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夏箕奇声音带了哭腔,“要是早知道这里是监狱,说什么我也不敢上来!”
原本只想找个暂时藏身的地方,没想到这一藏,把自己藏成了囚犯,这可怎么整?
荀觉道:“上都上来了,你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最麻烦的,还是刚刚日初说的,如果我们不在原来的世界,即使逃脱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夏箕奇:“……”
他抱紧了夏叽叽,这鸡抖得比他还厉害,说明这里真实存在,并不是穿书者制造的幻境。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底,谁都不再说话,黑暗里听见所有人压抑的呼吸。
不知拐过几个弯,前方隐隐传来暖黄的亮光。
囚犯们的尖叫嘶吼声越发震耳欲聋。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穹顶挑得极高的大厅,一道旋转楼梯从大厅边缘蜿蜒向下,不知通往何方。
整个大厅极为空荡,几乎没什么摆设,最引人注目的只有楼梯对面的一面大立镜,镜面出现了裂纹,将灯光反射成诡异的形状。
在大厅的正中间,身穿各种款式囚服的犯人们聚集在一起,正在看两名犯人打架,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兴奋的表情,拍手叫好。
看见这幕,监狱长停下脚步,回头对众人温和地说道:“稍等。”
随后抽出黄金软鞭,狠狠朝地板抽去。
啪!
喧闹的人声戛然而止。
没有人敢违拗监狱长的权威,即使是长得最健壮的囚犯也乖乖退到了一边。
那两名打架的,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揪着矮的衣襟,拳头没来及收回,笔直地冲着矮个子太阳穴去。
荀觉眉心就是一跳。
这人手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戒指,力气又大,一击下去,小矮个脑袋非碎不可。
他下意识把秦晷往身后护了护。
紧接着就听砰一声闷击,小矮个脑袋如荀觉所料碎裂了,脑浆和血水喷了高个儿一脸,然而高个儿却笑起来。
半秒后,其他人也高兴地大笑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小矮个站得笔直,没有倒下,竟也跟着众人咧开了嘴。
一会之后他的脑袋自动修复,很快完好如初。
监狱长见怪不怪:“柯顿,沃德,我可不记得允许你们在这里打架!”
叫柯顿的大高个儿露出委屈的表情,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见到老师:“大人,他偷吃了我的巧克力豆!”
“我不是偷吃,我是当着你的面吃的!”小矮个立即反驳。
大高个儿气得不轻:“大人,那是我存下来打算过年吃的,还差一颗就到整数了,他刚好把第一千个吃了!”
监狱长没兴趣听他们争吵,冷冷道:“你可以叫他把他今晚的食物给你。好了,我们有新人到来,你们都是老人了,要给新人做出表率!”
大高个儿还想说什么,被监狱长的眼神一瞪,像个委屈的孩子般垂下了头。
监狱长收起黄金软鞭,“晚宴都准备好了吗?走吧,新人都饿了。”
听到晚宴,囚犯们又高兴起来,簇拥到监狱长身边,笑嘻嘻地朝旋转楼梯走去。
监狱长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对秦晷等人道:“宝贝儿,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不管发生什么意外,最好自己修复伤口,千万别去医务室。我们的医生有怪癖,会趁打麻药的工夫往你们身体里塞奇怪的东西。”
“是的,我肚子里的馋虫就是他塞的。”小矮个儿立刻摸着肚子说,“不然我也不会看见什么都想吃。嘿嘿,帅哥,你的脸看起来很有味道。”
所谓的“帅哥”其实并不是人,是毛茸茸的夏叽叽,对上小矮个儿毫不掩饰的目光,夏叽叽吓得赶紧缩进了夏箕奇怀里。
小矮个儿惋惜地咽了口唾沫,顾及监狱长,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监狱长很高兴看到新人老人和平相处,笑嘻嘻地拍拍手,“好了,快点去餐厅吧,还有五分钟,晚宴可以开始了!”
“呼啦——!!”囚犯们高兴得不得了,拍手狂欢,迫不及待就从旋转楼梯滑下去,喧闹声震耳欲聋。
反观新人们,脸色都不太好,也没人说话。被拉尔扛着的小老太好不容易醒过来,见此情形,又吓得晕了过去。
监狱长带着他们下楼梯,接连下了十几层,来到一条走廊。
走廊尽头就是餐厅,双-开橡木门已经打开,露出两排铺着红桌布的长方桌。桌上点着蜡烛,四面的墙上也都插着火把。
光线昏暗,要不是食物泛着香气,那玻璃瓶中的红酒能让人误以为是鲜血。
在监狱长的指挥下,大伙儿依次入座。新人被安排在他的左边,老人在右边。
“下面,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让我们一齐举杯,欢迎新人!”
