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脸色严肃,说:“那您这一身伤是……”
“我强吻凌姐姐,被她推的摔倒了。”
“……”
招财进宝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骂一句:该!
嫌弃归嫌弃,但到底是自家主子。
进宝怕背着再撕扯了腿部伤口,打横抱起人。
招财捧着手里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跟在旁边护着,往主帐篷那边走。
一路上没有咋咋呼呼,遇见人了,也都说世子喝醉了,被带回去沐浴休息。
进宝又叫人把随行的医师喊来,请个平安脉。
三人的身影隐入主帐篷里。
……
没人注意到,对面帐篷的小窗口,窗帘被里面的人放下。
窗帘后面,凌寒寻依旧是一身泥水的狼狈模样,临窗而立,眸色深沉。
他的视力很好,被进宝打横抱着的人,血色把腿上布料晕红了一片。
他慌乱之下随手一推,无心伤人。
腿上不知为何见了血,但他捏着手腕甩开的时候,是听见手腕传来一声脆响的。
不是骨折就是脱臼。
可是,为什么要亲过来。
凌寒寻心头直跳,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被一个男人亲了。
觉得别扭。
但也不是完全的别扭,说不上来的感觉。
无奈夹杂忧愁,还有些焦躁,总之这样是不对的。
毕竟有缘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如今做出这些事,不过只是看中了他这幅好皮相。
包括随时随地的发青。
夜风夹杂叹息。
“如果知道我是个男人,你兴许就该恶心了吧。”
他在心底做出了决定,势必要终止有缘人对他错误暧昧的状态。
有些念头要从一开始就遏制住。
趁还没沉溺渐深,快些终止吧。
——
另一边的主帐篷里,尽管明棠不想让人知道,但阮云华还是来了。
毕竟大半夜喊医师,绝对是出事了。
床榻上躺着的人洗过澡,脸色红润,穿着一身纯白里衣,腰间遮了被子。
一双腿又直又白,露在空气里。
只是左腿的膝盖上方,约莫一根胡萝卜长度的划伤,此刻还在渗出血珠。
阮云华冷着脸站在一边,看着医师给人往伤口上药,仔细包扎好纱布。
医师约莫三十出头,一边缠着纱布,一边嘴里念叨不停。
“世子腿上的伤,应是木板毛刺割出来的,但摔一跤不会呈现这样的划痕,应该是被人抛着……”
明棠直接打断:“废话这么多,包好了就行,谁让你说受伤过程了。”
医师连忙噤声,最后才查看起手腕上的伤,这回言辞就利落多了。
“脱臼,两个月才能养好,但往后不能提重物,否则会有再次脱臼的可能。”
“……”明棠朝阮云华扯扯嘴角,说:“我还真弱鸡,摔一下还能造成小残疾。”
右手不能提重物,俩月都不能瞎动弹,跟小残疾有什么区别。
阮云华语气平淡:“你又不用干活,也不会习武,受不受伤都没什么区别。”
明棠一听就乐了,笑的没心没肺:“嘿,那倒也是!”
医师扯着手腕,摸准了骨头位置后,咬着牙使劲儿一拽!
“咔!”
算是把脱臼的手腕复原了。
明棠皱眉,没有喊疼,只是连着吸了两口气,脸色白了几分。
阮云华跟着皱眉,但没有说话。
医师又拿出两只小竹板,用布条缠在手腕两侧固定好,叮嘱着:“一个月内,手腕不要动。”
“吃饭喝水都不行?”
“回世子,是的。”
“……”
招财一听手腕这么严重,不满嘟囔着:“凌姑娘出手也太重了些,怎么能……”
“闭嘴。”明棠打断他的话,语调端正:“这种话不许再说,凭我刚才的行为,挨打并不过分。”
“更何况凌姐姐没有打我,只是把我推开而已,怨我自己骨头脆。”
进宝拽着招财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了,转身帮医师提着箱子,说:“医师,我们送您回去。”
“哎。”
医师应了一声,朝床边的两人拱手告退,才跟在两个侍卫身后出去了。
内室里算是安静下来。
明棠干笑着看向床边人,喊:“云华哥,手疼着呢,别训我了。”
阮云华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骂:“北皇明棠,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种事情也干的出来?”
“你又要说什么,我知道她有可能是别人派来的美人计,但情况你了解的不太清楚,我现在吧……”
“不想听。”阮云华打断床上那人的话,沉声问:“你直接告诉我,你想如何?”
