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钰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万万没想到这人会有这么一手自残行为!
“啊,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远处,花铃刚一落地,就大惊失色的跑了过来.....
景钰无奈啧了一声,完了,一时没注意被讹上了!
......
前厅里,包扎好了伤口的花溪,气若游丝的靠在钟凌芳肩膀上,泪眼滂沱,不时指控的瞪一眼对面坐着的人。
景钰面色如常,端起茶盏吹了吹。
南清弦皱眉看着前厅里的人,半晌才理清楚头绪:“你是说,景钰得知你在竹林里,特地跑去抢了你的匕首,刺了你一刀?”
钟凌芳冷哼了一声,安抚的拍了拍怀里的爱徒,又不屑的瞄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不男不女的人。
她原本就不喜欢这个男扮女装没骨气的男人,这会儿看他伤了自己最喜爱的徒弟,当然气愤。
花溪受伤后,就一口咬定是景钰刺伤她的,闹了半天,花铃只能把两人都带回教中。
没过多久,一群人就都聚集了中山前厅里,钟凌芳也赶过来替她的爱徒撑腰了。
花溪听着南清弦说话,嘴角委屈的撇了撇,哽咽着说:“许是我刚回来的时候,一时冲动伤了嫂嫂,嫂嫂心里对我有怨恨,也是应当的。”
景钰捏着杯子的手指都僵了,这种臭不要脸的人还是头一回见,亏他还想着要跟这人好好相处。
相处个大鸡蛋!
他转头看南清弦,只说了三个字:“我没有。”
南清弦回了个让他安心坐着的眼神,看向花铃:“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花铃声线清朗,开口:“我一直跟在郡主夫人身后,跑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师姐自己握着匕首,张嘴就说是夫人伤了她,我没看到夫人伤她。”
“那是因为你到了的时候,她已经抢走匕首刺了我的胳膊,就是她伤了我!花铃,你翅膀硬了,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花溪猛地抬头,直视花铃,声量不算大,但嗓音里饱含阴冷。
花铃从小到大被欺负怕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景钰皱眉,说:“要发难就冲我来,你吓唬她干什么。”
“好啊。”花溪轻笑一声,谆谆善诱:“既然如此,那你就认了吧,做事要敢作敢当。”
景钰恼了,猛地站起来:“确实要敢做敢当,但我没做过,凭什么认下?敢作敢当这四个字我送还给你!”
花溪脸色一变,往身边人怀里凑了凑,瞬间眼里又升起水雾:“师父,教主夫人她....我害怕。”
钟凌芳微微眯眼,轻拍了拍怀里徒弟的肩膀,小声安抚:“放心,师父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景钰心里火气渐浓:“主持公道?公道就是她自己拿自己的匕首捅了她自己!”
听见这句话,花溪垂着的眸子里闪过得意,前厅外守着的弟子都对视了一眼。
“怎么会有人做出自伤的行为,花溪门主又不傻....”
“咱们夫人是不是真的....”
外面的议论景钰听不见,但他也觉得有些离谱,离谱的不是他说的话。
是真正做出这种事只为栽赃陷害他的人!
钟凌芳先是瞥了景钰一眼,又抬头看南清弦:“教主,此事无需再议论,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不信花溪能伤了自己也要陷害你的夫人。”
“她有什么不能的,她一心想把我赶出去自己嫁给南清弦!”景钰有点委屈了。
南清弦沉默了一会儿,迎着钟凌芳的目光,说:“师父,他不会这样。”
“哦?你这是摆明了要偏袒这个人,不理会你受伤的师妹了?既然如此,为师就自己替你小师妹报仇!”
钟凌芳说完最后一句,身形猛地朝景钰攻过去!
景钰才刚刚学会运用内力和轻功,最多会用针,还没拾起来从前学过的拳脚功夫,只能左躲右闪,连出拳都不会!
“师父!”南清弦连忙飞身过来要拦着。
花溪应声而动,表面瞧着是倒在了南清弦身上,但实际是阻拦了他的脚步,不让他上前。
身前的师妹刚受了伤,脸色苍白,南清弦一时间也不好把人用武力推开,只能皱眉看向那边。
关键时刻,钟凌芳却猛地收了手。
她凝视着景钰,一字一句:“你不会拳脚功夫。”
这人躲闪的速度虽然快,但是行动间没有一丝反击或抵抗的架势,如果练过拳脚的人,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即便是要伪装,也不可能装的毫无痕迹。
景钰头发都散了一半,满脸惊恐:“我都说了,我还没练拳脚,我的轻功连刹车都不会,不然怎么会搞的这么狼狈!”
