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小有名气的捣蛋鬼回来了 完结+番外 (温九吞)
“就知道你。吃一堑长一智吧,你看看他,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我倒是不觉得会有什么孝心,他奶奶病不病可以家长解决啊,也轮不到他借吧。”齐倦抬起脚尖,嫌弃地踢了踢地上那人。
紧跟着。
是哗啦一声零钱到账的声音。
左子明吃惊地看着手机里的红包,问他:“你你转钱给我干嘛?你自己够用吗?”
齐倦看了眼所剩不多的余额,快速将手机塞回了裤兜,轻忽一笑道:“我爸前段时间给我多转了几个月的生活费呢。也没什么要额外花钱的地方,你先用着。”
“那行,我催催陈狗,有钱了第一时间就还你。他要是一直拖,就等我生日拿了红包给你,也就这个月。”左子明不放心道。
“不急。”齐倦舔了舔臼齿,蹲下身提起缩在里面鼻青脸肿的那人,“听到没?知道该怎么做吗?”
到了句尾时语气上扬,满是能碾死人的挑衅。可那双眼睛弯起来时,眼角的泪痣也微微扬起,明明是缱绻撩人,入目即深情。
可能是白长了双深情动人的眼。
不然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陈狗想。
陈狗咬着牙,嘴角青肿着说话都在漏风:“知道知道,攒钱还给左子明。”
“这还差不多。”齐倦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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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里后,还没待到两节课,齐倦就被郁月生找人通知,叫到办公室里面去了。
“我刚听说了大课间的事,为什么打架?”
看样子郁月生并不知情,他说话时候冷冷的,跟他单薄的身型很搭。
浅蓝衬衫的扣子也扣得好好的,许是年轻清秀,看起来不显刻板,反倒有些禁欲的意思。
齐倦只记住郁月生碰过他的浅痣,为他闭目流过泪,那颤动的眼睫、怜惜的动作他几辈子也忘不掉了。
反差萌这事他太爱了,怎么着也要给对方再掰过来一次。
齐倦想了想:“是陈葛欧跟你说的?”
郁月生:“嗯。”
齐倦:“那他还挺争气的,居然恶人先告状。是不是还哭着说是我仗着人多,上去就揍他?”
“?”
突然想到了什么。齐倦赶紧补充一句:“看来我猜对了。”
“……”
耶。
胃不疼。
齐倦放心地继续说:“是他活该。骗了我朋友钱不还,太过分了,都是学生谁跟有钱啊,他自己是快活了,这让别人怎么过?”
齐倦低下头,嘴上却是得理不饶人。
“逞英雄。”郁月生说,“我会联系他们班主任处理的。但是应该告诉老师或者家长,打架是你们不对。明天早上交一千字检讨给我。”
“啊?”齐倦忍不住嘟囔一句。
“我没记错的话。两天前,酒吧门口——”
见郁月生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齐倦只好垂头丧气地及时插嘴:“知道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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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月光自窗口洒落,汇在了台灯投出的冷白光线里。
首战铩羽的齐倦一边叼着水性笔磨磨蹭蹭凑着字数,一边和左子明聊天吐槽:【呜呜呜,人生前进道路上遇到一障碍了QAQ】
左子明:【怎么了这是?】
齐倦咬着笔盖:【我自闭了】
左子明:【??】
左子明:【你要盛开】
齐倦:【检讨摸不出来,这也太难了,我都八百年没写过这么多字QAQ】
左子明:【我在网上抄了几份凑在一块,待会给你也抄一遍。明早到我们班门口拿一下。】
齐倦:【耶!明明最好】他反手发了一堆“蹦跶”和“爱你哟”的表情包。
左子明:【哇算了吧,一点诚心都没有。】
齐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么么哒】
齐倦推开桌上成堆的稿纸,仰面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亮光,漆黑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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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齐倦去班里的时候郁月生正坐在讲台上看早读,齐倦过去的时候郁月生把他喊住了,伸手:“检讨书。”
齐倦将书包卸下来,拉开拉链把检讨递给他。
周围皆是琅琅读书声,看着郁月生皱起眉头,齐倦莫名觉得有些紧张,手指一直在抠挠着裤子侧边的线条。
郁月生抬手敲了敲桌子:“是你自己写的吗?”
齐倦盯着他:“……”
郁月生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抄?”
“……”
郁月生:“说话。”
“啊那个——”齐倦想了想,啃啃指甲盖不羞不恼道:“是我朋友帮我写了一份。他意会了我的想法,就是代为转述一下。”
手指交错着抠啊抠,齐倦又抬起眼睛纯真地笑了一下。
他准备修改战术了,先接近再说。
“……”
郁月生把检讨书压在板擦下面,“先去早读。最后两节课别上了,来我办公室重新写,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
好嘞。
心里是美滋滋的,但是失算这种事情谁又能料得到呢?
