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钰有意识,但他全身修为被封住。
掌门意外于这人的出现,更意外谌妄插手,而白澄对此更是直白,“沈长钰乃南逢弟子,为何会在你手中?”
“你不是不爱管这些闲事?”
“不是闲事。”谌妄目光漠然,“有些事情最好当面解决,南逢何在?”
他语气不甚好,掌门与白澄对视一眼,“南逢伤了,在养伤。”
“能走吗?”谌妄毫不留情,“只要他尚且还有一口气,抬也要抬来。”说着往尘沨那儿看了一眼,“将南逢长老请来。”
尘沨心中微震,面上一如往常,“是,师尊。”
他转身离开,蓝玉与淮渊眸中俱有讶异,他们深觉今日有事要发生,心中一时怔然。
掌门与白澄这几日也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只觉其中真假参半,但是今日观谌妄做派,便觉事情似乎不如所料中那样简单。
“南逢所为你们知道多少?”谌妄忽然开口,问得掌门和白澄一怔。
南逢其实平日深居简出,与诸人不甚往来,掌门与白澄又是事事不爱操心的,很多时候他们几人都难有机会坐在一起,更别说知道南逢那些隐秘的事情。
被谌妄一问,竟生出些心虚来。
“这……你问的是……”掌门方才大马金刀的姿势凭空弱气几分。
“尘沨协助掌门处理宗门事务,此事他亦有责任,身为其师尊,我更有其责,待此事处理之后,我自请罚。”谌妄一句话让掌门和白澄脸色稍变,谌妄既然说到这一步,就表示此事不能善了。
南逢要有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稍后还有一章
第19章 狼狈
尘沨动作很快,但是南逢不是被抬上来的,他与尘沨一起过来,单从外表看着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
掌门和白澄看了面上一讪。
这哪里伤得重了。
“谌妄也来了?”南逢一进来,明明目光线落在地上的沈长钰身上,但是他话却是对着谌妄说的。
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这一幕是什么情况。
只是到现在他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却在同时,沈长钰听到了他的声音,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沈长钰到底还是对南逢骨子里是有一股惧怕,他一听到南逢的声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但是南逢瞧着却没有什么异常。
“沈长钰伤了你,你见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吗?”白澄忍不住开口,他看着地上的沈长钰,心中也有了底。
人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沈长钰在惧怕。
也不知道南逢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他这样惊惧难安。
似乎背后的隐秘真的不简单,掌门与他虽然都不爱管事,但是真正事情摆在眼前却不会置之不理,况且南逢尊为风清门长老,擅自处置只会拂了掌门的面子,所以这也是谌妄不惜多花费一些精力也要将人带到这里的缘故。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南逢看了一眼地上的沈长钰,却故作意外:“是啊,我刚还好奇长钰怎么会在这里?那日我派他离开宗门去为我办些事情,怎么今日和谌妄一道出现,难不成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你们二人怎么了?”
他丝毫不提沈长钰伤了他的事情,话说的自然,若不是早先知道他这人的面目,几人险些都要被他骗了。
“你未看见我们一同出现,又怎会知道我与沈长钰一起来这里?”
谌妄冷眼看着他,他和沈屏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宗门,所有人的确都看见了,但唯独沈长钰出现,只有掌门和白澄他们亲眼见了。
但是南逢却开口就是说沈长钰与他一起。
这明摆着的漏洞谁能看不出。
白澄和掌门二人微微蹙眉,“南逢,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直接说出来,将事情早早解决了。”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掌门和白澄也还是对南逢有一份宽容,他们只想尽早将事情解决了。
但是却忽略了南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
他一副漠然表情,“要交代什么?我只是吩咐长钰下去办一些事情,至于我受的伤,只是修炼不当造成的,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
他摆明了一副装傻模样,掌门和白澄一时之间也不好直接质问。
谌妄却在此时开口,“你既说沈长钰没有伤你,那么你伤口上残留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他手指轻轻一点,诸人便感觉厅堂中的灵力波动慢慢的明显起来,好像淡淡一层水幕上出现粼粼波纹,灵力竟然像有了实体一般,让他们看出一点蹊跷之处来。
谌妄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而他这一手却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的,不过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的是南逢肋侧的伤口处竟然能看出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儿。
并且那血腥味周围的灵力熟悉得很,底下沈长钰身上的灵力只消稍微一比对便知就是他。
“这样你还要说沈长钰没有伤你吗?”