钟凌芳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白裙上果然都是灰土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她转头看着那边的花溪,疑惑的问:“他不会拳脚功夫,是怎么从你手中夺走的匕首?”
“师父....她....当时我没有防备....”花溪脸上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人丝毫不会拳脚,她只能牵强解释。
景钰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漏洞,当即抓住了时机:“没错,你既然说我从你手里把匕首夺走的,难不成是你故意递给我?然后站着不动让我刺吗?”
第60章 霸凌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偷东西还有理了
眼看着谎话圆不成了,花溪只能沉默不语。
钟凌芳也看明白了,再次望向花溪的眼中,多了些失望,她是护短,但也没到无脑偏颇的程度。
她定定的看着那边红裙身影,沉声:“你竟敢连我都骗,只怕往后是没人能管教你了。”
说完,她又看向南清弦:“教主,今日是我被这丫头蒙蔽了,险些冤枉教主夫人,罢了,你....看着处罚吧。”
说完,钟凌芳快步离开了前厅。
花溪看着唯一向着她的人走了,脸色更苍白了几分,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
景钰无缘无故被冤枉了一顿,喊着:“罚她罚她,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能用到我身上,往后不得伺机杀了我啊!”
“景钰,咱们走着瞧。”花溪阴沉的看了一眼叫嚣着的人。
南清弦脸色不变,只眉眼间放松了些,说:“陷害同门亲属,按照教规,罚你跪祠堂自省三日,抄写十遍道德卷。”
“.....大师兄,你竟然当真为了她罚我?”花溪这次是真的难过了,眼泪一颗颗砸在衣领上。
“违反教规,你理应受罚,无关其他人,若有下一次,我定会严惩!”
“大师兄.....”花溪满眼痛苦,低下了头。
景钰倒是高兴了,赞赏的看了一眼南清弦:“行,你这人能处,有冤是真会帮我申,花铃,走了,回去吃饭喽!”
南清弦嘴角勾起愉悦弧度,注视着那边离开的背影,没有发现还有个人,正目光阴毒的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
景钰带着花铃欢欢喜喜的回了清风居,沐浴过后好好吃了一顿,心情这才算是平复了些。
饭后已经是傍晚了,他拉着花铃飞到整个伏龙教最高的屋顶,看着天边晚霞红似火。
两人并排躺在屋檐上,舒适的眯起了眼。
“花铃,你为什么这么怕她?她从前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花铃没想到自家嫂嫂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但还是下意识反驳:“没有啊,没有害怕师姐,师姐她....对我也不算很差....”
“没有害怕?你说话都不敢看她,她瞪你一眼,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喂,你们不是教规森严吗?这种算是霸凌了吧。”
景钰就是看不惯女孩子之间也要勾心斗角,还主动去欺负别的女孩子。
他从前上学的路上,看见几个初中的小女生把同班小姑娘拦在巷子里打耳光,还扒衣裳拍视频,那场面真是让他记忆犹新。
不过他也当场报警,并且带着那被打的小姑娘去了医院验伤,打人的那几个都留了处分请家长,这才算完。
他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碰见这种情况,不多问两句就心里难受。
有句话说得好,旁观施暴的人,终将会沦为被施暴者,周遭无援手。
也许是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太严肃,花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眼里有些暖暖的水汽。
“嫂嫂,没有那么严重,师姐只是....喜欢抢我的东西,她明明什么都有,但....还是不许我有,别的倒是没什么。”
“我练功不如她是真的,她笑话我也无可厚非,我都不在意的,被奚落两句也不会少块儿肉....”
“有一次我躲起来哭,三师兄碰巧看见,他就留了心思,此后二师兄和三师兄会把她抢走的东西,偷偷买了新的给我送来。”
“嫂嫂,我真的没受委屈,有些首饰是三师兄从外头弄回来给我的,师姐都没有。”
说到最后,花铃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景钰却能从这幅风轻云淡的背后,看出那些年花铃一个人受了委屈偷偷躲起来哭鼻子的模样。
“白宸那么厉害,管着伏龙教所有的银钱和商铺,他给你的自然都是好的,现在不会被她抢走了吧?”
“......”花铃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没有啊,师姐没有抢走,什么都没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