就好比现在,办公室里冷气十足,加上省生活费没吃早饭。
某位齐·写检讨·倦只好将手伸在桌子下死死掐着肚子,另一手慢吞吞地写着鳖爬的字。
胃里一阵阵抽痛来得真不是时候,齐倦在心里叫苦不迭,恨不得将自己砍死一万回。
郁月生正在一旁专心批改作业,头也没抬,温暖的阳光掠过柔布窗帘,落在他清瘦凸起的腕骨处,像是撒了一层薄薄的烛光粉,亮亮盈盈的。
一小块亮光随着写字的动作,晃来晃去,画面却是平和静谧。
齐倦看了他一眼,愈发觉得自己快难受死了。他好想钻进郁月生的怀里,像只小猫咪一样被他撸撸柔顺的软毛。
虚汗都快渗出来了,大半个拳头都被齐倦吞陷在上腹,疼痛难耐时,他身子一颤,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郁月生停下手中的笔,扫过去一眼:“牙疼?”
月生,你真的没有眼力见。
齐倦:“嗯,牙痛。很痛。”
郁月生随手划掉了写错了的一个字:“忍着点吧,赶紧写完。”
“好呀。这就写。”齐倦说。
许是情绪作用,胃里一直在翻搅不止。他忍不住将手愈陷愈深,冷津津的寒气在里面肆意乱窜着,内壁像是经受着冰凌猛割,又冷又痛。
连带着小腹也在绞痛不止。
齐倦只好换了个姿势把手臂横在腹部暖着,虽然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倒是冷气吹在身上冰冰凉凉。“咳咳咳……”酸水在胃里翻搅着快要泛上来了,齐倦一直忍着,一时竟连呼吸都有些错乱,忍不住呛咳起来,“咳咳,老师,我想上厕所。”
“快去。”郁月生捏了捏眉心,说。
得了指令,齐倦飞快地跑去了卫生间。从空调房里出来,是闷闷的热感,走廊上阳光灼人,惹得头晕目眩,每走一步腹部的堕痛都更加深几分。
隔间门一关,齐倦就用力捣了好一会的胃,里面一阵阵冲撞打在手心,可能是痉挛了,疼得像要夺命出逃似的。
“咳……”齐倦死死抠紧腹前的衣服。弯着腰,努力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把手探进衣服里,按了好一会,翻搅的酸水这才被他送了出来。
黄乎乎的一摊,看了一眼,齐倦又忍不住呕了下,躁得他支起长腿踹了一脚门板。
“同学,你没事吧?”旁侧的隔间有人敲了敲。
“没事。”齐倦随口应着,飞快地按了冲水键。接着肚子里又是一搅,他扒着门板往下滑了点。
热燥的空间里,汗水顺着脊梁骨直往下流,他已经分不清是痛的还是热的了。
攥着纸泄了好久的清水,腹部终于软软地凹陷了进去,身上也被疼出了一身的虚汗。恶心感褪去之后,肠胃里剩下空空的钝痛,有种身体好像被掏空了的感觉。
听着隔壁间那人关门走远的声音,齐倦这才忍不住“操”了一声。
他收整好后,蹲下身来缓了好一会低血糖才推开门,又对着水龙头抄了捧水漱走了口腔遗留的酸苦。
这才走回了办公室。
郁月生抬手将空调关了,见他脸色差,便说:“真牙疼?刚才老袁来了一趟,丢了盒止痛药,你吃不吃?”
老袁是他们班语文老师,有常年腰疼的毛病。
“吃吧,这种的我吃过。”齐倦接过来,随手抠了两颗干吞下去。
郁月生找了个一次性纸杯给他,提醒道:“要不要去接点热水?”抬手一指,“那边饮水机可以用。”
“不用了谢谢老师,我好多了。”齐倦笑了笑,他几乎整个人都伏在桌子上,好不容易找了个勉强舒服点的姿势,现在是一步也不想挪了。
“坐起来写。”
这大概是老师的通病,齐倦很喜欢趴着写字,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这样念叨过多少次了,下意识就回一句:“没事,我不近视。还能再任性几年。”
“……”郁月生觉得他能分分钟说一篇千字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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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时光混在里面悄悄流淌。
齐倦掐着胃不时偷瞄郁月生一眼,挨了好久,胃里倒是更痛了。分心之后,憋了半天也不知道后面该写什么。