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开始舟雪柒看了他一会,上课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目光给他,分发院服也是一视同仁没有说太多的话,苏清眠能猜到舟雪柒的心思,看班级上的人的服装,一多半都出自贵族,他要是对某个人格外关注,那些个贵族指不定怎么想,既然一开始舟雪柒要一碗水端平,那就要端得彻底。
绾珂儿留了一级,班上的人有的她认识但是不熟,只是因为家族关系见过几面而已,她敲了敲苏清眠的桌面:“真没有想到会和你在一个班上。”
绾珂儿给苏清眠的印象极好,面上绽放出一样青春洋溢的笑容:“我也是,你是主城的人?”
绾珂儿去云梦泽是偷偷跟着聆夜声去的,她并不是云梦泽的人,至于她是哪里人苏清眠也不清楚。
“不算是,我家族不在主城,我来就是上学。”
“哦哦,这样啊。”
绾珂儿一脸八卦:“你和天枢主怎么样了,我离开之后你们还接触过吗?”
何止接触过,他还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呢,苏清眠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对聆夜声是什么感觉,他想和他屏除一切关系,证明现在的自己不再一心扑在聆夜声身上,他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别人一看见他就想到他和聆夜声那些破事。
他说话气人,却总保持在一个让苏清眠暴跳如雷和生闷气的中间值。
苏清眠不是对感情迟钝的人,他能感受到聆夜声对他那种特殊的感情,但是那种感情不是爱,不是舟雪柒克制压抑的底下翻腾着汹涌爱意,而是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情绪,从那次中庭之根危机开始,苏清眠就注意到了。
聆夜声当时自己说的他大可不必浪费灵力送给苏清眠,他知道苏清眠的天赋是生命,会索取人天赋的术法,以聆夜声的能力他大可直接索取,但是在他没有,他选择了送走苏清眠,后来他几乎耗尽了全身生命力也不愿意问苏清眠是否愿意帮助他,要不是后来苏清眠主动提起,他是想一个人扛下来。
聆夜声和原主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追逐与一脚踹开的关系吗?
那也太简单了吧。
见苏清眠走神,绾珂儿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我懂了,你们绝对又接触过了,怎么样,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苏清眠无奈:“我是他四个下属的弟弟,他的四个下属是我哥哥,这就是我和他的关系。”
绾珂儿对这个很是失望:“我觉得你现在一点斗志都没有,你不会不喜欢天枢主了吧?”
苏清眠正经道:“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绾珂儿小嘴撅了起来,看上去有点蔫蔫的:“在我心里最有希望追到天枢主大人的人也败了。”
苏清眠哭笑不得,这丫头好像幻想破灭了似的,他放慢语速:“在学习面前小情小爱都可以忽略不计,我以后要好好学习。”
绾柯儿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没有说什么,岔开话题聊学院老师的八卦,圣亭学院的老师都是在各自领域上有所成就的学者,他们所代表的是学术界的权威,本身就是行走的教科书,自带珍贵的人际资源,这也是各个家族挤破了脑袋要把孩子送到学院里来的原因,就算不能学出个道道来,只要和老师打好关系走个后门,做事情也能轻松一点。
圣亭学院可是能请到天命那种级别的人来当老师的学院,有谁不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舟雪柒这学期来学院上课这件事是保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要不然谁都想进舟雪柒的班级。
绾珂儿知道不少学院流传的八卦,好的坏的都有。
“不会吧?”
“怎么这样?”
这是苏清眠听八卦的反应,有些八卦之复杂超乎了他的想象。
第三十八章 白山 孤独 校门口
一个课空在八卦中过去,一个看着就很严肃的,老师拿着教案走了进来,亭内没有了声音,心里头念叨着,怎么是他啊!
