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沐歌溜雷电玩似的,边躲边把话讲清楚了:“大皇姐没有理由恨艺书,重新认识一下吧。”
咔嚓——
大晴天响炸雷,远处的侍卫都吓到了,生怕老天不长眼,把劈中太女殿下所在的殿宇。
他们不知道的是,已经隔空劈了。
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升起,浑身汗毛倒竖,见长孙以束抓住了司徒沐歌,艺书便伸手抓住司徒清浦,同时远远地逃离了棋盘周围。
紧接着“轰”的一声,棋盘、桌椅连同地面都化为乌有,变成了一个大坑。
司徒沐歌挣脱长孙以束的手,得意地朝艺书挑眉:“姐姐厉害不?”
艺书呐喊:“姐姐说要娶我做王夫还算数不?今天就想嫁给你!”
司徒沐歌大笑。
这屋子必须重新修了,司徒清浦被一连串的事故搞得很头痛,把他们带到另一个院子里,就又看太医去了。
瞧着旁边那俩人拿了副新棋,又下了起来,艺书半真半假地感叹:“跟你们一比,我也太惨了,被契约框得死死的。”
司徒沐歌大概明白他想拐弯抹角地套什么话,坦言:“你不惨,反而受宠得很,能要知道,不是谁都能随身携带母神分|身的。”
艺书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也是可以说的?”
司徒沐歌微微偏头,好像在听谁讲话,而后回道:“你家系统刚威胁我了,不许我再多嘴。”
“净搞些无意义的隐瞒。”艺书翻了个白眼。
从最初绑定系统,他就对系统有种莫名的信任。
虽然那家伙嘴很损,而且带他过了新手村就不再主动露面,但他一直就没有对系统产生防备或者恶意。
直觉听起来是个很蠢的东西,可是对于……即将成神的人来说,实乃最值得信任的东西。
艺书暗自猜测过系统的身份,比如说关爱后辈的先祖残魂,或者未来时空的自己制作的高级智能,再或者某位暗恋者搞出来的切片……
唯独没有想到,系统会是母神。
母神大抵是创世神的另一种说法,而他这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世界,其实是在原生世界母神的陪伴看护下,历练修道。
这个认知令艺书愉悦非常,谁能在得知自己被母神骗爱时,继续冷静呢?
而且,他现在有点理解系统的冷淡了。
向母神撒娇什么的,艺书觉得,每个人肯定都可以无师自通。
第80章 公子3
“妈、妈咪、娘、母亲、爸爸……你喜欢哪个称呼?”天黑没事干, 艺书就骚扰系统,
“我个人感觉妈更顺口一点,妈你能出来一下吗?关于神道,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原先我以为每个委托人都只能在小世界投放一个外来者, 但这世界有四个非原生灵魂, 超出了我的预计。
“还有8号世界, 委托人能直接操控全世界的人类,也跟我的猜测不符。我的猜测不会都是错的吧?妈你能出来给你可爱的孩子解答一下疑惑吗?妈?娘?亲爱的母亲大人?爸爸啊——”
!!!
意识空间冒出三个红色的感叹号,配文:“聒噪的你已被屏蔽。”
艺书表示非常失望:“你这就过分了, 人家还是个宝宝呢,你就不管不问,作为母亲非常的不合格。”
砰!
后脑勺好像被什么玩意儿捶了下,艺书一秒入睡, 心想:这么大的神了还恼羞成怒,啧。
他睡得沉不晓得,半夜三更有个披头散发红眼睛男“鬼”来找他玩, 撩开床帏凶巴巴地瞪了半晌,发现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又幽幽地叹着气走了。
而后,隔壁房间响起了叮铃哐啷的打斗声。
*
艺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穿上衣服拉开门, 司徒沐歌正站在树下喂麻雀。
她手心托着一点粟米,四五只麻雀落在她手上, 叽叽喳喳地啄米吃, 还有两只或许是吃饱了, 沿着她的肩线和发髻蹦来跳去。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司徒沐歌偏头笑道:“早午安。”
“安。”
艺书左右瞧瞧, 没发现长孙以束。
麻雀呼啦啦飞走了,司徒沐歌弯腰将手心残余的粟米放在地上,指了指西边:“厨房在那儿,想吃什么自己去看看。”
这个时间,厨房是茶点师傅的天下,一个个的都在和面,腾不出手来搞饭。
艺书转悠了一圈,自己整了个鸡蛋肉丁炒饭,还分了司徒沐歌一碗。
填饱肚子,有丫鬟把餐具收拾了,两人就一起在水榭葛优瘫。
艺书发现,旁边这人很招小动物喜欢,才躺了一会儿没动,蝴蝶麻雀就开始在她腿上蹦跶了。
干坐着怪没意思,聊会儿天吧。
“小时候,你跟太女感情不错?”