囚犯们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对面的新人个个缩着脑袋,恨不得当自己是透明的。
一名囚犯毫无形象地拿瓶子灌酒,灌完打个嗝,酒气熏天地对监狱长道:“大人,新人好像都很害羞啊,干脆让他们表演个节目吧,也好让我们看看新人的才艺。”
“表演!表演!”其他囚犯拍着桌子起哄。
监狱长优雅地舒展长腿,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闻言也没有阻止,笑眯眯地打量众位新人。
“有人愿意来吗?”
“……”没有人吭声。
他端着酒杯站起来:“宝贝儿,你们还真是害羞啊。既然如此,我替你们挑吧。”
他踢踢踏踏地在长桌前踱步,半晌停在秦晷面前,笑眯眯地注视他。
秦晷:“…………”表演个手撕监狱长,想看吗?
第192章 海上监狱10
“表演!表演!”上百名囚犯握着刀叉, 有节奏地起哄。
当他们的监狱长停在某个位置前不动时,大家心领神会,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秦晷一动不动, 坐得笔直, 无声地与这人对视。
监狱长轻笑了下,手指顺着他的桌沿轻轻抚摸,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宝贝儿, 难得大家这么高兴,你有什么才艺吗?”
秦晷:“胸口碎监狱长、飞刀射监狱长、油焖监狱长、糖炒监狱长……你喜欢哪个?”
监狱长:“……”
他笑容沉寂了两秒:“你似乎对我有点敌意, 这不应该啊,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是吗?”
“难道你觉得我们前世有缘今生有怨?”监狱长弯腰凑近一些, 试图用黄金软鞭挑起秦晷的下巴。
手还没伸到底, 鞭子被人握住了。
荀觉就坐在旁边, 暗暗发力, 想把鞭子抢过来。
监狱长诧异地挑了下眉,“亲爱的, 本监狱禁止横刀夺爱哦。”
荀觉没想到他力气还不小, 表面看着不动声色, 实际上黄金软鞭好好地握在他手里, 就像天然从手掌长出来的。
荀觉不动声色笑起来:“抱歉, 初来乍到, 还不熟悉你们的规矩,不如你先熟悉熟悉我的?”
“你的?”
“规则一,我的东西不要乱碰,包括我媳妇儿。”
“……”监狱长有些意外, 扭头对秦晷道:“原来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东西。”
秦晷:“……”脸黑了下来, 不知道该先生谁的气。
监狱长迅速安慰:“别生气, 他可能不是那意思,万一在他眼里,你不是个东西呢?”
秦晷:“……”天然冰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裂纹。
监狱长哈哈大笑。
荀觉:“……”好家伙,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拱火人吧?
他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秦晷,用口型说:“别理他。”
秦晷当然不可能跟神经病计较,但神经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接下来的举动越发挑衅。
黄金鞭子方向一转,掠过秦晷,反而挑向荀觉的下巴:“晚宴开场,我需要个舞伴,就你吧,亲爱的。”
荀觉向后一仰,直接从椅子里跳了出去:“那你别跳了,C位留给我和我媳妇儿吧。”
“你确定?”监狱长鞭子一甩,缠住他的手腕,不一会手腕就吃痛,淤青起来。
荀觉不敢大意,全神戒备。
囚犯们嘎嘎地狂笑起来:“监狱长大人,您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啊,想想您刚来的时候——”
话音没落,黄金鞭甩出,将那人面前的酒瓶拍了个粉碎。
囚犯们寂静两秒,笑得更放肆了。
角落里弹管风琴的大汉换了首明快的曲子,监狱长勾着薄唇,也低笑了起来。
鞭子再甩,缠住荀觉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再废话,你媳妇儿就是那酒瓶。”
荀觉眼眸一暗,老老实实闭嘴了。
监狱长满意地冲秦晷挤了挤眼睛:“宝贝儿,别生气,这种不和你跳舞的男人,不要也罢。”
荀觉:“……”再拱火他才要生气了。
他正准备动手,秦晷的手先伸过来,按在黄金软鞭上。
“我跟你跳。”
“哇哦。”监狱长意外地吹了声口哨,鼓掌说道,“为爱献身,真浪漫。”
荀觉下意识拽了秦晷一下:“别闹。”
“没事。”秦晷冷冷盯着监狱长,“跳个舞而已,他还能吃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