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姑娘看着又高又壮像只大黑熊一样的冷漠侍卫,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软榻里,不敢说话了。
明棠抬步往外走,眉眼间有些疲惫。
门外站的是招月和摇星,手里捧着沐浴后穿的干净衣衫。
“走,去凌家姐姐屋里洗个澡。”
“……”
语气之平淡,内容之不要脸,让招月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摇星朝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说话。
明棠走出两步,才猛地停住。
“你们两个别跟着我,睡觉去!”
说完,他从摇星手里夺过衣裳,加快脚步进了对面屋子。
刚才脑海中听见——
[我刚洗过澡,别带侍卫来。]
【好哒!!】
招月和摇星站在走廊里,不知道是该回去睡下,还是在这儿等着伺候。
金兰把人迎进去,自己走出来面含姨母笑的关上门。
转头看见走廊里的三个人,她连忙收敛笑容。
“不用担心,院子周围都有自己人守着,咱们今晚都好好休息,明天有正事要忙。”
招月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呆滞的点点头。
这意思是,今晚,世子就不出来了啊。
招月和摇星的背影并排离开走廊,金兰转回身,往另一道身影旁边走。
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没有其他人了。
她雀跃的走到人身边,抱着胳膊摇了摇:“阿芙,我们去睡觉吧。”
狼芙垂眼,耳尖儿红了几分,点点头。
两人朝隔壁院子走去。
——
房间里,明棠洗完澡穿着纯白里衣,光脚踩着软毛地毯走出来。
额前几缕发丝垂在眉眼处,缓慢的汇聚水迹,过了很久才滴下一只圆滚滚的水珠。
落在锁骨处,很快滑进衣衫里。
“我挑了两个最胆小的,先放两天不许吃饭不许睡觉,等她们身心疲惫的时候,我再亲自问话。”
“嗯。”凌寒寻看着跪爬上软榻另一边的身影,手里的书翻起几页,却一个字都没看过,那滴水珠的模样却到这会儿都还记得,“不吃不睡,你舍得?”
正对着烛火准备剪指甲的人,听了这话敏感的抓住些什么,抬头笑:“姐姐,酸了些。”
说完,他低头又装模作样的剪指甲。
视线却瞥着对面盘腿坐的人,那人一只脚在软榻边缘,被裙摆遮住,漏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今晚,可能需要睡在一个屋子里了,毕竟这里并不安全,不能放松警惕。
都是借口。
明棠就想睡进来。
多看了几眼脚踝之后,他舔了舔唇,感到口渴,抬手端凉茶喝。
房里沉静似水,却旖旎的连空气都似乎沸腾。
他说,酸了些。
“嗯。”凌寒寻轻轻把书按在一边的桌子上,身子往后仰,头发在空中甩开,似乎只是觉得发丝在脖颈处窝着生热,嗓音悠悠,“酸了些。”
嘶!
【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有点把持不住。】
[那就别看我。]
【姐姐好狠的心。】
[是么。]
“……”
明明就是面对面的坐着,环境也足够安静私密,两人却在心里对话了几句。
凌寒寻只是伸展一下腰身,对面的人看的眼都快直了。
“小宝。”
“…….啊?”
这个称呼从前不是没被这人喊过,但哪一句都没现在听着令人心动。
明棠隐隐有些激荡,但他不说。
凌寒寻目光在人眉眼处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开嗓:“我不舒服。”
嘶!
“哪儿…….”一张口嗓子太闷哑,明棠咳嗽几声,装的一脸正人君子,“哪儿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医师来瞧瞧?”
凌寒寻再度盘腿坐好,手肘支在桌子上,袖口滑落一截,手腕是晃眼的白。
灯烛上的火苗一晃一晃的,是被明棠有些克制不住的气息而吹动。
凌寒寻实话实说,微微皱眉。
“你被那么多姑娘占便宜,我心里不舒服。”
明棠已经被撩懵了,嗓音不太连贯:“没……没关系,我,我当时心里想的,都是你。”
“那怎么办呢,我还是很难过。”凌寒寻轻叹一声,“你说喜欢我,是不是真心的?”
