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晦气。”瞧着是这俩人,林知收回目光直嫌晦气,“一大早本来心情挺好的,看到这两个瘟神。”
“你干嘛要在意他们。”林安对张秀华她们母女俩比林知坦然,可能是张秀华从上次说媒那事儿过后就没怎么敢到林安面前蹦达的原因,“她们应该也是去给林天宝送换洗衣物的吧。”
“我看不见得吧。”说着林知斜眼撇了一下牛车上,穿着水粉桃衫,头戴珠花,嘴唇抹了红胭脂的林婉婉继续说,“我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去给林天宝送换洗的衣物,指不定猎物是谁呢?”
“那是人家的事儿,你可管不着。”林知这话意有所指的,再加上之前林知家乔迁之喜当日林婉婉主动找孙长亭搭话,林安怎么会不明白。
林知可不是想管闲事儿,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笑话。
“我可管不着,我只是想看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结局到底是掉粪坑里还是真的就那么好命被天鹅看上。”林知对孙长亭的身份多多少少也有自己的猜测,再根据孙掌柜的行事风格以及孙长亭给人的感觉还有衣着装扮,这孙长亭绝非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商贾之户的儿子,定然是非富即贵。
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甘心浅居于清水镇这个地方,自然也不会看上林婉婉这种小家子气,心眼儿多的跟蜂窝似的的农家小女。
林知这话说的特别大声,再加上这段泥路并不平整,沈言川怕过于颠簸林知难受,为了让林知舒服一些,马车赶的并不快,村里的牛车就在他们马车的后面一点。
林知这话自然是被张秀华和林婉婉听了去,林知和林安之前交谈时候都刻意压低声音,唯独这句话林知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可偏偏这句话又没有点名指姓。
那林婉婉和张秀华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林知是在挖苦她们,可碍于面子只能心里怄气,在心里怒骂林知一万遍,却不敢多言一句。
林婉婉更是因为林知这句话,直接红了眼睛,不过这红眼睛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被戳中了要害恼羞成怒,这段时间林婉婉隔三差五就去学堂,借着给林天宝送东西的明由同孙长亭见面。
每一次去她都精心打扮,每次同孙长亭说话,女人家的软哝细语和双目含情她都用上了,可孙长亭愣是不用正眼看她一眼,人就是贱骨头,越是这样林婉婉就越心悦孙长亭,如今被林知这般扒皮抽筋的凌迟,她不觉得是孙长亭看不上她,而是认定了,定然是林知和孙掌柜相熟,因为嫉妒于她所以从中作梗。
一定是林知在孙长亭和孙掌柜面前说了她许多的坏话,所以孙长亭对她才是这这种态度,一定是林知的原因。
牛车和马车跟的很近,林婉婉不同于张秀华,就算是被林知说中了心思,就算是气愤嫉恨林知,她也不能表露出来半分。
不过装可怜卖乖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强项,她捏着手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道:“婉儿从未得罪过哥哥,就算是家中长辈和哥哥间有摩擦,可哥也不还这般抹黑我一个女子的名声。”
说完眼泪就掉出来了,那模样看着真是惹人心疼。
林知瞧她眼泪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也是惊了,这林婉婉若是活在现代,必定是影后级别,拿下奥斯卡小金人不成问题。
“这大清八早的,也没有谁在煮茶啊,怎么茶味儿这么浓。”林知也不直面回应林婉婉,他只是装模作样的抬起手在鼻子旁边扇了扇风,一脸的嫌弃,“我这个人啊绿茶过敏。”
林安早就习惯林知这个性格了,他就笑着不说话,沈言川在前面赶马车,他和林知是枕边人,他明白想要干嘛,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哟,我当这是谁呀,这不是林老大他老婆和村里数一数二的俏佳人林婉婉嘛。”林知演的跟刚看见她们母女俩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婉婉说,“瞧林家妹妹今日这打扮,莫不是相中了什么好人家,今日前去上门相夫了。”
林知这话一出,张秀华就跟踩到尾巴的狗一样炸毛开始骂人,她指着林知的鼻子臭骂。
“我放你娘的狗屁!林知你个小畜牲,休要败坏我家婉儿的名声。”
在大荣国三性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不平等的,就拿婚嫁之事来说,若是男女二人说媒,女方是不能主动的,也不能去男方的家中,若是真是女方去了男方家,那就是勾栏院出来的伶人被商贾之户瞧上了,深更半夜走后门抬回家里。
