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
作者有话要说:
杨得瑾解锁新成就:蹲局子。
ps:上了年纪的人,骨质会变脆。
第117章 回京
女帝遇刺受伤,疑犯被捕下狱,秋狩已经是进行不下去了。
李子酬命人放了隐娘,让她把守在上林苑外的府兵撤走。
随后李子酬带着众多朝臣回朝,世家女眷们被护送回家。而兵部、城防司和上林苑监三个部门,因为严重的失职渎职,几个长官被带回京城挨批惩处,其余人员则留守在上林苑。大理寺也暂缓回京,留在围场进行调查取证。
谢贽着急坏了,杨得瑾因为一系列的巧合被认定是意图谋逆,弑君未遂的凶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明明前一天的深夜,杨得瑾也差点遭人暗算,要不是谢贽早有准备,死的人可能就是杨得瑾了!
混账!这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庸官!!
事关杨得瑾的安危,饶是一向淡漠随和的谢贽也忍不住要骂人了。
不行不行,冷静下来,谢贽,冷静下来。她在心里劝着自己,越是这种时刻越要镇定。
该去找白清扬求情吗?
千防万防还是让女帝中了刺客的招,她大概气得不轻。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杨得瑾是清白的,她是不会放人出来的。
怎么办呢?
“谢侍郎。”孟湜客拍了拍谢贽的肩膀,然后被她条件反射地反手擒住,“哎别别别,是我啊!”
“啊……嗯,对、对不住了。”谢贽满脸歉意地放开。
孟湜客余惊未定地捏着自己的胳膊,看了眼瘦瘦弱弱的谢贽,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
“你也别太着急了,陛下不是说了等中秋宫宴之后再处置瑜亲王嘛,我们还有时间。”
“你相信瑜亲王是无辜的?”
“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没见他搞什么动作嘛?”
“昨晚……我离开过一小会儿。”
孟湜客沉默了一会儿:“……是我去找你单独说话的时候?”
“嗯。”谢贽回答,“那之后我又去找了季追鹿,也不在她身边。”
“原来如此……”孟湜客沉吟道。
“我一定要证明杨得瑾是被诬陷的。”尽管一筹莫展,谢贽也依旧没放弃。
“那正好,我过来正是要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孟湜客压低声音在谢贽耳边说了一句。
谢贽露出惊讶的神情:“白清扬知道吗?”
孟湜客摇摇头:“她一门心思扑在陛下身上,我哪儿找得到机会跟她说啊。”
谢贽:“人带回皇城,我亲自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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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内,御书房。
宣纸层层叠叠,每一张上都有不少笔迹,李子酬正在整理与原着剧情有关的事件。
她进山前曾有过三种预想:一种是她脱离剧情控制,她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一种是她受制于剧情控制,围场遇伏,她重伤而归。还有一种,是剧情脱离她的控制,她不幸遇害,殒命山野。
就结果来说,现在她似乎还没有脱离剧情控制:也是遭遇刺杀,也是受了重伤,也是草原人被捕,供出的主使也是瑜亲王。
可变数也是存在的,贸然闯入山中将她救走的白清扬,以及……杨得瑾。
其实李子酬是想相信杨得瑾是无辜的,但她不相信这个世界的法则。尽管之前从来没发生过,但她还是担心因果律会被扭曲,剧情会强制角色做出该有的行径。
杨得瑾说得没错,从最早的游湖到现在的遇刺,尽管很多细枝末节发生了改变,但重要的剧情依旧在发生。
但每个人的说辞相互矛盾,这场刺杀案件已然变成了罗生门,若瑜亲王真的是元凶,那不就全部应证了权谋文三大定律了吗?
“呼——杨得瑾……”李子酬仰倒在坐榻上,“瑜亲王……”
嘴上呢喃着几个她在意的字眼:“瑜亲王……草原人……”
“勾结……”
“谋反……”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李子酬立刻坐起身来,从书橱中翻出那本《泓安正史》。
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也没找到任何有关烈帝和德妃的子嗣信息。
瑜亲王的身世,真如杨得瑾所说,是景帝杜撰的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把李酬立为储君,却又把瑜亲王从民间找来,将这两者对立起来,他到底是想让李酬继承皇位,还是想让杨得瑾这个身世存疑的人当皇帝?
