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要从心头溢满了出来,褚之遥不得不微张嘴呼吸,才能勉强控制住内心的激动。而突如其来落在脸颊的轻吻,让她眩晕。
“公主,你……”
这个吻真香真软,公主真美真温柔。褚之遥抽动着嘴角,眼里全是笑意和满足。
季如梵被自己的冲动举止吓到,迅速后退了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主动亲吻了褚之遥的脸。
袁一恒这次回京并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未婚妻,而且皇上一直不曾发话让自己进宫去陪裕公主。这是很明显的反常,但袁一恒听从爷爷的劝诫,先从褚之遥的身上入手。可是南城探听回来的消息,让忠远侯府的爷孙二人都觉得不太轻松。
“爷爷,褚家不过就是南城大户,就算是首富也不算什么。”
忠远侯的身体已经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硬朗,毕竟年轻时候征战沙场太久,留下了过多的伤痕。到老,就都该是时候还债了。
“褚家,当年江南的褚家,跑到南城这么远的地方自立门户,依旧做到了首富。你觉得这不算什么”
袁一恒跟爷爷不同,他出生的时候,起点已经很高,所以对他来说,褚家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商人。与他自幼接触到那些显赫世家或是皇亲国戚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但是忠远侯是一路向上攀登的,而且年纪越大,阅历越多,看问题就会全面贯通去审视。经他这么一说,袁一恒果然对褚家有所改观。
“爷爷,纵然褚家的人有能力,可是毕竟历代只是经商,怕也成不了气候。皇上向来看重出身,要不然宋家那个病秧子也不可能入选驸马之列。”
“宋家的根基摆在那儿,哪怕宋起民瘫痪在床,皇上都舍不得轻易放弃啊。更何况那小子的确有才,皇上就更加珍惜了。”
袁一恒在战场上立下许多战功,更是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但作为同龄人,他总是无法避免被长辈们用来跟宋起民做比较。本来他们可以是文武双全的双子星,只可惜有一方废了。可是即便废了的那方,还是不断被拿来跟自己比较,这就让袁一恒的内心很不舒坦了。
“宋家就会耍嘴皮子,每一次朝廷有事,宋家也只会站在那里滔滔不绝说上半天,到头来还不是我们这些武将出力。”
“一恒。”
忠远侯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颇为严厉。袁一恒自知自己情绪激动,有所失言。
忠远侯顿了顿,又说道:“文臣武将,本身就是各司其职。倘若宋家的人伸手跟你要兵权,代替你去做武将该做的事情,你会甘愿将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吗?”
袁一恒想都没想,就坚定摇头。
“那不就行了。你有你手里紧握着的,宋家也有。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褚家,说不好会搅局,你务必要小心谨慎一些。”
袁一恒的心里一紧,爷爷向来不是一个容易担心的人,可是这次为什么提起褚家,总是话里有话。
“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褚家的事?为何一个商人世家会让你如此在意?”
忠远侯叹了一口气,说:“没有。”
袁一恒离开爷爷房间的时候,一直在回忆揣摩刚才爷爷最后的表情。虽然爷爷没说什么,但他总觉得褚家的背景不简单。回房之后立即又派自己的心腹去将褚家祖上几代的背景再深挖查探清楚。
至于马王,他还一时间真没顾得上。他相信马王就算暂时落到了季如梵的手里也不会轻易出卖他,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易,除了战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而自己手里,也掌握着马王在意的东西。回京这么久,皇上都没有问罪,说明马王那里并无突破。
宋起民没有打算留泽公主在府里用膳,因为平时这位公主来探望自己也是潦草走个过场,很少会像今日这样长留不动。宋起民看了看天色,犹豫再三,还是客套开口,问:“公主,天色有些晚了,不如就在府里用膳后再回宫吧。”
“好啊。”
宋起民语塞,没想到泽公主连想都想就答应了。只得赶紧给小顺使了个眼色让厨房去准备,毕竟泽公主留下用膳,是绝对不能跟自己这样的病秧子吃同样寡淡的饮食的。
“宋起民,要是今日你不给我个明确答复,我可不止要在这里用膳。”
宋起民挑了挑眉,笑问:“难道公主还打算留宿?”
季如菻知道宋起民故意逗她,吃准了她不好意思回答。她偏偏就要让宋起民无法得逞,于是点点头,认真地说:“对啊,想要留宿在这里呢。”
宋起民却瞬时脸红,连带着刚喝下去的水都要被呛出来了。
季如菻看着他的狼狈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可还是起身替他拍背顺气。
“不就是留下吃顿饭吗,你至于这么紧张激动吗?”