林知这话就是在嘲讽林婉婉就跟那勾栏院的妓子一样,主动的不要脸皮。
“我何时败坏过你家女儿的名声。”林知装傻充愣有的一套,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刚刚我只是在同林安说闲话聊聊家常,是你家女儿自己要对号入座说我败坏她的名声,你也知道我是一农户粗人,免不了会多想,如果不是那回事儿,你解释清楚便是了。”
“你还在胡说八道。”张秀华说不过林知,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她气的恨不得跳起来打人,对着林知就是一顿骂。
林知不是那种被骂了,就一定要还回去的人,他就是纯粹的把张秀华当狗,看狗急眼了他就高兴。
“哈哈。”瞧张秀华张牙舞爪泼妇的模样,林知笑着对沈言川说,“马车赶快点耳边太吵了。”
闻言沈言川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开始奋蹄,扬了张秀华林婉婉一脸的灰。
第37章 让你高攀不起
三人到了镇上后,分成了两路,沈言川先去衙门和通知他新来的一批奴籍人员的衙差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林知和林安则是去了浩然学堂给林时林耀送换洗的衣物。
去浩然书院之前,林知和林安先去镇上的糕点铺子什么的买了一些吃食,林知想着这俩孩子在学堂呆这么多天了,怎么说也都是小孩子的年纪,给带点零嘴过去解解馋。
今日也是学堂这边的休息日,过来给孩子送换洗衣物的人比较多,林知他们两个人过去的时候学堂专门接待学生父母的后院凉亭已经都坐上了人。
门口的小书童,因为林知和孙掌柜熟悉和孙长亭便会多说几句话的原因,早就认识林知了林知和林安,看到他们两个人过来了,立马笑脸相迎。
“二位过来了给林时林耀送衣物了,我这就去叫他们出来。”
“那就麻烦小先生去通知一声。”说着林知把给林时和林耀买糕点的时候,提前准备好的糕点递给小书童,“这过来也没带什么吃的,就当吃点糕点甜甜嘴。”
“那就谢谢二位小哥了。”小书童也没有客气,收下林知递过来的糕点就进去叫人了。
林知和林安也没搞什么特殊对待,二人找了个阴凉的树荫下面坐着等人。
不知是不是小书童告诉了孙长亭,跟着林时和林耀一起出来的还有孙长亭,只不过孙长亭作为浩然学堂的夫子,一出来就被其他眼尖的学生父母围住了。
林时和林耀两个人也是,有十来天没有回家了,看到哥哥过来看望很是高兴,两人小跑过来,嘴里齐齐喊着哥哥。
“哥哥。”
“哥哥。”
“几日不见嘴巴都变甜了。”林知看林时长高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就是不见长胖,他揉着林时的头说,“这声哥哥叫得可真甜。”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林耀调侃道:“我听你哥哥说,你前些日子回学堂的时候,不是跟你哥哥生闷气吗,今日气消了?”
“小知哥哥你就莫要取笑我了。”被人调侃林耀自觉脸热,他那日是觉得被林安当着长亭夫子的面说教,心里别扭,所以来学堂的时候就没跟林安说话,不是生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便可。”
“那这我说了可不算。”
闻言林耀抬头看着林安,同样细长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二哥你生我气了,因为那日我不同你说话。”
“我哪有那么小气啊。”林安就见不得林耀眼巴巴的可怜劲儿,他抬手弹了林耀的脑门一下,“这段时间在学堂有没有认真温习功课。”
“那是自然。”
“那就好。”
林时有些时日没看到林知了,他对林知黏的紧,紧紧挨着林知坐,吃着糕点好一阵才问林知:“哥哥沈大哥呢?他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吗?”
“过来了,只不过他忙其他的事情去了,你天天的倒是关心沈言川的很。”林知帮着林时把嘴边的糕点屑沫给擦掉,让他注意些形象,“慢些吃,多大的人了吃的嘴边都是。”
“沈大哥对我很好。”林时边吃边说,毫不掩饰对沈言川这个哥夫的喜欢,“主要是他对哥哥你更好。”
这话林知就爱听了,他笑的开怀。
“还算没白疼你。”
这厢他们四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而后院门口林婉婉和张秀华也坐着牛车过来了,母女俩大包小包的包袱有三个,提篮有两个,光是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平时有多宝贝林天宝,知道的以为是来看孩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带着全部身家逃难来的。
多日不见小儿子,张秀华也是想的厉害,更主要的是,这马上就要县试了,张秀华指望着林天宝这次能够考取秀才功名回来,那种她既可以在林家沟扬眉吐气,又可以免除年底的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