这老师是圣亭学院出了名的严格,不少刺头学员都在他那里吃过亏,据说他凶起来连女生都打。
老师习惯了这种鸦雀无声的畏惧,放下教案,桌面上贴着上节课舟雪柒整理出来的座次表,他对着座次表扫了一眼学员,目光所过之处学员们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苏清眠,他好奇的回望老师——那种学生对新老师的好奇。
老师转身在家黑色水晶屏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画大起大落,苍劲豪迈的两个大字:白山。
白山犀利的眼神环视下面的学生:“新的一年我教大家抵抗术,众所周知,抵抗术法都是高阶术法,我课上讲的每一句话都是重点,且不会重复第二遍,要最好记好笔记,方便查看。”
白山板着脸,好像学生都欠了他钱似的:“高阶术法需要感悟,你们要悟懂术法和自己天赋之间的联系。”
苏清眠点点头,高阶术法他会一个,对这个过程还算是了解,那时候苏睦没有和他多说理论的东西,就是和他说去想,他虽然学会了高阶术法,但是细节上的东西一知半解的,他认真听白山的话,白山能帮他系统规整一下思路。
白山:“在学习具体的术法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这门课存在的意义。黑暗与光明对立,光明诞生圣人,黑暗催生邪恶,会侵蚀我们的世界,光明和黑暗的战争亘古便有,不是突然出现的,在以往的战争中有三次战争最为惨烈,被称为光暗圣战,第三次光暗圣战我们失去了无数英雄,如果我们的抵抗术法发展足够成熟的话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英雄离我们而去。不要觉得战争离你们很远,战争无处不在,为了活下去,好好学习吧小崽子们。”
白山没有一上来就讲术法咒文,而是讲了很多理论上的东西,枯燥又乏味。
苏清眠上学之前就对这些东西很抗拒,觉得自己学多了科学理论,听这些会听不下去,但是他想错了,他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意识地记笔记,就好像是身体的习惯一样。
脑子还没有想什么,手就不自觉地在本子上记白山讲的知识点。
连续上两个小时,中间只休息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白山老师一点疲倦都没有,反而是底下的学生接受不了如此密集的知识点输出,都蔫头耷耳的。
苏清眠在这一群“蔫头耷耳”中是为数不多的挺直着腰背,认真听讲的。
下课之后,白山叫住了苏清眠。
其他学生都离去,教亭中只剩下了白山和苏清眠一师一生两个人。
白山看上去好像和二十多岁的青年一样,但是其实他的年纪很大了,据说中庭之树才一米高的时候,他就存在了,白山的见识远见常人永生难及。
白山犀利而睿智的眼神将苏清眠从下往上打量了一番,眯眼:“有什么没有听懂的地方吗?”
他的声音古波不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像是一片沉了无数历史船舟的湖泊。
苏清眠莫名对白山很有好感,这种身上充满了人格魅力的男人总是很吸引人:“还好,感觉这些很基础,没有听不懂的地方。”
“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这句话的份量可是很称重的,代表着白山认同了苏清眠。
“谢谢老师。”
苏清眠鞠了一个躬。
白山摆摆手:“你走吧。”
哎嘿?就这样啊?
苏清眠还以为白山老师要和他说说话呢,老师的脾气有点古怪啊。
白山都让苏清眠走了,苏清眠没有理由再在教亭里面,收拾了书离开。
刚走出亭子,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苏清眠的肩膀:“一起走吗?”
绾珂儿在万千缕天光织成的柔软的世界中柔柔地对苏清眠笑。
“你在等我吗?”苏清眠有点受宠若惊。
“要不然我在等小狗吗?”绾珂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苏清眠笑了,路上绾珂儿继续讲着没有讲完的八卦,不知不觉讲到了白山:“哎,你知道吗?白山老师的年纪可大了,中庭之树在的时候,他就活着了,据说是看着中庭之树长大的,他起码得活了上百亿年了。”
上百亿年与眼与眼!
这得几个零啊?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苏清眠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后面的零头,越是数到后面越是心惊,一个人真的可以活这么久吗?
活了这么久得忍受多大的寂寞啊。
苏清眠:“那他一定很孤单吧?”
绾珂儿怔了一下:“别人知道白山活了这么久一般反应都是羡慕,只有你说他孤单。”
苏清眠摸了摸鼻子:“是吗?”
校门口停着一匹的天马,雪白的鬃毛上点缀着星星一样黑白相间的珍珠,马鞍像是由彩光烨烨的晚霞编织的,散发着圣光,马头上绕了一圈细碎的白色宝石,一颗黑色的硕大珍珠摇曳在中间,马儿摇动头,黑色珍珠随之摇动。
我的妈!
这马的主人可真有钱,看看那个马鞍,再看看那个黑色珍珠,哪个是便宜货啊!
他怎么这么穷呢?
苏清眠看见这匹天马道都走不动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