季如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纳闷:留宿这话一听就是玩笑,为何宋起民比她还要不经逗。
涨红着脸,好不容易缓下来。宋起民又喝了口水,才悠悠道:“公主若是留宿在此,怕是要了起民的命了。”
“宋起民,我是你的未婚妻,留宿在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季如菻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来气了。
“好,你的要求我答应你。”宋起民抬手,止住了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病了,头痛炸裂,更新时间略有波动,抱歉抱歉~
第73章
季如菻自然是心满意足地从丞相府离开, 但是回宫时辰的确比以往要迟了不少。宫门那里已经事先打点好了,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只不过皇姐那里,季如菻想了想, 还是决定明日再过去。
皇上自从那日面审了一回马王后,就将此事和此人都暂时放到一旁,每日都忙于处理朝政, 对于季如梵姐妹也没什么额外表示。但是他的心里却因为马王的出现而有了些别的想法,既然袁一恒已经回京了,不妨就让他跟季如梵碰个面, 看看究竟是谁更有可能在说假话。
能够当得了皇帝的,没有几个的心思是简单的。更不可能偏听一人之言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要不然早就沦为傀儡了。但是季如梵是他疼爱的女儿, 而且多年来他也是看着女儿长大的,要说季如梵会因为一个褚之遥而胡编乱造出一个马王事件来诬陷袁一恒, 可能性很小。
但是同样是他看着长大的袁一恒, 不顾忠远侯府的名望声誉, 背地里跟马王有那样的交易,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足以令侯府失去一切。若真是这样,他就再也不敢轻易将那么大的兵权交到袁一恒的手上。
所以他在面审马王无果后,并不着急下结论, 既不放人,也不找袁一恒来质问。一切就像是小小插曲,似乎没有人再记得那日在御书房的场景。可是他一旦起了疑心, 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所以才有了今日御花园里的一幕。
难得今日天气不错,父皇那边也有所松口,不再刻意限制褚之遥在宫里的行动,只要季如梵负责看住人就行了。季如梵第一时间就领着褚之遥往御花园走,那里是赏花的好去处,也因为那里有一座暖园。在南城的时候,季如梵就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若是有机会,肯定要带褚之遥去暖园看一看,也好让她一解对南城的相思之情。
“公主,我在御花园里这样公然走动,真地没有问题吗?”褚之遥嘴里这么问,脸上却丝毫紧张与慌张都没有。
季如梵知道她心里并不发怵,平静回道:“你自己乱走自然是不行。但是若我在旁边看着你,那就无妨。”
褚之遥开心地昂起下巴,对着季如梵笑说:“那我多谢裕公主赏光陪我一介草民赏花呢。”
“既然知道,那就要听话,别胡乱跑。”
“一定一定,我最听公主的话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对吧,娘子?”褚之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在季如梵的耳边轻声说。
虽然只是玩笑打趣,但因为此前褚之遥已经正式表明过自己的态度跟心思,如今她再说这话,季如梵很容易就脸红了。不禁娇嗔地看了一眼褚之遥,示意她不要忘记这是在御花园,不能得意忘形太过放肆。
褚之遥当然懂得见好就收,她之前一直在裕公主的寝宫里待着,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惬意舒坦了。加上这满园的花香,香气缭绕又有美人在前,她忍不住抒发了一下心中的雀跃。
可是袁一恒刚踏进御花园时,看见的就是从来对他都绷着脸,一脸淡然的裕公主,竟然用那样宠溺又娇羞的眼神望着那个身形单薄的的人。虽然是侧面,但袁一恒几乎可以马上断定,那个人便是褚之遥。
商贾之家的出身已经让袁一恒有所鄙夷,加之又堂而皇之地纠缠公主,一路追随到了京城皇宫,就更让袁一恒觉得褚之遥是个不要脸皮的烂混子。此前派去南城查探消息的心腹,回来可没少说褚家小少爷在南城的荒唐行径。
他才是名正言顺的裕公主驸马,可是却被晾在这御花园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一个出身卑微的小无赖厮混在一起。而且自己一直尊重有加的未婚妻竟然对无赖流露出那样的温柔眼神,这让袁一恒瞬间就燃起了的强烈的嫉妒心,甚至是有一团火焰从心底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