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自从林知家乔迁之喜过后,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借着看望林天宝的由头来浩然书院这边,看后门的小书童已经认识她了。
而且每次过来都是花枝招展的,还明里暗里的想要同长亭夫子说话,小书童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林婉婉的心思。
不过自从这长亭夫子来浩然书院当夫子开始,像林婉婉这般主动投桃的女子不说是如过江之鲫那般夸张,那也是能围着浩然书院转三圈。
商贾之女有,官家哥儿也有,孙长亭都没有多瞧过一眼,又怎会看上林婉婉。
小书童看林婉婉就跟看笑话一样,只不过是面色上不显露半分罢了,依旧热情的把二人迎进来,转身进去叫林天宝出来。
只是走了两步后,嘴里没忍住的嘀咕了一句:“当真是什么人都想往我家三少爷床上爬,也不照照铜镜瞧瞧自个什么模样。”
没听到小书童挖苦的林婉婉一脸含羞带怯的进来了,看到林知和林安他们难得的也没有面露愤色,整个人注意力全在被学子父母围住的孙长亭身上。
今日的孙长亭,一改以往月牙白长衫的清雅模样,难得的穿了一身青色长衫,腰束上挂着玉佩,束发的簪子也是同色的玉簪,亭身立玉,看的林婉婉心里欢喜的厉害。
她想上前同孙长亭说话,可又碍于女子家的脸面,只能两只眼睛勾勾地瞅着望着,所谓的望穿秋水也就是如此了。
林知完全不在意林婉婉她们母女二人,依旧和林时林耀说着说着话,询问二人的学课,关心二人的身体。
林耀这会儿知道林安没有跟他计较,也不在扭捏不好意思,追着林安后面问东问西,一会儿问家中农活可有做完,一会儿又问爹娘身体可还好,问的最多的还是有没有人为难林安,说什么难听话。
“放心就好,经过哥哥和你小知哥哥之前那么一闹,现在没人敢说哥哥不好。”虽然林耀跟个小话痨一样,可见林耀这么有孝心,还知道关心他这个做哥哥的,林安心里也挺感动,“你现在只管在书院好好温书,听夫子的话,秋闱的时候考个秀才回来,就不会有人会说哥哥的闲话了。”
“那是自然,我定会考个秀才回来给咱家添光。”
林安他们还在交谈说话,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目光突然向他们聚集而来,林知抬头便看见孙长亭向他们走了过来。
“林知,林安。”孙长亭比他们年长,他们二人又是哥儿,孙长亭便直呼其名,“近来可好。”
“长亭夫子。”林知对孙长亭这人感官不错,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孙长亭给人的感觉虽然疏离但不会让人觉得被藐视,“近来一切安好,就是麻烦家父了。”
“朋友之间,没有麻烦一说。”孙长亭言语间温柔文雅,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举手之劳而已。”
好一个举手之劳,林知听的眉眼弯弯,他很好奇孙长亭嘴里的举手之劳是客套还是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林安心思不是那般细腻,他对望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孙长亭过来他也不同对方讲话,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吃云片糕,这段时间没怎么晒太阳,林安整个人白了不少,他专心吃着东西,就让林知去跟孙长亭客套。
“你嘴角沾上糕点屑了。”
“啊?”闻言林安抬头,一脸懵逼还不知道是不是同他说话。
孙长亭看他抬头,就抬手指了指嘴角说:“嘴角沾上糕点屑了。”
“哦。”林安还在懵逼中,知道是在说他以后,他也没有未娶汉子同他一个哥儿搭话的害羞,直接伸出舌头将嘴角的糕点屑舔进嘴巴里。
孙长亭见状没说话,眉眼下垂,嘴角微微一动,再次抬眸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喝不喝茶,我让书童送壶茶过来。”
“不用了。”林安连忙摆手,这才发现林知不在,不过还不等他问孙长亭便给了他回答。
“林知去小解了。”
“哦哦。”
这厢孙长亭和林安说话的一幕,一帧不落的被林婉婉尽收眼底,她两只手搅着手帕,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平时那般殷勤讨好,孙长亭都舍不得给她一个眼神,竟然对林安个二手货主动相谈,一定是林知和林安两个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会这样,她不甘心。
“你看什么呢。”张秀华瞧林婉婉目光一直在别处,扭头发现她在看孙长亭便开口呵斥道,“你眼皮子何时变得这么浅了,一个破教书先生你就看上眼了,你别忘记了,等你弟弟做了举人老爷,你是要给官家做正妻的,一个破酒楼掌柜可高攀不上我们。”
“我就是心悦于他。”林婉婉现在可谓是情深意切,不许张秀华说孙长亭半分不好,“教书夫子怎么了,他这般好,我就是心悦他。”
