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时母见到两人进门脸上便立即堆满了笑容。
“可算是来了,我这正准备让方嬷嬷去叫你们呢。”时母已经知道时慕白县里问医的事情,再看他如今的精神状态,心里高兴,便愈发感激沈廉,待他也就更加亲切了些:“廉廉快到娘这边坐,知道你们要过来,娘特地让厨房做了你最爱的鲜虾蛋卷,芙蓉云糕,这燕窝,还是慕白之前去府城带回来的。”
沈廉……有点被时母的热情给吓到。
时慕白见状笑了笑,拉着他坐了过去。
“这燕窝娘可宝贝着,收在库房里一口没舍得吃,今儿倒是给拿出来了。”时慕白见这燕窝居然还是每人一碗,不禁挑眉打趣道。
“还真是转性了,连你娘也打趣。”话是这么说,时母却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看儿子怎么高兴,怎么看沈廉怎么稀罕:“大师说的没错,咱们家廉廉就是个有福气的。”
“廉廉自然有福气。”时慕白接过话来:“先吃饭吧,等下我和廉廉还得去一趟县里。”
时母听得一愣:“不是才回来?”
“嗯。”时慕白眉眼冷淡下来:“有些事要处理。”
时母猜测可能是时二叔的事,没再多嘴,招呼两人动筷吃了起来。期间更是不停给沈廉夹菜,生怕他没吃到。
“娘,我自己来就好。”时母给沈廉的印象一向是精明和善的老太太,突然这么热情着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烧红着脸一边婉拒一边埋头苦吃。
时慕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替他解围,往时母碗里夹菜:“娘别光顾着廉廉,您也吃。”
“好好好!”时母笑着,却热泪盈眶,忙掩饰的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时母的样子,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时慕白沉默着,沈廉心里却不禁有些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
用过早饭,两人陪着时母坐了一会儿,便坐上马车出了门。
和之前不同,这次石头被赶到了外面,和车夫一起赶车。
马车里只有沈廉和时慕白两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困么?”见沈廉打了个哈欠,时慕白温声开口:“要不要躺下睡会儿?”
沈廉摇了摇头。
“对了。”时慕白忽然想起什么,自袖子里掏出个钱袋来,递给沈廉:“这个是收购药材的钱,你拿着。”
“这么多?”沈廉接过钱袋掂了掂,瘪瘪的没什么分量,但捏过就知道,里面不是铜板,而是碎银。
“你那批药材品相上乘,价格自然比普通的要高些。”见沈廉拉开钱袋查看,时慕白眼底闪过一抹浅笑。
“这里边有多少?”沈廉随意扒拉了两下,也没细看,抬眼问道。
“不多,主要是药材量小。”时慕白顿了顿:“拢共十两。”
十两。
沈廉估算了下当下的物价,十两银子不算少了,对于一般人家,几年都不定能挣到这么多。
而他那批药材品相虽好,却不是什么稀有贵重品种,量还不多,拢共也就不到一百斤,那还是湿重。
按眼下药材的物价,怎么也值不了十两银子,可见时慕白给了不少添头。
沈廉心里明白,却没有给他客气,欣然给收了起来。
“时老板慷慨。”沈廉笑眯眯的恭维道:“不过给添了这么多,就不怕做了赔本买卖么?”
“无妨。”时慕白喝了口温水:“左右不过左荷包到右荷包。”
沈廉:“……”
谁跟你左荷包右荷包,想的美!
嘿,这可是他的小金库。
来到这里后挣的第一桶金,可得好好攒着!
