来清洗,闻言点了点头:“嗯,我拿多余的蔬菜去换的。”
他今儿打算剁半斤肉馅蒸白菜包子,再煮一锅热腾腾的稀饭。
霍桑知绕着边上走上一圈,扫了眼家里堆起的新鲜白菜和萝卜,顿了一顿:“你就这般拿着菜蔬去换了肉?没什么不妥?”
温召切肉,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妥?我又没白拿人家的肉?”
霍桑知看着哥儿黑白分明的双眸,就不说话了,转身坐到灶火口去,温召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觉得他这动不动就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在碍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自个儿做自个儿的。
生火的事哪能让他来干,不久风稚就接了过去。
倒粉和面,醒面期间温召将馅料都准备齐全,期间又出门去,摘回几把野葱,切碎放进馅料里。
包包子时,牛老太也来帮忙,对于家中突然出现的食材她从不多问,她知道霍桑知来历不凡,他们祖孙都在讨生活,只把这份感激放在心上,嘴上就不去讨嫌了。
她不晓得这些食材都是温召这处来的,温召就更不会多说半个字,只道是老太太没多疑,哪里晓得他的恩惠全被老太太算在霍桑知头上。
只有霍桑知知道这些菜蔬都是来自于温召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既然温召要瞒着,他也没必要拆穿,到底温召有哪些手段,他心中清楚的很。
这样一来,一家人倒是和和睦睦,都没有多生疑窦。
烧开水,包好的包子上蒸笼,温召将就剩下的面团,又做了一锅馒头早上吃。
不一会,厨房里熏人的包子香气儿就传到院儿里,勾引出许久没吃过肉的人的馋虫,门口一双小眼睛扒着门框怯怯的往里瞅,被温召瞧见,他一慌,巴巴的就往外跑。
“牛三娃!”
温召这么一唤,人就停下来,怯生生的看过来,孩子素日没断过药,日日饮用温召的灵泉水,瞧着精神多了,这些日子养了些肉在脸上,也退了营养不良的土黄,浓眉大眼的甚是可爱,就是胆子小了些,跟小猫似的,见了生人就害怕,每日就藏在祖母怀里。
“三儿,过来,哥哥给你包子吃。”温召唇边笑意荡漾,从锅里取了个包子出来。
哄小孩嘛,无非笑脸相迎,叫两声乳名,再拿食物诱哄,就上钩了,小三也不例外,手上被塞了热乎乎的包子,吞了吞口水,他才蚊蝇一般的:“谢谢嫂嫂。”
被温召抓着脸蛋蹂躏一番。
包子熟了,牛大也从地里回来了,盛了两大盆包子,一人一碗稀饭和着薄皮大馅的包子,吃的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