明棠趴在桌子上,脸色微红的去摸另一只手,却被人躲开一些,只让他碰到几寸指尖。
两人的指尖在桌上有了轻微的碰触,短短几瞬。
明棠从指尖麻到心口,再涌动热气冲到脑子里,嗓音都虚了:“是真心的,说喜欢你,都是真心。”
凌寒寻似乎是为了安慰他,指尖在他食指的指甲上点了点,嗓音恰到好处的哑,慢慢悠悠:“我不信,你对谁都能说这些话。”
“哪能呢。”明棠急了,“跟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啊,我心里只……”险些被口水呛到,他呼吸几下缓了缓,“我心里只有你,真的。”
凌寒寻收回指尖,脸色微冷:“逢场作戏都能让人摸了个遍,我都没有碰过你。”
“姐姐你来啊。”明棠都快疯了,“摸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千万别客气!”
这会儿眼前人不管要什么。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他连命都舍得给!
第181章 我舍不得动你姐姐,我还不能动你了
凌寒寻难过的垂眼,摇了摇头,嗓音悲伤。
“可我的名声不能不在意,现在没有个名分,若是跟你……”
“不是。”明棠拽了拽领口衣襟,嗓音急促:“那怎么办,你想怎么办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应,别难过,你,你只要别难过,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明棠没哄过姑娘,这是头一回了。
从前宿舍有朋友追女生的时候,恨不得每天自称贱奴,草莓都得挑出外面的籽儿再给人送去。
他当时很不理解,但现在感同身受了。
面对心爱的人,别说掉眼泪,对方皱皱眉他心里都难受的刀砍斧劈一样。
凌寒寻沉默一会儿,再抬眼的时候,眸子微红。
不知道是难过的,还是…….
总之,他眼神清澈而执着,抬眼看着明棠。
“我想抱抱你,抱的久一点。”
“…….”
明棠难得害羞一回,甚至唇角挂着笑,他推开桌子,跪坐在人面前,双臂伸开。
“咳,来吧。”
凌寒寻眉眼认真,贴心叮嘱一句:“不要挣扎的太用力,手腕的伤才刚好。”
“放心,我肯定不挣扎。”
有什么好挣扎的,柔柔弱弱一姑娘,还能怎么着呢。
凌寒寻面带微笑的盯着对方眉眼,逐渐靠近。
明棠笑的宛如痴呆:“你真好看。”
“是么。”凌寒寻手腕按在人耳边的枕头上,笑的眸色渐深,“那一定要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我。”
“嗯嗯!”
——
明棠眼尾还留着泪痕,看见另一边擦着手走过来的人,惊恐到直往床里缩。
“你别过来了!!”
“……”
凌寒寻走到床边坐下,眸中不解的问:“怎么了?”
“……”
明棠悲愤而暴怒,无能狂怒。
凌寒寻没理会缩在床铺里的人,他只是把枕头拿出来,慢条斯理的站在软榻边换枕头套。
换下来的枕套上还带着拳头大小的两片泪痕。
“真能哭,选人的时候,你说喜欢汗多的,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眼泪多的。”
“……”
凌寒寻停下换枕套的手,转头望床铺:“哭的很好看,但你食言了。”
“……什么?”明棠委屈的问。
“说好了要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我,可你一直都闭着眼睛,我不高兴。”
“……”
魔鬼。
这人是魔鬼吧!
明棠惨兮兮的求饶:“我真知道错了,我往后一个姑娘都不近身,我不跟她们逗了,更不会让她们碰我,我也不碰她们,我错了。”
“这话你刚说了许多回,我都记得。”
凌寒寻转过头继续换枕套。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明棠突然开口。
“洗个手似乎不用那么久,姐姐你刚去干什么了?”
“……”
凌寒寻仰头,盯着房梁看,舔了舔后槽牙又转头看床铺,笑:“是没够么?再来一次。”
“!!!”
明棠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腿还是软的,抱起自己的衣裳往身上穿。
“我突然觉得,咱们不能发展的这么快,我先回去睡了,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我走了,我走了。”
“……”
凌寒寻皱眉,这是把人吓着了?
“其实,你可以睡软榻上,我不碰你了。”
“不了不了,我,我找狼姆有点事儿,真的,我走了!”
明棠开门往外跑,跑的头也不回。
……
凌寒寻顺势坐在软榻上,若有所思。
真好。
他是有缘人身边,最独特的一个。
——
明棠回到房间的时候,一眼看过去也是懵了一瞬。
狼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前跪着两个姑娘。
几乎是衣衫不整的状态,就那么跪在那儿,哭都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