身为皇家人,能毫不犹豫地把身份见不得光的妹妹领回家,兴许都不是一个“不错”可以概括的。
蝴蝶停在鼻尖处,有些痒痒,司徒沐歌吹了一下,回道:
“我天生眼盲,大皇姐大我八岁,最是照顾我,走哪把我抱到哪。小时候长孙不懂事,拉着我瞎跑,常常害我摔跤受伤,没少挨大皇姐的训斥。”
想想萧相还在的时候,萧意舒一边跟九皇女眉来眼去,一边吊着十七,也没少受太女的冷眼。
艺书感慨:“太女这老妈子性格真顽固,十七也是被她当闺女养的。”
说曹操曹操到,十七进太女府向来是畅通无阻的。
昨天回去仔细想了想,她觉得皇姐不是个口是心非的别扭性子,她以前那么不待见萧意舒,现在肯定不可能突然对他有想法。
萧意舒家道中落,还以死囚犯之身重伤老九,母皇要是追究起来,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会想起老九挺尸的模样,十七估摸着那一簪子带来的后果,自己可能也兜不住。
皇姐八成是怕她被牵连,所以用了个蹩脚的借口,带走了萧意舒那烫手山芋。
十七这么一想,感动坏了,也不管这辈子都不理他们的誓言了,乐颠颠地进了太女府。
跟管家一打听,得知昨天带回来的客人在西客院,她拿着两支冰糖葫芦就跑过来了。
“萧公子,你看这是什——”十七瞅着跟她心心念念的萧公子并排躺在摇椅上的女人,笑容僵了,“你是谁?”
司徒沐歌老神在在:“你猜?”
当年出事时,十七才刚出生,司徒沐歌跟那襁褓里的小婴儿牵过手,对她有些印象。
“猜什么猜?你这大胆刁民,见本殿下不问安,本殿下要治你的罪!”
司徒沐歌抽了抽鼻子:“我仿佛是闻到了冰糖葫芦的味道。”
“鼻子还挺好使。”把冰糖葫芦在她眼前晃了晃,见那双眸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十七抿抿唇绕到了另一边,
“哼,刁民,闻到了也不给你!萧公子,你吃。”
十七满脸期待,以前老九给萧公子送过糖葫芦,那时他笑得可好看了。
艺书好久没吃过这种小孩子零食,有点想尝尝又有点担心牙酸。
“给我尝一颗呗。”司徒沐歌馋了。
艺书刚想把糖葫芦递过去,十七就抢先把另一支塞给了司徒沐歌,气哼哼道:“给,便宜你了!”
“大皇姐这是养了个小傻子啊。”
司徒沐歌拿着冰糖葫芦笑个不停。
“说谁傻子呢?你才傻子,你大傻子!”十七跳脚,“还有,谁准你叫大皇姐了?那是本殿下的皇姐!”
“十七,不可无礼。”司徒清浦听说幺妹到客院来了,连忙放下正在跟谋士商讨的事情赶了过来,
“这是你五皇姐,当年淑贵君……”
十七听皇姐讲完十四年前的恩恩怨怨,拉着司徒沐歌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母皇也太狠心了,怎么能这样对你们呢?五姐这些年受苦了吧?五姐你吃糖葫芦,不够我再出去买呜呜呜。”
听故事时,脸上带着乌青的长孙以束也来了,四个大人炯炯有神地看着孩子哭,也不安慰。
这帮人看猴儿戏呢?
十七心中气恼,却停不下来:“你们怎么这么无情呜呜呜,你们听了嗝都不难过的吗?”
司徒沐歌怜爱地摸了摸小傻子的脑阔,并把冰糖葫芦还给了她:“乖,一边儿吃去吧。”
还是司徒清浦比较厚道,拿出手帕给幺妹擦了擦脸,郑重其事地叮嘱:
“世上已经没有五皇女这个人了,以免她有危险,你要收紧口风,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小五的事,记住了?”
十七用力点头:“皇姐放心,我肯定保密,谁都不说!”
“那你也别在这打扰她休息了,跟我到书房去,前几天给你留的题目做得怎么样了?”
十七像是个被班主任点名的零分学生,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惜被司徒清浦抓着手挣不脱,只能回头向新认的五皇姐求救:
“五姐救命啊五姐,我不想读书!”
她五姐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长孙以束站了一会儿,仿佛觉着两个躺椅距离有点近,弯腰连人带椅把司徒沐歌搬远了一尺。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司徒沐歌念叨了一句,却也没有犟着要挪回原来的位置,“书找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