正美着呢,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沈廉反手抓住窗棂没怎么着,时慕白却被颠得泼了一脸水。
时慕白:“……”
第59章 顶着时慕白脸的公孔雀
噗——
面对时慕白狼狈的死亡凝视,沈廉好悬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咳!”沈廉尽量控制着抽动不听使唤的嘴角,两手胡乱在时慕白脸上一通抹:“哎呀,赶紧擦擦,看看这一张脸给糟蹋的~”
时慕白闭了闭眼,抬手握住沈廉的两只手腕,阻止他继续在自己脸上鬼画符。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时慕白语气平静。
“自信点,把觉得去掉。”沈廉噗了两声又给忍住,眼里的笑却毫不掩饰:“我就是在幸灾乐祸哈哈哈哈……你刚那样子好傻好狼狈哦哈哈哈哈……”
时慕白:“……”
“傻么?”时慕白眼底暗光一闪,手上用力,将人拽到了怀里:“那就一起。”
说罢,捧着沈廉的脑袋,就脸贴脸一通蹭。
沈廉一开始还笑着躲,然而笑着笑着忽然就消了音,眼神躲闪,脸皮迅速烧红起来。
“老实了?”时慕白假装没看到沈廉的变化。
沈廉巴掌糊时慕白脸上,微笑着一点点把人推开,然后端庄矜持的坐了回去。
“相公不愧是读书人。”时慕白将手里的空杯子放下,似笑非笑:“这脸皮子,就是薄,我不过蹭了蹭,便红成如此模样。”
“时老板也不愧是商人,脸皮够厚,一般人哪能比的过你?”沈廉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如此。”时慕白重新倒了杯水:“倒是我的罪过了,相公莫恼,为夫以水代酒,这就给你赔不是了。”
眼看着普普通通的灵泉水,被他喝出了美酒佳酿的陶醉逼格,沈廉眼角抽了抽。
“我不过是时老板二两银子买来的镇宅吉祥物,就一吃软饭的,可担不起你这一声相公。”沈廉弱弱反驳道。
要是以前沈廉自然没什么,但自从发现时慕白想gay他后,就再也不能直视相公这个称呼了,真是听一次别扭一次。
时慕白默了默,忽然抬起眼来,一脸的黯然神伤:“相公莫非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不成,你我可是正经拜过堂的……”
沈廉打断他:“你还与鸡拜过堂呢,不也让人下酒了,也没见你守着一堆鸡毛过一辈子。”
时慕白:“……”
“时老板不喝么?”见时慕白往杯子里续完水,端起来却不喝,沈廉冲他手上的杯子挑了挑眉:“可别一会儿又给手抖泼脸上了。”
时慕白:“……”
不知想到了什么,时慕白忽然笑了起来。
沈廉最看不得他笑,笑起来跟妖精似的,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你做什么笑得这么荡漾?”
荡漾都是沈廉口下留情。
要说这时慕白也是个怪人,不笑则已,一笑就骚断腿。他还是个男人都顶不住,也难怪柳依依和那表姑娘对他念念不忘了。
“廉廉。”时慕白依旧笑着,那两个字从他唇齿间溢出,无端多了一丝让人脸红心跳的缠绵:“过两天还得去府城一趟,你也随我去吧?”
沈廉:“……”
这话题转的有够生硬的。
沈廉看了时慕白一眼,倒是没有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去县城的路程比镇上远,摇摇晃晃最容易催眠,一开始和时慕白斗嘴还好,等安静下来,沈廉就忍不住犯困。
不过即便是睡了也没睡沉,迷迷糊糊间知道在赶路,但就是偶尔意识涣散白光闪过,总会看到一只顶着时慕白脸的公孔雀,笑得骚气冲天的朝他孔雀开屏。
看了一路的孔雀开屏,沈廉都魔怔了,以至于马车停下后,一个劲往时慕白屁股后头瞄。
不管看多少次,沈廉都不得不承认,时慕白的屁股,很翘。
沈廉:“……”
我特么没事管人屁股翘不翘,怕不是有毛病!
反应过来,沈廉赶紧抬头,转盯时慕白后脑勺。
两人一起下了马车,沈廉这才发现不是时家在县里的宅子,而是高家酒楼门前。
见时慕白径自朝酒楼大门走,他也没问,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本来犹豫要不要自备水壶,但想想时慕白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便打消了念头。
“时老板来啦?”掌柜的一见到时慕白,就殷切的迎上前来:“东家和柳公子已经恭候多时,小的这就带二位上……”
“掌柜的且忙,我们自己上去便是。”时慕白打断掌柜的话,带着沈廉径自朝楼上走去。
虽然他已经拒绝,但掌柜依旧没敢怠慢,亲自将两人带到了房间。
推开房门前,掌柜还压低声音多嘴了一句:“时老板放心,这次来的,就柳公子一人。”
闻言,时慕白眉头一挑,扔给掌柜一块碎银。
掌柜双手接住,自是千恩万谢,恭恭敬敬推开门,把人请了进去。
“慕白兄,沈兄,快请坐!”高明台和柳尚清一见两人进门,忙起身招呼。
柳尚清更是笑道:“上次依依不懂事,给二位添堵,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直想约慕白兄出来赔礼,却奈何不凑巧,今儿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时慕白点了点头,拉着沈廉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没接柳尚清的话,而是问高明台:“宋兄为何没来?”
“嗐!”高明台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道:“那书呆子,正忙着考试呢,已经有段时间没露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