“我....我想把她娶了,名正言顺的那种。”
“她能愿意?”
“所以我才想着,回皇城不是还有几个月嘛,这一路上我对人好一些,我也没追过姑娘,反正我是……”
“是什么?”
“....真心的。”
明棠认真点头,是真心喜欢。
阮云华皱眉思索片刻,突然说:“下药?我帮你把人绑了,生米煮成熟饭,省得你下回再被打伤。”
明棠急忙摇头:“这样不好,我又不是馋人家身子,我要的是心!心甘情愿。”
阮云华目光怀疑的打量着:“嗯?”
“好吧有一点馋。”明棠叹气,但还是坚持:“追媳妇儿这种事,得自己亲力亲为才能显出诚意,反正你们都别管。”
“放心,打死你我们也不会管的。”
“今天是意外,下回我肯定能把持住,不会再出意外了。”
阮云华站起身,嗤笑一声:“但愿如此。”
明棠听出这语气是在笑话他,语调凉凉:“你还是瞧瞧你自己吧,一把年纪都没碰到心动的人,还有心思嘲笑我。”
“若是追求心动之人都要跟你一样下场,我宁愿孤独到老。”
“砰!”
明棠甩出去个枕头。
阮云华侧身躲过,临走时说了句:“计划进行中,一切顺利。”
“知道了,睡去吧,一会儿团子醒了身边没人,该闹腾了。”
第68章 再也不要这种封建王朝的制度了
等阮云华也出去了之后,帐篷里总算是只剩下明棠一个人了。
他长舒一口气,侧目看了手腕一眼。
其实谈不上是多重的伤,养好了以后也没什么影响,又不用去搬砖干活。
至于腿上就更不用说了,皮外伤,三五天就能痊愈。
但是……
“哎呀。”
明棠突然想起一件事,眉眼带笑。
“我这手受伤了,那吃饭可就不太方便了,得让人喂我……”
刚想到这里,外面就走进来个端着托盘的身影。
来人是进宝,托盘上摆着一碗鸡蛋清汤素面。
“医师说您现在不能喝鸡汤,鸡汤是发物,得忌口,世子吃点东西再睡吧。”
明棠看着人走到床边,自己用完好的腿蹬着床往上滑,靠在床头半躺着。
一边拽枕头,一边随口问:“那鸡汤呢?你跟招财独吞啊。”
“……”
“您伤的重,他吃不下饭,一个人站在外面守夜呢。”
“又不是他的错。”
“我们是您的侍卫,主子受伤,就是我们失职。”
“早说过了,你们不是仆人,我也不是主子。”
“……吃面吧,属下喂您。”
招财进宝四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原主身边,充作玩伴,也是侍卫。
原主念书识字,他俩就在屋外廊下扎马步,跟着师傅学武功。
原主打架闯祸,老王爷舍不得打儿子,他俩就得替代着受罚。
这份情谊自然是深重的,不仅仅是主子和仆从的关系。
一碗面吃了一半。
明棠突然想起什么,问:“招财进宝是我一年前随口给你们起的名字,你们本名叫什么来着?”
进宝挑散鸡蛋面的指尖一顿,他疑惑又带着些惊讶:“您竟然记不得我们的名字?”
明棠耸耸肩,语调轻松:“这很正常吧,我脑子不好是常有的事儿。”
“……”这倒是实话,进宝端着碗捏着筷子,伸长胳膊给人喂着吃,犹豫了一会儿,才念出原来的名字:“蓝蓝,赤赤。”
“?”
“咳,你们咳!”
明棠被面条呛了一下,咳嗽好一会儿才喘匀呼吸,问:“我爹起的名儿吧?”
进宝脸上有些尴尬,点头应:“是。”
“蓝,赤,这么说,他身边的暗卫不会叫什么绿绿黑黑黄黄白白吧?”
进宝再次点头:“……是的。”
明棠瞬间乐了,便宜爹果然是个起名奇才啊,他朝外面扯着嗓子喊:“蓝蓝,蓝蓝进来——”
“……”半天没动静。
进宝双颊浮起淡粉色,小声:“蓝蓝是我。”
“哦,抱歉。”明棠笑的胸膛直颤,又喊:“赤赤,赤赤!”
帐篷外面总算有动静了,招财腰间挎着佩剑,脚步急促的跑进来:“是不是哪里又疼了,我去喊医师!”
“没有没有,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