瑜亲王回归后不久,朝廷命官就被爆出勾结敌国的丑闻,白丞相罹难,短短一夜,丞相府被血洗。
四年前的通敌事件,现下的暗杀事件,瑜亲王在这两件事情当中的参与感很微妙,李子酬总觉得这其中隐隐有着联系。
这两次事件会跟瑜亲王的身世有关吗?
“哎呀陛下,你又开始工作了吗?”周怀衿进来,看到书房内混乱的陈设,忍不住叨了两句,“你伤还没好,太医说你需要静养的啊?!”
“无碍,朕现在根本感觉不到痛。”李子酬摆摆手,“怀衿,你来得正好,朕有事要问你。”
周怀衿:“什么事啊?”
“你知不知道当年景帝把瑜亲王接回来前,他是怎么确定杨得瑾的皇族身份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周怀衿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是说瑜亲王身上有一枚玉佩吗?听说是烈帝赐给德妃的宫绦,全天下仅此一件。景帝就是凭借这个信物,才认定他是烈帝和德妃的孩子的吧。”
李子酬:“这样啊……”
周怀衿:“怎么了,你想处理掉瑜亲王?”不是说等中秋宫宴之后再提审吗?
“不是。”李子酬摇摇头,又问,“怀衿,那你知道瑜亲王为什么会流落民间吗?”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对天家旧闻了如指掌啊。”
“也是哦……”李子酬有些失望。
就算放着刺杀和草原人的事情不管,总得先把自己的伤给养好吧。
突然开始追问起陈年往事,周怀衿瞧她这样,也不知道是在困扰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泓安三十五年的时候,大盛不是发生了一场声势极为浩大的叛乱吗?”
李子酬在史载上看到过相关内容,她接话道:“是瑞亲王和宁王引起的吧?这跟瑜亲王流落民间有什么关系?”
“当时瑞亲王和宁王攻入大内,囚禁了众多宫妃,跟烈帝的禁军形成对峙之势。”周怀衿解释道,“当时整个皇宫惨遭洗劫,不少宫人趁乱出逃,其中就包括一小部分的后妃。”
李子酬:“你是说,德妃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带着烈帝的子嗣逃去了民间?”
周怀衿点头,又说:“但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烈帝年间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清楚,这些都是他听老一辈人说的,他当时都还没出生呢。
李子酬:“宫里有烈帝和德妃的画像吗?”
周怀衿一捏下巴:“烈帝的画像有,但德妃的,不好说,毕竟双王造反毁了皇宫里不少东西。”
李子酬:“李找找管内务的,你去问她试试?”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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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安仁坊某处别院。
孟湜客引着便装出宫的白清扬,推开别院的门扉。守着院子的侍卫们见上峰前来,纷纷执刀行礼。
“湜客君。”
“小姐。”
孟湜客点点头,直接带白清扬进了屋。
屋子里很暗,熹微的光线穿过小窗,照到空气中的浮尘。因为不透气的原因,一股铁锈混杂着血液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白清扬甫一进来便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吊顶拴着两条铁链,铁链另一头锁住囚犯的双手,将他吊成一个上半身高举双臂的姿势,因为昏了过去,他垂着脑袋跪在地上。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白清扬绞着秀眉问道。
被囚禁起来的人,身上挂着不计其数的血痕,把破烂的单衣染得绯红,显然是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孟湜客看了眼那人的惨状,也觉得有点残忍,吞咽了一下说道:“才被谢侍郎审过。”
“谢贽?”白清扬微讶。
这可不像谢贽的审讯风格啊,她想要从罪犯嘴里撬出点什么从来都是用话术,像是这种严刑逼供留下的惨象,她还从没见识过。
看来谢贽是真的很着急了。
白清扬盯着昏迷的囚犯看了一阵,说道:“走吧。”
孟湜客:“你不审吗?”
白清扬:“谢贽都没审出来的犯人,我来又有什么办法?”
孟湜客:“哦……”
“此人很关键。”白清扬又看了眼犯人的模样,“把他看好,别弄死了。”
“遵旨。”
这个人是孟湜客带人跑遍围场才抓到的,自然要严加看管。
两人走出小黑屋,在院子里驻足。
“这个人嘴很硬,无论谢侍郎怎么审,他招供出来的永远都是瑜亲王。”孟湜客说,“你说,瑜亲王真的想要弑君谋反吗?”
“也有可能不是嘴硬……”白清扬压低眼眸,沉声回答,“不管是谁,对她下手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