南逢自知已然不能轻易敷衍过去,索性认了,不过却未和盘托出,“长钰是我的徒弟,他伤了我只是一时不慎,我既不追究他的责任,也不会将我师徒二人的事情摆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谌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多管闲事吗?”
别人对谌妄尚且有所顾忌,掌门和白澄是偏袒,但是南逢却不为所动,反而暗讽谌妄等人多管闲事。
即便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依旧藏着掖着不肯说清。
“你不肯说实话,那么就让沈长钰自己来说,你们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
白澄一开口,南逢便微微蹙眉,掌门往谌妄面上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他这便是默认了,而谌妄也没有出言反对。
地上的沈长钰还惧怕着,一副狼狈惶恐模样。
他对南逢的惧怕深入骨髓,就是这样诸人都在的地方,也会让他觉得逼仄。
白澄让蓝玉将沈长钰扶起来,然后鼓励道:“你与南逢有什么纠葛就在今日说出来,若是南逢做错了,我们自当严惩,同样的,若是你有半分虚言,也是一视同仁,严惩不贷!”
他的话并没有让沈长钰稍微放下心中隐忧。他人虽然是站了起来的,但是目光飘忽,无论往哪儿看都不敢直视南逢。
南逢在一旁也没有开口,白澄对沈长钰说的这一切他好像并没有听见似的。
蓝玉趁机不动声色地在沈长钰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催促他开口。
沈长钰犹豫了半晌,然后慢慢启口,“我与师尊并没有纠葛……那日我是一时失手伤了师尊,但师尊宽容,并没有惩治于我,只让我下山去替他寻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找到了吗?”白澄问。
沈长钰摇摇头,这时他忽然往南逢面上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敛了目光,由着蓝玉扶着他,却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其中有蹊跷,而且沈长钰显然是受了南逢的胁迫,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但是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沈长钰作为当事人,他若是现在不肯诚实开口,旁人就是再怎么替他说话都无济于事。
南逢好似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扭头往沈长钰面上看了一眼,然后对着白澄道:“你们可满意长钰的回答?事情便是如此,我说了你们不相信,那长钰说了总该相信吧?”
“世间的机会用过一次便少一次,今日你若没有好好把握住,那么他日再遇见这样的情况,除了你自己必然要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之外,再没有第二种结果。”
蓝玉突然间开口,白澄略讶,眸中闪过一抹意外。
不过乖乖徒弟都开口了,白澄便又多了一句嘴,“是这样没错……但是也只说一遍,人都有自己的路,他若选择那一条最不该走最难走的,那我们不管怎么样劝他都无济于事。”
此言一出,别说是沈长钰,就是南逢也脸色微变,他看上去有些恼怒,“蓝玉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刻意引导长钰居心何在?我自知与你们没有过节,且还是你的师叔,今日你等咄咄逼人在前,现在长钰将一切坦言相告,你们却还要继续……这是非要逼死我吗?”
“师叔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蓝玉哪里有这种心思,只是有些事情旁观者清,不想让长钰师弟走了歪路,便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想好了再说。”淮渊难得也开了口。
“淮渊师兄说得对,毕竟今日事一了,便再没有人能给他个公道,到时候他人从这里出去,谁知道下一刻能不能安稳地走回自己住的地方,毕竟是师叔你们师徒二人的事情,别人出了这个门再想掺合就难了,是吗?”
蓝玉有白澄在前边撑腰,一开口就没有太多的顾忌。
一旁沈屏从头到尾沉默了许久,忽然也开了口。
“凡事总有求个明白,沈长钰若是对长老你不尊,之后自要处置,但长老亦是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该有的事实始末务必要求一个清楚明了,这才好彼此放心满意。再则,我兄弟二人虽不和,但毕竟血亲,长老你是我兄长的师尊,我自是对你诸多崇敬,所以还请长老莫要三推四阻,以免白白浪费了掌门他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