“我算是白养你了。”张秀华瞪了林婉婉一眼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孙长亭,满眼的嫌弃,“我这么精细的养你,可不是让你嫁给个没功名在身的破读书的。”
此时破读书的正同人说话,常年伪装的脸上难得有几分真心实意。
第38章 一切都听夫郎的
林知并未在书院呆太久的时间,同林时交待好一些话后就离开。
沈言川还在衙门那边等着,林安却说他们买下人这事儿他就不跟着参和了,他还要去镇上买一些来的时候周秀莲交代他要买的东西,买完他就先回去了。
林安不想跟着一起凑热闹,林知也就没勉强他,二人出了浩然书院,同行了三百来米就分开了,林知去衙门,林时去清水镇正街。
想着沈言川一个人在那边,林知心里多少有些内疚,有的时候另一半太体谅人,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林知一路小跑着往衙门去,这会儿已经是巳时了,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太阳变得毒辣,林知一路跑过去脑门上都是汗。
衙差大哥平日里和沈言川关系好,早就把该准备的提前都给准备好了,就等着沈言川和林知过来直接去挑人就行。
沈言川在这边等了有一会儿,衙门有人升堂告官,过来给沈言川带路的衙差离开了,就沈言川一个人在衙门关押奴籍人员的院落后门坐着闲来无事儿。
林知跑过来就看到沈言川在后门,他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一过去就给了沈言川一个大大的熊抱,林知骨子里就是个现代人,他不喜欢古人凡事儿就讲究含蓄内敛的那个喜欢,他的态度就是喜欢就要表现出来,喜欢就要说出来。
“沈言川!”
沈言川一把抱住林知,似乎早就习惯了林知这般:“忙完了?”
“你等很久了吧,是不是很无聊。”想着这里怎么说也是衙门,林知抱了一下就从沈言川身上下来,“早知道,我先跟你一起过来,完事儿再去看小时了。”
“我又不是女子,怎会那般没有度量,跟弟弟争风吃醋。”沈言川捏了一下林知的脸颊肉,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路跑过来累不累。”
“不累。”摇了摇头握住沈言川的手,表情有些古灵精怪,“我问你啊,我每日和安子关系那么好,又对弟弟那么关心,你就不会吃醋吗?”
“嗯……”沈言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索了一番过后说,“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丁点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能理解。”
“你平日里也同我说过很多道理,我也知晓你的性格,你虽然与我成亲,但你的人生中,并不是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我是可以和你相伴到老的人,但是我不能剥夺你人生中的友情和亲情,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你心悦于我。”
“你怎么这么好啊?”其实林知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沈言川的感情是有所亏待的,说起来他对林时都比沈言川上心。
原因也很简单,林知对林时的那份好,始终都带着一份亏欠在,他觉得他重生到这个世界来,占据了原本林知的身体活了过来,有了第二次生命,也有了新的开始。
在这里,他拥有了爱情和亲情,也拥有了可以秉烛夜谈把酒言欢的友谊,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内疚。
因为在林知心里,他觉得他终究不是林时的亲哥哥,原本的林安可能早就投胎转世了,他不敢告诉林时,面对林时对他的关心和在意时,他总会有一丝的心虚。
可是这些他不能同任何人讲,他怕被人当成中邪了拉去沉塘,他更怕他在意的人说他的妖物。
“你是我夫郎,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沈言川轻声安慰着林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你不用事事都考虑我的感受,没事儿的。”
“放屁,我要是不考虑你的感受,那我真的就不是个东西了。”都说柿子别挑软的捏,羊毛也别逮着一只薅,自己这么干本来就是委屈沈言川了,若是还觉得理所当然,事事不考虑沈言川的感受,那还得了。
“好啦,你这脑袋瓜就不要纠结这些问题了,走吧赶紧进去挑好了人就去吃饭,这大热天的,免得到了晌午你又叫热。”沈言川听林知说脏话就头疼,他说过林知很多次,可林知就是改不了,索性也就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